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玩了?不可能的,她什麼都沒跟我說。」余曉非蹙眉,直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她真的什麼也沒跟你說?」邵文揚不太相信地挑起一眉。當初元元可以為了保護曉非而欺騙卓浩,就代表曉非也可以為了保護元元而欺騙他。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余曉非謹慎地觀察著他,「你和元元之間是不是出事了?」
「沒有,沒事,我只是有些事想找她問清楚而已。」邵文揚的神色不自然地變換著。他如何能在心儀的女人面前承認他或許和顧心元發生了性關系?
「不可能,一定出事了。元元從來不會莫名其妙地消失。」余曉非急了,「你坦白說,你是不是和她吵架了?什麼時候吵的?」
「沒有、沒有,我沒有和她吵架。」邵文揚焦躁地將手插進褲袋里,眉心攢成一個死結。
「那到底怎麼了?你別看元元平日大咧咧的個性好像很開朗,一旦鑽起牛角也是很可怕的。」畢竟是女人,再怎麼開朗也會為情所困的。
「我也不知道。」他懊惱地抱住頭,心緒紛亂。
看著他沮喪的模樣,她憂心如焚,提高了語調急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邵文揚抬起眼眸,望著面前的余曉非,她還是這麼美麗,是他夢想著能擁有的女人,只是……
「你和卓浩結婚那天晚上,我喝醉了……」他用指月復揉了揉額際,才接著說︰「元元也喝醉了,然後……我們……」
余曉非驚訝地捂住了唇,整個人往後一倒,虛弱地道︰「你們發生關系了?」
「應該是。」
「什麼意思?什麼叫作應該是?」她蹙起了眉,不滿意他的回答。
「我……我以為那只是一場夢,要不是一直找不到元元,我根本不會起疑心。」事實上,他不只一次對天祈求那不是真的。他並不愛顧心元,發生這種事只會讓情況變成一團糟。
「我的天哪!」余曉非是知道顧心元的單戀,但沒想到事情會突然進展到這種程度。
「你真的不知道元元在哪里?她真的沒跟你聯絡嗎?」他不死心地問。
「我真的不知道。」發生這麼重要的事,顧心元竟然躲起來,連一句都不肯跟她說。余曉非很難過。
「如果她來找你,請你轉告她,我想見她。」邵文揚疲憊地起身。
「你想怎麼做?如果……如果你和她真的……你打算怎麼處理?」余曉非急忙攔住他問道。
「我並不愛她……你知道的。」他溫柔的目光緊緊地鎖住她,言下之意十分明顯。
余曉非避開他的注視,冷靜地道︰「可是,元元不是隨便的女孩子,她……」
「那你要我怎麼做?娶她?我並不愛她,她也不愛我,就為了一夜錯誤的性關系而綁住彼此一輩子,這不是很荒謬嗎?」他不是不願負責,只是負責有很多種方式。
「你怎麼知道她愛不愛你,你並沒有問過她啊!」她忍不住替朋友抗議。
邵文揚被她的話嚇得一愣,半晌才道︰「她不可能愛我的。」
「如果她愛你呢?你會娶她嗎?會負責嗎?也許因為那一夜,她就懷了你的孩子也不一定。」余曉非杞人憂天地說。
「不……不會的。」他倒退一步。
「文揚,我知道你不會傷害元元的,對吧?當初,即使我懷的是卓浩的孩子,你也願意娶我,更何況,元元可能已有了你的骨肉,你肯定不會不管她的,對吧?」余曉非著急地想得到他的答覆。
「那不一樣!」邵文揚低吼一聲,「我願意娶你,是因為……我愛你!那是因為我愛你啊!」
余曉非愣了愣,咬住下唇久久不語。她是不是太殘忍了?
「對不起,我只是擔心元元。」她垂下臉,咬住唇。
望著她,邵文揚只覺心口一痛,困難地道︰「算了,別在意我剛才的話,我一定是昏了頭才會這樣說的。元元的事,我會負責的,前提是她必須好好地和我談一談。」
「文揚……」
「我先回去了,如果元元找你,請替我轉告一聲。」邵文揚黯然離去,他的背影憔悴沮喪得讓人不忍。
余曉非沒有開口留住他,她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立場去安慰他。她一直清楚他對她的愛慕,只是她的愛全給了卓浩,談不上誰負了誰。
而今,因為一場酒醉,讓邵文揚和顧心元這兩個「朋友」在一夕間改變了關系,著實讓所有人措手不及。
「元元……」淚水滴落而出,她心疼起好友。
彼心元總是那樣開朗地笑著,在她最失意沮喪時,扮演著鼓勵她的角色。但她自己出了問題,竟然躲起來,不來找她商量訴苦。
「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會擔心了嗎?笨蛋!傻元元!」余曉非傷心地哭著。
卓浩一打開門,看見的便是哭成淚人兒的妻子。
「發生什麼事了?」卓浩著急地上前摟住她,溫柔地拍撫著她的背。
「元元……」余曉非抽噎了聲,「元元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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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麻黃沿著筆直的道路生長著,往右望去,透過疏落的木麻黃,是蔚藍無際的海,左側則是一片低矮的灌木叢。
空曠的道路沒有太多車輛,安靜得像是另一個世界。
「待會由我先進去找她,好嗎?」余曉非打破沉默,透過後視鏡望著駕車的邵文揚。
「嗯。」邵文揚輕應了聲。
沉悶的低氣壓再度籠罩,三個人都沒有開口的意願。
經過余曉非親自拜訪顧心元爸媽之後,他們才終于開口說顧心元可能到屏東的女乃女乃家度假。一得到消息,她立刻通知邵文揚,在卓浩的同行之下,三個人先搭機到高雄,再租了車直奔屏東。
明媚的春光無法舒展三人的心情,卓浩只能握住愛妻的手給予支持。在他的印象中,顧心元是個率直的女孩子,想不到一面對愛情這問題,也會像只鴕鳥般逃避現實。
車子轉入一條窄小的路徑,過了五分鐘左右的車程,便看到一棟透天的三層樓房。
「到了嗎?」余曉非貼近車窗往外看,「你們在這里等我,我先進去打聲招呼。」
「不要我陪你?」卓浩拉住愛妻溫柔地問。
「不用了,女孩子比較好說話。」余曉非柔柔一笑,邁步朝透天厝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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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前方時鐘的秒針,滴答滴答的聲音清晰可聞。余曉非忍不住嘆了口長氣,對這樣的靜默感到無奈。
「你不想和我談一談嗎?」她按捺不住地開口問。
彼心元挪了挪身子,將懷中的史努比抱枕擁得更緊些,睨了她一眼,再度將臉埋入抱枕里,沮喪地搖了搖頭。
「你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認識顧心元多年,第一次見她如此逃避。
彼心元赫然抬頭,「你知道了什麼?我沒事,我只是……只是覺得上班很累,突然想放個年假而已,我……」
她的聲音在余曉非堅定的眼光下慢慢萎縮,聲如蚊蚋的她終于挫敗地掩住臉,三秒後她放下手,很認真地道︰「我沒事,只是一時想不開而已。」
「元元,你在我面前可以不必偽裝的,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你忘了嗎?我其實很生氣,你怎麼可以不跟我說一聲就躲起來?有什麼事,我們都可以商量的啊!以前你為了我難過,可以整夜陪我說話,難道現在我不能陪著你嗎?你竟然……寧可一個人躲起來,也不跟我談談……」她愈說愈難過,語末已開始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