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昭蝶坐在隋欲身後,雙手緊環著他,這回,沒有遲疑、沒有羞怯,一切變得那自然,而且合情合理,就像春天的風是輕柔的、初綻的花是妍美的一樣,無庸置疑。
至于她和隋欲之間究竟要如何發展,隨緣?認命?不,當然是由彼此的心來決定!
第六章
昭蝶和隋欲乘著來到蠡湖畔,放眼望去,天然美景,一覽無遺,教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這麼美的地方,難怪有那麼美的傳說。」昭蝶瞧著千里碧波,一臉憧憬。
她指的傳說,當然就是範蠡與西施泛舟于此的軼事。
「要是能天天這麼自由自在的就好了。」遙望遠方,她有感而發。
隋欲側過臉來瞅著她,笑道:「听你的語氣,好像乎常很不自由?」
「可不是嗎?早上陪師父幫人算命,下午到武館學拳練功,日復一日,沒趣極了。」
「你也學武?」這倒是讓他滿驚訝的。
昭蝶櫻唇一噘,用埋怨的口吻道:「還不是被師父逼的。」
「為什麼?」
「因為師父說我身子骨弱,容易生病……」昭蝶將應無念所說的那一大套理由一字不漏的說給他听。
隋欲听完,倒是頗認同應無念的作法,「你師父也是為了你好。」
「別拿這句話來壓我。」昭蝶不悅的蹙起秀眉,又道:「從小到大,我根本很少生病,也很少受傷啊,我只是……」
說到這兒,她靈機一動,突然拍掌叫道:「哎呀,我想到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隋欲听她的語氣,便知道小妮子又在動歪腦筋了。
丙然,不出他所料,只見昭蝶眉眼含笑,一臉慧黠的說出她的好辦法。
「你想嘛,我的腳不是扭傷了嗎?回程的時候,我們找個大夫幫我推拿一下,順便請他幫我把腳裹起來,裹得越厚越好,這樣師父看了,會以為我的腳傷得很嚴重,我便可以以此為借口,好幾個月不用去學武了。」
隋欲忖度了一下,「方法是不錯,不過……」
「不過什麼?」
「用不著看大夫,我來就行了。」他怎能讓別人踫她?就算是大夫、就算是正當名義,也不行。
「你會推拿?」昭蝶瞅著他,半信半疑的。
「練武之人手腳扭傷是常有的事,多少懂得怎麼處理。」
「這倒是……也好,省了醫藥費。」昭蝶得意的想,她想出來的辦法真是不錯,一舉兩得呢!
沉默了一會兒,隋欲開口道:「對了,有沒有想過要尋找你的親生父母?」
自從見過尉豐之後,有個念頭一直在他心中徘徊,而且越來越強烈。
既然昭蝶是應無念從外收養的,那麼或許,說不定,有沒有可能……應無念記錯她的生辰八字了?
昭蝶幽幽嘆了一口氣,「師父說過,我的命格太硬,和父母相克,最好一輩子不要相認,否則會有禍事發生,所以……唉!」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她再怎麼思念他們,也不願意造成任何一絲傷害他們的可能。
「那麼兄弟姊妹呢?」
「我沒有兄弟,姊妹倒是有一個。」
「哦?」他濃密的俊眉挑起,好奇的問,「在哪兒?」
「師父說時機未到,不能透露,否則會有憾事發生。」要不然,她早去和「她」相認了。
「嗯。會不會,你師父記錯你的生辰八字了?」這是最大的可能性了。
「我也這麼懷疑過。」昭蝶輕蹙秀眉,無奈的道︰「可是師父那兒,還留著當年襁褓中的一張紙條,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我的生辰八字,辛亥年七月一日辰時,所以……」
「啊?」她話還沒說完,隋欲立刻發出一聲驚嘆。
昭晴的生辰是辛亥年七月一日卯時!怎麼會這麼巧?
兩人的生辰這麼接近,同姓又同是棄兒,會不會昭晴就是昭蝶分散多年的姊妹?
若是,那實在是美事一樁。
「怎麼了?」昭蝶瞧他驚叫一聲便沒了下文,好奇心被挑起了。
「沒事。」隋欲輕描淡寫的應道,仿佛剛才根本沒情緒激動過。
他想了想,決定要先保密,再暗中求證。
誠如應無念說的,時機未到,不能透露啊!
「真的沒事嗎?」昭蝶才不相信他的話,迎向他的目光,試圖在深邃的眸子里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隋欲知道她心中存疑,瞧著她光潤絕美的臉龐,刻意顧左右而言他,「我只是訝異,原來你才十七歲?」算虛歲的話……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昭蝶一听,環手胸前,不悅的道。「你是笑我看起來比實際的年齡老了?」
「我沒說。」
她不肯善罷干休。「但你是那個意思!」
「是你自己說的。」隋欲調侃著她,欲轉移她的注意力,「可以走了嗎?」
要看風景也看過了,該是去探听擂台比武的事情了。
「不能。」她要是這麼容易放過他,她就不是昭蝶。
為了小小報復一下隋欲,她故意誤解他的話意。
「我的腳還在痛呢!不能走的。」
「我不是問這個……」
「那是問哪個?原來你一點都不關心人家的腳傷。」
「我沒有……」
「沒有才怪。」
「我……」隋欲正要辯解,不經意瞧見她眸里的淘氣,剎那間,心里有些明白了。「你故意裝傻?」
「我哪有?」昭蝶裝出一臉無辜。
「還說沒有?」隋欲一轉身,兩腳並攏,改為側坐,瞅著她,一副伺機而動的樣子。
「你不許過來,要不然我就要……」
「就要如何?」難不成她就要跳馬?
隋欲傾身逼近了她,輕攬她的腰,強行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四目相接,周圍突然靜得只听見湖浪波蕩。
昭蝶瞅著那突然在眼前放大的俊臉,不覺俏臉緋紅。
她伸手抵在隋欲胸前,嬌嗔道:「你乘人之危!」
「哪有?」是馬背上的空間太小,他怕她一不小心摔下馬。
只不過,他雖非蓄意制造此刻的尷尬曖昧氣氛,周遭空氣因兩人的貼身接觸而變得燥熱,卻是不爭的事實。
熱流在兩人之間火速蔓延,隨時有一發不可收拾的危險,但是沉溺其中,誰又舍得掙月兌?
「哪……沒有……」昭蝶望向他眸子深處,剎那間呼吸困難,全身僵硬,不由自主的深陷在他的懷抱里,無法自拔。
她既想掙月兌他的霸道鉗制,又渴望他的溫柔踫觸,心念反反覆覆間,身心俱受煎熬。
而她欲拒還迎的態度,讓隋欲的自制力潰散,略微遲疑之後,他情不自禁的俯身在她額際烙下一吻。
「你……不……」
心中一慌,昭蝶下意識想要將他推開,雙手卻軟弱無力,身子輕飄飄似柳絮隨風起舞,而他正是那放肆挑逗的風。
「不什麼?」隋欲深情的問著,熾烈的吻從她額前延燒至頸側,舍不得停下來。
「不……」
「不老實。」猶如洞悉她的心意,他的手在她背上輕輕游移,安撫著她慌亂的靈魂。
「我……」昭蝶柔軟的唇瓣顫抖著,沒辦法再去思考這個問題,她只能放縱自己沉溺在從未體驗過的奇妙感受里,恣意貪歡。
隋欲將她緊緊擁著,輕撫著她光滑而發燙的肌膚,他的自制力已至極限,再不喊停,恐怕會停不了了。
闔上雙眼,他強迫自己別去想方才的短暫溫存,殘酷的冷卻心中所有的欲念。
好半晌,他才開口道:「會不會怪我?」他的語氣免不了還有那麼一點悶悶的。
昭蝶偎著她,搖了搖頭,羞于言語。
「搖頭,是不會還是不知道?」
她仍是沉默。
「昭蝶?」
「看你以後的表現。」她將臉貼上他的胸膛,話中有話的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