「他放你鴿子了?沒關系,這里有輛現成的車送你回家去。」他狡黠的說。
「趙嬡,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說著她已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你快快回去,別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
「我不會輕易放棄的。」他語氣堅決。
「趙嬡,你太傻了。」她彎身坐進計程車里。
「再見。」他紳士十足地朝她揮揮手。
我傻嗎?回去的路上,趙嬡反覆問著自己這個問題。這輩子,他就傻這麼一次;他知道他不會後悔。人的一生就算找不到真心相愛的人,有一個可以全心為他痴狂癲傻的人也是值得的,所以他在近乎幻滅的情況下,仍然堅持不渝的追求。
棒天。
雲天接到唐莉的電話後,匆忙趕至醫院。「若歡怎麼樣了?」他急問。「傷口裂得太大了,正在縫針。」唐莉的花裙上沾滿血漬。
「怎麼會這樣呢?」雲天著急地在手術室外走來走去。
「她工作的時候太投入了,沒有注意到石塊上長滿青苔就站上去拍照,所以腳一滑就摔倒了,一塊尖石剛好刺進她的大腿里。」唐莉解釋道。
此時醫生恰巧走出手術房。「你們可以進去看她了。」兩人忙不迭奔進手術室
「你還好吧?」雲天關心地問。
「縫了二十八針,整條腿像上過了裁縫機似的。」若歡病懨懨地說。
「瞧你,都躺在病床上了,還有心情開玩笑。」雲天沒好氣地說。
「看你麻醉藥退了之後還敢不敢這麼說。」唐莉接腔。
「退了再說——對了,醫生有沒有說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他說還要再觀察兩天。」唐莉回答了她的問題。
「兩天?可是我們後天就必須回法國了。」
「誰叫你出師不利呢?反正照片也拍得差不多了,你就在此好好養病吧!」
「對,總要等到傷口復原。」雲天說道,巴不得她從此留在泰國。
「唐莉,那你呢?」
「我當然是留下來陪你啊,你以為我會把你孤零零地扔在這兒不管?」
「可是,你的工作——」
「別擔心,我今年還有兩個星期的假還沒休呢!」
「對呀!這些日子你們光是工作,一點也沒有享受到普吉島悠閑的度假氣氛,剛好可以趁此彌補過來。」雲天興致勃勃。
「太好了!」唐莉歡呼。
「若歡,你說呢?」雲天問。
若歡指了指自己的腿。「遭此不測,我還有什麼話說呢?一切都听‘腿’由命了。
翌日。
雲天一進病房就看見矮幾上放了一大束黃玫瑰。
「你好點了嗎?」他的語氣一如往常的充滿了關心。
「好多了,不過麻醉藥退了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她微微蹙眉。
他走近矮幾,輕撫著黃玫瑰,帶著三分妒意問︰「趙媛來過了?」
「嗯。」她轉頭看那束花,恬然一笑。「玫瑰很美吧?」
「若歡,你這樣不行哦!」雲天放下玫瑰,移步走近她,臉上浮現一抹詭譎的笑意。
「啊?」她丈二和尚模不著腦袋。
「你怎麼可以當我的面贊美情敵的禮物呢?」他半嫉妒半促狹地說。
「雲天,別鬧了,趙媛又不在場,咱們還做什麼戲?」她白了他一眼。
雲天笑而不語,只手托起她的下巴,臉龐逐漸逼近她。
「做什麼?」她頓覺雙頰火辣,連忙別開臉去。
「心跳有沒有加快呀?」他把她的臉扳正,做勢要吻她。
「啊!」她連忙推開他。「左雲天,我可沒答應要‘假戲真做’,你別乘機佔我便宜!」
「佔便宜?」他淺淺一笑。「我這是‘模擬戰局’,測驗一下你的應變能力,瞧你那副緊張兮兮的模樣,我看遲早會被趙媛看出破綻的。」
「要測驗就早說嘛!也好讓我有點心里準備。」她松了一口氣。
「早說的話就看不出我們的默契了——說實在的,我還真不相信我們之間有絲毫默契可言。」他訕訕地說。
「這麼慘啊?」她皺起眉頭。心想,雙方要是沒有默契的話,要如何共同實行計劃呢?
「別擔心,我來想辦法。」他站起來,走到窗前,又踅回來。
「如何?」她著急地問。
「有一個辦法,但需要你的配合。」
「說說看。」她說。
他狡猾地瞥了她一眼,心中暗自慶幸終于為這個計劃多時的主意找到了「面世」的機會。
「嗯,是這樣的,」他清清喉嚨。「首要任務就是讓我們達成默契,而這是有方法可依循的——就是多接觸,多了解彼此。」
「好一個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附和。
「所以,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共同生活。」他托出主題。
「好主意——什麼?」她的語氣急轉直下。「你……你是指同居?」這一驚非同小可。
他點點頭。
「我不要!」她大嚷。
「為什麼?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他早就料到會有這種情況。
「不要就是不要!」她蠻橫起來。
「難道你是怕自己抵擋不了我雲天的魅力不成?」他使出「激將法」。
「你少臭美了,到時候受不了誘惑的,不知道會是誰呢!」她不甘示弱。太陽底下沒什麼新鮮事,她可不認為一對孤男寡女相處同一屋檐下會有什麼好事,更何況他還是唐莉的準男朋友。
「好吧,那我們就來一招‘以毒攻毒’——全天下兩個最具魅力的人踫在一起,結果是互無反應,對不對?」
「在武俠小說里好像看過類似的情節。」她愣愣地說。
「所以啦,你也不必太擔心,更何況我們不過是假同居之名,實則為擊退趙媛罷了。」嘿,以毒攻毒?他可不信這一套。
「真的?」她仍感懷疑。
「當然,而且我還可以照顧你的腿傷。」他拍胸脯保證。
「我考慮看看。」她遲疑。
「別考慮了,我看你明天出院以後,我就直接去飯店接你好了。」他打鐵趁熱地說。
「我——」
「OK!我知道你默許了。」不等她說完,他就拍拍她的肩膀,隨即別過臉去,偷偷露出勝利的一笑——這招叫霸王硬上弓。
棒日黃昏。
左雲天在飯店門口撥電話給若歡。
「若歡,我現在在飯店外面,要不要我去幫忙搬行李?」
「不必了,我馬上來。」
不一會兒,電梯就停在一樓,若歡、唐莉和兩個推行李車的服務生一走出電梯門,守候多時的趙媛連忙上前。
「你真的要走?」趙嬡神色倉皇。
若歡點點頭。
「我還能再見到你嗎?」他依依不舍地問。
「當然,趙媛,你一直是我的好朋友。」
他緊緊地看著她,眼中浸滿愛戀。「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當然可以。」她不忍拒絕。
「你——討厭我嗎?」他鼓起勇氣問。
「怎麼會呢?趙嬡。」這一問,竟問得她的心微微發疼,天啊!他知不知道自己正極力把對他的傷害減至最低?
「只要你不討厭我,我就還有希望。」他的眼中光芒乍現。
「趙嬡,你這是何苦呢?」這已是她第三次對他說出這句話。
「我會把你贏回來的。」他肯定地說。
「後會有期。」
若歡的嘴角牽出一抹苦笑,隨即撐起拐杖,逕自朝門口走去。
「像趙媛這麼痴心的人,現在已經很少見了。」唐莉挨近她身旁,小心翼翼地攙扶她。
「命運就會開我們這些平凡人的玩笑。」她搖搖頭,一抬眼就看見左雲天沐浴在落日余暉中的挺拔身影。
雲天直奔過來,從另一邊攙住若歡。
「哎呀,我自己可以走啦!瞧你們左攙右扶的,別人還以為我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呢!」若歡拂開唐莉和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