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鐘過去了。
一分鐘過去了。
……
幾人開始覺得渾身不自在。
「你這樣看著我們也沒用,我們是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
「喂,錯的人可是你,你別用審犯人的眼神看著我們!」
「喂……」
「好了好了,我只猜測,她有可能在那里!」袁翔首先投降了,「她平時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在那!」
地下游戲廳。
跳舞機區圍滿了眾多的年輕人,他們都在高聲歡呼,太久沒有見到這樣頂級的高手的對決了。
跳舞機的終極PK只剩下兩個人,其中一個是連任幾屆的游戲之王,帥夕。另一個是後起之秀,狂潮。
勁爆的音樂在地下室里空曠地回蕩。悶熱不流通的空氣,讓火爆的場面更加火熱。
盡避室外是寒冷的冬天,金夕已經月兌下了外套,汗水還是把她的T恤澆濕了。
她的跳舞機屏幕上的箭頭,不管幾速,不管反鍵正鍵,每一個都是PREFET。在她酣暢的舞姿下,已經是八百鍵的滿連。
狂潮終于敗陣,退到一旁,喘著氣︰
「帥夕瘋了。」
袁翔與巨無霸扒開人群,看到拼命跳舞的金夕,大驚失色︰
「小夕!」天啊,寶寶,她肚子里有個小寶寶!「停停!停下來!」
金夕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揮灑著汗水繼續跳著。
司徒奎倒抽一口氣,面色瞬間蒼白,她是在拿自己跟孩子的命開玩笑!她不要命了嗎?!
「停下來。」
金夕沒有听從,無數次的轉身跳躍,讓狂熱的音樂淹沒她以為他是在擔心她的聲音。
司徒奎額頭的青筋因幾近憤怒的擔憂而抽動著。高大的身軀輻射出懾人的怒意,周圍的人通通讓出一條道,他緩緩走向跳舞機。
「停下來!」
金夕依舊恍若未聞。
司徒奎全身緊繃,舉起拳頭朝跳舞機掄下去。
一拳,就一拳。
火爆的音樂以及喧囂的叫喊聲戛然而止,四周靜悄悄地,連掉一根針都能被听到。游戲廳的老板急匆匆地跑過來︰
「好不容易帥夕來了!誰那麼大的膽子敢來鬧場子?」
看到眼前滿身陰霾的司徒奎,他大氣不敢出,退到人群中。
「司徒……司徒隊長……」
大事不妙了,木頭生氣了!北斗七星的其他成員也震聶在司徒奎的威嚴之下,不敢出來說話。
唯獨金夕,不急不緩地說︰
「老板,換台機器。」
「這個……這個……」他也想帥夕常來光顧,可是警隊的司徒隊長在,他哪有這個膽子。
司徒奎的目光犀利地看向叛逆的金夕,緩緩說︰
「回家。」
「老板,換機器。」
「小夕啊……」老板十分為難的搔首輕咳,「這個……司徒隊長……」
司徒奎犀利的雙眸一緊,老板立即閉嘴。
司徒奎用快得讓人看不清的動作將金夕攔腰抱起,邁開大步往外走。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的金夕,粉拳連連打在他的身上,可他的身體硬得跟石塊似的,任她怎麼打都不動半分,甚至還彎腰撿起她的外套包裹在她的身上,沒有半點遲疑地繼續往外走。
「哇……原來木頭生起氣來,是這樣模樣?!」巨無霸連連稱贊。
「這就是隊長老公的作風啊?」歐陽甜甜咬著指頭崇拜得一塌糊涂。
「天啊,我這台新機器該怎麼辦?」老板哭著臉看著跳舞機,他還是為了招待「帥夕」特意弄出來的新家伙。
坐在客廳里的金夕一語不發。
司徒奎坐在她的對面看著她亦沒有說話。
確實是不可雕的朽木,到現在都不會跟她說句話對吧?!
她站起來,往房間走。
他拉住她的手腕。
「對不起。」
「沒關系。」
她冷冷應答之後便不再開口。而他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凝視著她決絕的背影不說話。兩人一直僵直在客廳里。
到現在他還不說些話哄哄她?!生氣的她開始用力掙月兌他的鉗制。
他站起來,輕輕抱著她受傷的背影。
「小夕,我不知道你要跟我說的是……」
她冷冷打斷他的話,
「如果我告訴你,我有寶寶了,你會留下來嗎?」
「……」他不會撒謊,他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來,畢竟那是他二十幾年來的習慣。他無法給出答案。
「哼哼……」她掙月兌他的手,回頭直視他的眼楮,「我跟寶寶加起來的分量還沒有易點點重?」
「我沒那麼想。」
「你沒那麼想?那你敢告訴我,你已經完全把點點忘了。」
連她自己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她寧願司徒奎為了挽留她撒一次謊。
他的眉頭緊緊皺著。
「再給我一點時間。」
明明知道答案的,可答案從他嘴里說出來是強烈百倍的傷害。
「我要離婚。」
「我不答應。」
他想也沒想拒絕了,濃眉始終擰緊著,滿是凝重的表情。
看著他的表情,兩人相處過的點滴,又涌上心頭。她心頭一緊,幾乎想伸手撫去他眉間的結……
小手才剛有動作,就被她自個兒壓下。
這場假婚姻,是建立在兩個都沒有感情的基礎上得來的。可現在她單方面對他有了感情,所以這場婚姻就必須結束。
她掏出那張他簽了字的合約。
他看到了她後來加上去的第六條。
她要離婚就離婚?
他的心像被狠狠重擊了幾拳,疼極了。他擠出幾個堅決的字︰
「我不答應。」
「我已經無法忍受,你心里裝著另一個女人。所以,我要離婚。」
「我正在梳理那段感情。」他擰著眉頭解釋。
「你那叫梳理?只要她有事,你就丟下所有跑到她身邊也算是梳理?好吧,如果你是真的有意要跟她劃清界限,那麼你以後都不要見她!」
他的眉頭皺得更近了,無奈而又誠實地說︰
「小夕,不管我們的生活改變了什麼,我們跟點點是朋友是一輩子不會改變的事實。」
「好!很好……一輩子?不會改變?那你好好過你的一輩子吧!」
她生氣地甩開他的手,他連一句好話都不會說?!木頭!迸板!朽木!
這婚她是要離定了……才怪!
她倒要看看朽木,到底是可雕還是不可雕?!
第9章(1)
京首市是個繁華的大都市,高樓聳立,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街頭,行人步履匆匆。這一切都彰顯著這個城市旺盛的生命力,以及依然在蓬勃的發展勢態。
它完全不像那個人情味濃重,寧靜安逸的仁山。
金夕只身一人站在大建築物環繞的十字路口,心里更加彷徨不安。
她看著手里從星孝那得到的易點點的住址,心里想著要怎樣開口跟點點說明她的來意。
她鼓起勇氣按了門鈴。
沒人回應。是不在家嗎?她又連按了幾次門鈴,還是一樣沒有回應。
正當她打算放棄離開的時候,門被打開了。
門里站著一個高高的男人把她嚇了一跳。眼前的這個人,絕對不比司徒奎矮,微微凌亂的短發下,是張麥色皮膚的臉頰,單眼皮的小眼楮閃著不羈的光芒,高挺的鼻子下那張豐潤的唇不耐煩地吐出幾個音節︰
「你很吵。」
「請問這是易點點家嗎?」
那人听到她說了易點點的名字,他不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陣,點頭︰
「對。」
這個人,真是十分的目中無人!莫非他就是星孝口中那個性格古怪,跟點點在一起的李河?看他這模樣,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你是李河?」
「哦……」他並沒有讓她進去的意思。
「我找點點。」她心里已經開始不爽這個人!要是在仁山,她絕對會給他兩拳。
「不在家。」
說完,他順勢要關門。門里傳來了易點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