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欲听得精神一振,連忙道:「讓她等一下,我馬上過去。」
說完,他立刻走出兵器房,找來昭晴,一同前往大廳。
來到大廳,便見一名四十幾歲的婦人在等候。
「我找昭老爺。」宋敏瞧隋欲的年紀不過二十上下,不可能是貼布告的人,忙重復一次她的來意。
「昭老爺不在。」隋欲向她比了個請坐的手勢,又道:「有什麼事情,你跟我說也是一樣。」
「這……」
隋欲明白她心中的疑慮,指示家丁拿出五十兩擱在桌上。
「五十兩在這里,只要你說的是我想知道的,盡避拿去。當然,說得越詳細,酬金越高。」
「哦,是是是。」宋敏听得雙眼發亮,點頭如搗蒜。
看來,她今天肯定要發財了!
隋欲對于她見錢眼開的心態雖然十分不以為然,但也知道是人之常情,輕笑一聲,他開門見山的問道:「你知道那對孿生女的下落?」
「嗯,這得從頭說起了。」說得越詳細,酬金越高嘛!
「當年,我一早開了門,正要出去,便發現門口有兩名被遺棄的女嬰,當時我心中一慌,頓時沒了主意,唉,我們窮人家,本來日子就已經很難過了,哪有辦法再收養這兩名孩子--」
隋欲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說重點。」
「喔,好的、好的,當時我抱起那兩名女嬰,本想將她們偷偷放在隔壁王大嬸的門口,不巧路的那一頭正好有人走了過來,不得已,我只好先將兩名女嬰抱回屋里再說。在屋里,我仔細想了想,左右鄰居都是窮人家,根本沒人養得起這兩名女嬰,倒不如將她們抱到香火鼎盛的月老廟去,說不定能夠遇到好心的有錢人家。」
「嗯。」這回,隋欲倒是頗認同她的話。
宋敏停頓了一下,喝了口茶,又繼續道︰「做好了決定之後,我抱起其中一名女嬰便要出門,這時女嬰突然哭了,不得已,我只好先止住她的哭聲。當我不斷的哄她時,才發現她的襁褓中有張字條,上面寫著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我還記得她的名字叫昭蝶,但生辰就真的不記得了……」
听到這兒,昭晴忍不住開口問道:「你說那個女嬰名喚昭蝶,你可知道她身上有什麼特征?」
「有啊,我記得她的右手臂上,有個像蝴蝶一樣的小胎記。」
「啊!」昭晴一听,忍不住低聲驚呼。
她的右手臂上確實有這麼一個蝶形胎記呀!那麼,她其實不是昭晴,而是昭蝶了?
之前隋欲向她提起她和昭蝶之間的巧妙關聯時,她還覺得只是巧合,現在听宋敏這麼一說,她不得不相信,世上真有這麼陰錯陽差的事情了。
眼見真相已呼之欲出,隋欲連忙追問道:「宋敏,另一名女嬰的名字,你可也記得?」
「叫……昭晴。」
「我再問你,你可有對換過她們的襁褓?」
宋敏仔細想了一想,「沒有呀!我只是在送走這兩名女嬰之前,見她們臉兒骯髒,襁褓破爛,十分可憐,便替她們洗了澡,擦拭干淨,這樣而已。」
「嗯。」隋欲蹙起眉,又問道:「會不會是你在將昭晴和昭蝶放回襁褓的時候,放錯了?」
「這……是有這個可能啦,但我實在不記得了。」
隋欲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也罷,後來,你是一次一個將昭晴和昭蝶抱到月老廟外丟棄的嗎?」
「是的,我怕一次抱兩個孩兒會引人注意,便先抱了昭晴去。」
「可知道是誰抱走昭晴的?」
「是一個中年人抱走的,那人就是現在鼎鼎大名的絕代第一神算應無念……啊,對了,我想起來了,那時候應無念抱走的明明是昭晴,但他一邊掐指算著,一邊卻自言自語的說著,昭蝶,是個乖巧的娃兒……」
「你這個回想值得十兩銀子。」听到這兒,隋欲愉快的笑了。
真相總算大白。
宋敏一听他這麼說,不禁興奮的道︰「那……那公子的意思是……要賞我六十兩了?」
「別急,再等一下。」隋欲隨即喚來家丁,吩咐道:「立刻去請昭蝶和應無念師父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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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蝶和應無念從隋家的家丁口里得知了宋敏的事,立刻趕到了隋家。兩人先後問了宋敏一些問題,皆無差錯,證實宋敏便是當年最初撿到昭蝶和昭晴的人。
于是,隋欲毫不吝嗇的給了宋敏六十兩,讓她去了。
宋敏一走,昭蝶立刻拉住了昭晴的手,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妹妹……」
「姊姊……」
失散多年再相逢,才知道彼此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姊妹倆都覺得既不可思議又感動極了。
應無念拈著長須,則是邊搖頭、邊喃喃自語道:「難怪啊難怪,這幾年來我怎麼算蝶兒的命格、性格、運勢都不對,原來根本是八字搞錯了……唉!」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只因他一直不相信自己的算命能力會出差錯,才沒考慮到還有其他原因能造成「人算不如天算」的可能。
昭蝶在一旁瞧著應無念哀聲嘆氣的模樣,柳眉輕蹙,忍不住質問道:「師父,你後悔了?」
「呃,師父怎麼會後悔呢?」應無念干笑兩聲,連忙否認,「這個懸在心中多年的謎終于得以解開,師父高興都來不及咧!」
其實,昭蝶雖不如他預期的是個乖巧懂事的徒兒,但相處了十幾年,那深厚的師徒之情是怎麼也無法抹滅的。
「這還差不多。」昭蝶朝應無念眨眨眼,俏皮的笑了。
隋欲道:「如今水落石出,你們可要把名字換回來?」
昭蝶瞧向昭晴,問她的意見,「妹妹覺得呢?」
「反正名字都用慣了,再換回來反而不習慣,只要我們知道彼此的實際身分就好了。」
昭蝶點點頭,附議道:「同感。」
「那就維持原來的稱呼?」
正討論著,應無念突然大喊了一聲,「哎呀!哎呀……」
「師父,怎麼了?」
應無念沒回答,卻把昭蝶拉到了一旁,小聲的問她。
「你和尉豐之間沒怎麼樣吧?呃,這麼說好了,尉豐,他……沒對你怎樣吧?」
之前他以為昭蝶和尉豐終將配成一對,才大膽的答應兩人一同前往無錫,如今事實證明昭蝶真實的身分是昭晴,那、那、那……
「師父,您想到哪兒去了!」昭蝶又好氣又好笑的瞪了她師父一眼,羞羞怯怯的道:「人家另有意中人了。」
反正她和隋欲的事遲早也得告訴師父,就乘機提起吧!
「還好、還好。」松了一口氣之余,應無念又好奇的詢問。「你的意中人是哪一個幸運的家伙呀?」
「是……」昭蝶俏臉一紅,低聲道:「您瞧這兒有誰,就是誰!」
「喔!」應無念恍然大悟,不禁多看了隋欲幾眼。
難怪,這小妮子三天兩頭便找借口往隋家跑,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昭蝶,應師父,你們在說什麼?」隋欲瞧他倆竊竊私語,然後,昭蝶便一副含羞斂眉的模樣,應無念則用一種曖昧的眼光直瞧著他……難不成,應無念在追問他和昭蝶之間的事嗎?
「沒事啦!」昭蝶不想在眾人面前談論自己的私事,立刻扯了個話題,「我是在問師父,如果你們有問題想請教他的話行不行,他說沒問題。」
「呃,對,沒錯、沒錯。」應無念連連稱是,無可奈何的配合著昭蝶演戲。
唉,誰教「造化弄人」,讓他應無念收了這麼一個愛也不是、恨也不是的調皮徒兒。
隋欲一听,立刻把握機會問道:「我想問應師父,昭蝶說我具備擁有名劍的命格,但不知是何時、何處,才能得到絕世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