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沒錯,一定要覺得自己是理所當然的!
飯桌上,金夕與點點一邊贊嘆,一邊大快朵頤。
看著兩個吃相極為相似的兩個人,司徒奎微微揚起嘴角。
司徒悟卻大笑︰
「嫂子。」
「嗯?」
「你吃相跟點點真是神似。」
「那又怎樣?」金夕嚼著牛肉,抬頭問,「我真的好喜歡吃牛肉。」
「點點也很喜歡吃牛肉。因為牛肉還發生了一件很好笑的事。哥要給點點做手煮牛肉,可是鹽放得太多,他自己沒嘗就端給她吃。點點為了不辜負哥的心意,竟然把那盤水煮牛肉都吃了,最後拉了兩天。知道哥的水煮牛肉為什麼煮的這麼好嗎?主要是害怕某些笨蛋,吃壞肚子。」
司徒悟嘲笑著點點。
金夕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司徒奎吃下她煮的那麼咸的便當,是因為易點點曾為他做了同一件事情嗎?
吃她的便當的時候,他心里想的是易點點吧?
自己當時還感動得一塌糊涂!
點點白了悟一眼,道︰
「真的是很沒同情心的家伙!」點點又盛了一碗牛肉,「小夕,要不要幫你盛?」
「呃……不用。」
點點對她笑笑,將湯勺放回鍋里。
「啊!」因為力度沒拿捏好,她被飛出來的湯沫濺到手上,猛然收手。
司徒奎緊張地站起來,二話不說,拉著她走進廚房,用冷水沖泡她的手。
「奎,我沒事。」說著她想抽回手,繼續回去吃牛肉。
「別動。」奎雙眉緊鎖,擔心溢于言表。他還是無法忍受她受傷。
「沒關系啦!」
「叫你別動!」他將妄自想逃的她夾在臂膀里,讓冷水沖泡她只是微微有些發紅的一小塊皮膚,「小夕,去拿急救箱來。」
「……哦!」
沒關系,沒關系,他們只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可她的腳像被釘在地板上不能移動,呆呆地看著他為了易點點算不上是傷的傷口過分緊張的模樣。
見她不動,他擰眉嚴厲道︰
「還不去?」
「……」
「急救箱來了!」
先于她,司徒悟已經拿著急救箱來。
司徒奎沒半刻怠慢,幫著點點上藥,一邊上藥,一邊呵護地問︰
「疼嗎?」
金夕看著眼前的一幕一幕,目光集中在點點細白的手上。莫名的,她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
司徒奎跟她相親的時候,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看著她的手。
司徒奎看著她吃水煮牛肉的時候,滿是溫柔的雙眸。
那時候,他的眼里,看到的,會不會不是她……
她若有所失,茫然地開口問︰
「點點,你最怕什麼?」
「嗯?」點點不解。
「會飛的蟑螂。」悟幫著回答道,「點點最怕會飛的蟑螂。」
金夕霍然從椅子上站起來,面色蒼白。
心里被針扎的地方,瞬間變成一個大洞,洞很深很深。
司徒奎果真是把她當成易點點的替代品了嗎?
他到現在仍然絲毫沒有察覺她的蒼白,一心只為點點涂抹藥膏。
罷剛才被他捏好的她的心,瞬間破碎。
司徒悟跟易點點回去的時候,雨又開始厚厚地下。
司徒奎看著司徒悟的傘下,易點點的背影,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他忍不住又往前邁出一步,屋檐外的雨斜斜的落在他身上。
他總是看到她離開他的模樣,那種疼痛熟悉地回到他的身上。
他多想叫她的名字,多想為她撐著傘,走在大雨當中。
她不用說話,哪怕只是回頭看一看她。
突然,易點點轉身回頭,朝著他擺擺手。
「奎,小夕,下雨快進去。」
她回頭看他了,雖然很模糊,他依然清晰地看見她燦爛的笑臉。他的胸口劇烈的縮緊,認為已經不再那麼痛的傷口,有這一瞬間又完全撕裂開來。
金夕也一樣。很痛很痛。她諷刺道︰
「司徒奎,你再走出去,就都淋濕了!」
第6章(2)
他回頭看她,眼里蔓延著些許血絲。因為有些狼狽,他率先走上樓。她跟在後面,關上房門,跟在他身後追問。
「告訴我,你是不是把我當成易點點了?!」
他頓了頓腳步,繼續往房間走。她高聲道︰
「我是不是你眼中,她的替代品?!」
他走進房間,想關上門。她阻止,用力的將門打開,門狠狠地打在牆面發出巨大的響聲。他皺眉看著她。
「你跟我說,為我做著任何一件事情的時候,看到的是不是都是她的影子?!」
「……」
「我的手像她的手還是我有哪個言行舉止像她了?!你別連我愛吃牛肉的事都要套上她的影子!」
他現在需要靜下來,需要舌忝舐一下自己的傷口,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麼多年,他就是這樣熬過來的。她就不能給他一點空間?
「對著易點點你什麼都能說,為什麼對著我你什麼都不說?!你現在不說話,是表示默認了?」她紅著眼楮指空,說出了最不想說出的話︰
「她也怕蟑螂,是不是……是不是那天晚上,你心里想的仍是她?!」
他沒有辦法否認,愧疚地看著她。
她強忍的眼淚,終于涌出眼眶,痛到深處,她連話都說不出,淚流滿面地看著他依然只剩愧疚的眼楮。
她轉身拉出行李箱,將自己的衣服往箱子里丟。
外面下雨,她要做什麼?他伸出手制止她的舉動。她尖叫著甩開他的手︰
「你別踫我!」
他的心里流過一絲哀傷,看著受到傷害的她,才覺悟自己做了多麼殘忍的事情。
他再次出手制止她收拾行李。
她拼命地掙月兌,卻逃不開他的手。她用力地拍打他的手,一下又一下,氣敗地朝著他的手狠狠咬下去。
嘴里的血腥味讓她放聲大哭。
「我討厭你!」
他擰著眉頭,放開了她。
「下雨。我走。」
他一走就是三天。
這三天,雨都在沒完沒了斷斷續續地下。
她不要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要想知道他在做什麼。
只是,只是……她偶爾會希望浴室里傳來他洗澡的聲音。他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看著書。他木頭一樣,站著什麼都不做……
游戲也不能讓她忘記他給她的傷害,也不能擺月兌自己對他的思念。
客廳的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
幾乎是最後一聲,她接下了電話。是袁朗。
「小夕,雖然奎說不要告訴你跟家里人,但是,我想還是告訴你比較好,司徒奎重傷住院,已經有兩天了……」
金夕的腦子瞬間空白。
怎麼會這樣?!出門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要是,她不跟他吵,他是不是就不會受傷?!
不要,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
她其實並不是真的討厭他的。
她跟他結婚時,就知道他們之間沒有感情。可為什麼才結婚沒多久她就會要求那麼多?
他跟點點有著幾十年的感情,易點點曾努力地呵護他封閉的心,聆听他的沉默,毫不保留地為他做了任何事,他忘不了她,是情理之中的事。
而她憑什麼認為,自己能不費吹灰之力,不付出任何一點就讓他完全喜歡上自己。
現在,他的心有著很多的傷口。他的沉默有很多的哀傷。
如果她真的喜歡他,就該像點點一樣,呵護著他,溫暖著他。這樣他就會看得見她了。
點點給她的是友誼,她會將她的愛情給他。
金夕的鞋子濕了,褲腳濕了。
可她的心,越來越暖。
司徒奎,木頭!千萬要好好的,身體好好地等著,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說你愛我!
金夕氣喘吁吁地趕到醫院,看到的打對面跑來同樣氣喘噓噓的司徒奎。
兩人面面相覷。金夕驚訝道︰
「你不是重傷住院了?」
他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