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你好聰明。」說完,他纏綿地吻上她的唇。
當幸福漾滿胸膛的剎那,余曉非忍不住道︰「好希望我們可以分一點幸福給文揚和元元。」
「他們會找到自己的幸福。」卓浩攬著妻子,信誓旦旦地說。
第九章
四個月後
邵文揚拖著疲累的身心回到家里,他打開了燈,環視空空蕩蕩的屋子,心痛地蹙起了眉。
他想念她,想念那個在屋里打轉的女人。
當他覺悟到自己的心意時,她卻決定離他而去。這是上天所給的處罰吧?
他從不問余曉非,不問顧心元的下落,他知道她在躲他,而他也甘之如飴地獨自品嘗著失去所愛的痛苦,畢竟是他的錯,他該承受這些苦的。
哀模著當初顧心元買回來的盤子,想著她笨手笨腳做菜的模樣,他笑了,笑得萬分苦澀。
「元元……」他痛苦地低喃。
為什麼他會傷她這麼深?如果早點明白對她的感情,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邵文揚開了一瓶威士忌,拎著酒杯獨飲。
他想,不會不一樣的。
在他還沒有明白對余曉非的在乎只是疼惜之前,一切都還是會照常發生。就算他愛上顧心元,他還是會以為心底有著余曉非的存在。如此一來,對顧心元來說,一樣不公平。
而今,他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卻無法對她說。
今天是第幾天鎩羽而歸了?他數不清。
他只知道,自從她離開之後,他天天開著車守在她家門前,等待著她可能的出現。
可是她沒回家,她躲他躲得徹底,竟然連家都不回了。
他狠狠地灌了一杯酒,只覺這一陣子活像行尸走肉,對任何事情都沒有知覺,公事上的case也少了沖勁去處理。
明天……明天會如何?
不論發生什麼事,他依然風雨無阻地等她。痛苦的等待,只是對他的懲罰,而他願意承受這一切,只要能夠再見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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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一簇小火花在黑暗中乍現陡減,邵文揚深吸口氣,緩緩地吐出一口煙。
他從不驚動任何人,在下班後便來到顧家附近,坐在車子里,開始他漫長的一夜守候。
不抽煙的他,也因此有了煙癮。煙,是他的良伴。燃起一根煙,他可以假裝等待的空虛並不那麼深刻,仿佛在吐納之間,時間也可以飛掠而過,只是盈滿心頭的痛,卻無法被撫平。
倏地,他拋了煙,瞪圓了眼,整個人撲向前,緊緊地抓住方向盤,他不敢眨眼,深怕一瞬眼就會以為是幻覺。
她……回來了!他不會看錯,那個穿著連身長裙的女人正是顧心元!他激動得想要沖過去,理智卻讓他煞住了腳步。
只因她身邊有了一個男人。
邵文揚听見牙齒相磨的聲音,驚覺自己咬緊了牙根,可是他無法冷靜下來,難道四個月以後,他盼到的是身邊已有了對象的顧心元?
不……上天不會這麼殘忍的!
猛地胃一陣痙攣,邵文揚額際冒出了冷汗,這才想起今天因為沒有食欲而讓胃袋空空如也,此刻卻因受到太大的刺激而引發胃痛。
「元元……」他只能發出沙啞的輕聲喚著,卻沒有勇氣打開車門去見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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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假日的百貨公司,人潮不算擁擠。
邵文揚險些與迎面而來的女人擦撞,狼狽地閃過了身,亦步亦趨地緊盯著前方的顧心元。
盼到她回家後,他馬上跟公司請了假,二十四小時地守在顧家門外。
他曾經模擬過任何狀況,希望能夠和顧心元打聲招呼、說幾句話,可是到最後,他只能默默地跟隨在她身邊,不敢面對她。
望著前方縴細的人影,他發現她變了,以前她是不穿裙子的,而今,她總是穿著連身長裙,長發披肩的她,看起來飄逸絕美,勾得他心動也心痛。
他錯過這麼美好的一個女人。
今日那個送她回家的男人沒有出現,而她也出乎他意料地來到百貨公司,更意外的是,她逛著童裝部門。
見她停下腳步,他也頓住步伐,見她站在嬰兒床前出神,隨後又不舍地舉步離去,他蹙起了眉,她的反應讓他不安,很不安。
她穿連身長裙、逛童裝部門,莫非……她懷孕了!?
這個念頭像閃電般劈入邵文揚心房,瞬間,他的臉色蒼白至極,那……孩子的爸爸是?
棒了四個月,他不敢保證他是孩子的爹,更何況她身邊已有了另一個「他」,再加上她身材依然窈窕,也許孩子真的是「他」的。
邵文揚六神無主地走到她顯然很喜歡的嬰兒床前,看了看價碼,竟然要兩萬六千元,也難怪她會猶豫半天又放棄了。
她果真有了身孕……
心痛漫天襲地而來,他按住了胃,冒出冷汗,幾乎站不住腳。
「文揚?」
听到這聲呼喚,邵文揚僵住了身子,緩緩地回過身,望進顧心元微訝的眼瞳里。
「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里?」顧心元實在喜歡那張嬰兒床,忍不住又繞回來,卻沒想到會看到朝思暮想的他。
「我……」望著顯得清麗的她,他不自覺地開口道︰「你瘦了。」
她扯出一抹尷尬的笑,「最近沒什麼食欲,所以瘦了一點。」。下意識地,她撫上微隆的小骯。
他的視線隨著她的舉止而動,苦澀地道︰「你……懷孕了?」
「嗯。」她點點頭,「你放心,孩子不是你的。」這是她演練過幾百次的台詞,她很慶幸自己可以如此鎮定,為了加強說服力,她還擠出一抹幸福的笑。
他不愛她,他們已經離婚,她不希望因為她有了孩子而有任何的改變。她相信只靠自己,她依然可以養活這個孩子。而這個孩子,已是她唯一僅有的了。
「孩子……是他的?」他想起送她回家的那個男人,嫉妒得幾乎抓狂。
「他?」她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但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孩子是誰的。」
「什麼?!」他錯愕地瞪著她。
「我去美國游學四個月,有一天和同學一起去喝酒,我有些醉了,有個東方人跟我搭訕,我就和他上了床。」
彼心元說得雲淡風清,邵文揚卻听得目眥欲裂。
「你怎麼會……」他必須努力地克制自己,才能不說出「作踐自己」這種話來。
「別用那種眼光看我。」顧心元認真地望著他,「我們已經離婚了,而我也是個成熟的女人,很了解自己在做些什麼。況且,那一夜很美好,我一點也不後悔。」
「那孩子怎麼辦?」他真佩服自己還能鎮定地跟她說這些。
「我會撫養他長大,你不用擔心我。」見他關心她,她勾出一抹微笑。
「孩子不可能沒有爸爸。」他走向她,心里有了決定。
「現在單親家庭多得是,而且我有信心可以將他教得很好。」她發現,當她與他不再是「夫妻」的時候,他們又可以像以前那樣說話了。
「元元,我——」
「你什麼都不要說。」顧心元打斷他的話,「我想,你該不會想跟我說,你願意當孩子的爸爸吧?」
「我是願意。」他急切地點頭。
她的心一動,卻搖頭道︰「我不願意。你總是這麼善良,當初曉非有了卓浩的孩子,你也是想娶她,而現在——」
「不一樣的!」他激動地打斷她的話。
「哪里不一樣?」她心慌地瞟了他一眼,轉身邊走邊說︰「我覺得都一樣。你能不能多為自己想一想?我好不容易可以忘了你,你又何必再往火坑里跳?」說話的同時,她覺得心口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