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梳洗一番,邵蕾在衣櫃里發現解祁辰為了的各式衣裳,從輕便的休閑服到高雅的晚禮服,應有盡有。「可惡,有這麼多衣服昨天竟然不告訴我!」
事實上,解祁辰是昨天下午出去幫邵蕾訂購服裝,服裝公司的人晚上才將衣服送進會館。而那時她早就睡著了,而且沉睡到解祁辰將她抱離開房,讓服務生在房里整理那一整櫃的服裝都不曉得。
邵蕾挑了件她最鐘愛的粉紅色絲質無袖長裙;整件長裙上找不到一絲點綴,是件簡單大方款式的高級服。
換上衣服之後,她決定走出房間去探險。總比在這里耗時間等鬼宿來得好!她想。
在落地窗邊選了一個雅致的雙人咖啡座,邵蕾為自己點一杯充滿細泡沫的卡布其諾,後一個人偷偷地欣賞著身邊來來往往的人。
不一會兒,侍者端上她所點的咖啡。
邵蕾想起死黨柳宿常常用來逗她的話。
沒辦法,從小吃慣中日料理的她根本不愛喝咖啡,要不是偶爾為了熬夜、醒酒等特殊原因,她是連踫都不願踫那苦苦的褐色液體一下!而卡布其諾的味道是她僅能容忍的咖啡味道。
舉起小磁杯輕啜一口,邵蕾不禁吐吐舌。她就是無法愛上這種味道!
「嘻!」
身邊突然傳來一個女子輕笑聲,邵蕾仰起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
眼前的女子擁有一對閃亮的黑眸,卻時有著一頭金褐色的長卷發及外國人深刻的五官輪廓。無可否認,她是個叫所有男人都忍不住投注視線的美人,連邵蕾都為之驚艷。
「我可以坐在這兒嗎?」
由她細白的皮膚和深刻的輪廓看來,她鐵定是外國人,但她卻說得一口字正腔圓的華語!
邵蕾自是無法拒絕這樣亮麗照人的美人。她點點頭。
「你好,我叫席蔚。」坐下後,席蔚便直接挑明她之所以不坐在其他空桌的原因。「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哦?」從來不曾有人對她這麼說過。
「嗯,你跟他的感覺很相像。」席蔚微靠向後,讓侍者端上她所點的本地咖啡,待侍者走後她才繼續開口︰「他和你一樣給人一種無傷的感受,在我看來,你們兩個就像是白兔,一樣純潔,一樣善良。」
她……好奇怪!邵蕾不禁生疑。她們剛剛才算是第一次見面,不是嗎?那女子卻一副好像非常了解她的樣子。
「不同的是……」席蔚自顧自的說下去,「他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生命。」說完之後,席蔚的眼眸刻意望向邵蕾。
雖然很替她的朋友感到難過,但是,她實在不懂她告訴自己這些做什麼?
「還不懂嗎?」席蔚不悅地揚起眉,「看來,他們將你保護得很好。」
她沒想到那兩兄弟竟然沒將那件事告訴她!
「你好,我叫邵蕾。」邵蕾甜甜地一笑,「請問,我該認識你嗎?」
「當然。」席蔚望著她,「只不過你太遲鈍了。」
說她遲鈍?這個美女說話還真是不客氣啊!「可是,我可以確定我從沒見過你。」
「不需要見過。」她遞出一張名片,「你應該主動去關心身邊的人。」
「身邊的人?」
「如果你真的關心,你就會留意他去過哪里,見過什麼人,做過哪些事,自然也就不可能不認識我。」
「對不起,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邵蕾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算了。」既然祁星不準她說,那麼她暫時也不會對邵蕾說太多。突然,眼角瞥見一個麻煩的人向她們走來,席蔚優雅地站起身。「我先走了,你知道該怎麼找我。」
「怎麼說走就走?」邵蕾目送席蔚離去的背影,然後低下頭審視那張名片。
什麼嘛!除了看起來像電話號碼的那行數字之外,她一個字也看不懂!不過她還是將名片收起來。
「剛才那女人是誰?」解祁辰一眼便發現邵蕾的身影,當然,也沒放過剛離開的席蔚。
「不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大概是認錯人了。」
認錯人?他可不這麼認為!解祁辰不動聲色地在邵蕾的對面坐下。
「酒醒了?」他半是關切,半是調侃的語氣。
解祁辰這一問立刻讓邵蕾整張臉漲成粉紅色。「我……對不起,我昨晚失態了。我平常不會這個樣子的,不知道昨天為什麼……」
「沒關系,記住下次別再做到一半就睡著便行了。」他一只手托住下顎,狀似掃興地說。
猛地一抬頭,邵蕾刷白一張臉。「做……到一半?」天吶,誰來告訴她,她昨晚究竟是做了些什麼呀?「你不記得了?」解祁辰懶懶地抬眼,「你昨晚對我……」
「呀!我不要听!」邵蕾緊貼著耳朵。
他要是真說出來,她鐵定會羞愧至死!邵蕾漲紅著臉閉眼逃避。
好笑地看著邵蕾逃避現實的俏模樣,解祁辰含笑地站起身,隔著小咖啡桌托起邵蕾的下顎,毫不顧忌地吻上她緊抿的嬌唇。
「鬼……」邵蕾一驚,慌張地睜眼松開搗著耳朵的手,卻因此給了解祁辰一個攻城掠地的大好機會,他毫不客氣地吻入她帶著卡布其諾香味的口中。
熾熱纏綿的一吻由落地窗外灑入的光線,在地面上兩繾綣交纏的人影。當人影分開時,兩人的眼中都帶著一層濃濃的情愫。
這個吻和星宿的踫觸全然不同,鬼宿的吻是這麼地令她驚心動魄!
「跟我一起回本家吧!」解祁辰試著平復自己激動的心緒。
不是因為祁星的請求,而是出自他內心的邀請。
望著他懇切的雙眼,邵蕾的心跳有如擂鼓。「好。」在她心中有著和解祁辰相同的念頭,不是因為星宿的請求,而是因為鬼宿的邀請。
直到現在,邵蕾才發現自己早已被解祁辰所深深吸引。
◇◇◇
席蔚回到她在台灣的暫時住所。
三房兩廳的房子,對只提了行李來台灣的她來說是稍嫌大了些。現在屋子里多出另一位房客,這才讓房子顯得稍有人氣。
房內一如她出門時般安靜。席蔚月兌去外套,直走向其中一間房門緊閉的房間。
才一推開臥室的房門,席蔚便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她沖上前,攙扶起半臥在地面上的人,手指立刻探向他的鼻息。
等察覺他還有呼吸,席蔚原本緊揪著的一顆心才稍稍平復。「差點被你嚇死!」
席蔚將他攙回床上,然後回她房里取來酒精和棉花球,重新為他插好被他拔起的點滴針頭。
手臂上傳來的刺痛讓解祁星不自覺地眨眨眼,不一會兒,他猛地驚醒。
「別緊張,是我。」席蔚冷靜地用透氣膠布替他固定住針頭。
看見是席蔚,解祁星才松了口氣。「你剛才跑到哪兒去了?」
「去超市買點吃的。」她細心地調節點滴的速度。
「是嗎?」解祁星虛弱地問,語氣似乎有些懷疑。
席蔚嘆了口氣轉向他,「這麼不信任我,為什麼不干脆趕快把身體養好,然後二十四小時守在邵蕾身邊?」
養好身體?「你才是醫生。」她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身體狀況才對。
「別拿你莫名其妙的病狀和我的頭餃來壓我!」席蔚稍微失控,但瞬間便平復。「你的身體明明就健康得很,之所以會有那些癥狀,完全是因為你的心理作用。」她試著說服他,「星,別再這樣……」
「如果這種癥狀持續下去,結果會如何你應該很清楚。」
看著一臉平靜的解祁星,席蔚無言以對。她不懂,他明明知道再這樣下去他會死,但他看起來卻一點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