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他申吟。「你還是原采那副窮緊張的樣子。」
「你嚇了我一跳!」
「我知道,前門不是鎖了嗎?所以我才走後門。」
她瞄向前面。「沒有鎖,為什麼要鎖?」
「因為只有你一個人在,這就是為什麼。」他不耐煩地說︰「否則誰都可以闖進來,我剛才不是告訴過你?」
他說過?她記不得有沒有,她聳聳肩。「我還是完完整整,沒發生什麼。」
「不能這樣說……喔,現在說有什麼用?」他搖搖頭,疲倦地順了順頭發。他的頭發又濕了。「我和你交談就像要游過太平洋般的困難。」
我和你說話也—樣!她小聲的呢喃,避開他的眼神。視線固定在壁櫥上那頭以悲哀的表情看著她的熊貓玩具,它似乎正代替戴天仇向她道歉。
「我在回最後一封信,」她簡短地報告,仍不看戴天仇。「其他的我已打好,擺在你桌上等著簽名,郵票也貼好了,今晚就能寄出。」通常他們用已付郵資寄信;但此時郵局早巳關門。
「好,我會看的。等你都完成了告訴我,我順路送你回家,外面又下雨了。」
順路送我回家?門都沒有!她望向窗外,天還不晚,但外面已是一片漆黑,但沒有什麼雨能使她願意與他同車。
「不,謝了。」她說︰「這點雨難不倒我,我還不致于融化。」
戴天仇停下腳步,慢慢轉身,胸膛因深呼吸而脹大,他對這女孩已忍耐到最大極限。「我懷疑熔爐能否令你屈服,麗詩。」他的手伸過來,按著她的肩。「我在十分鐘內送你回家,不會淋到一滴雨,我看你不只頑固,而且還真愚蠢,是不是?」
就是這句話逼她下定決心,她—鼓作氣打好最後一封信,然後拿出一疊白紙,開始打辭呈,完成後立刻放人信封內,擺在妮可桌上。夠了,夠了,她的生活巳夠糟了,她再也不需要這些侮辱。她的夜晚寂寞、白天悲慘;她再不需要這些!
她沒有把最後一封信送進辦公室交給他,就留在自己桌上,他出來時不可能沒看見。
麗詩穿上夾克——真希望它是件雨衣——然後輕輕地打開門,溜出大樓。真後悔當初她沒答應德輝和玉秀的邀請一起去度假,早上他們已前往關島去了,三星期內是不會回家了。她考慮到才剛上班就休長假不太妥當,所以拒絕他們,如今想想自己真是白痴!
從工業區到公車站的路有數百碼,尚未走到五十碼她已全身淋濕;等她抵達站牌,衣服已經往下滴水,她甚至沒帶雨具,因為早上離開公寓時完全沒有下雨的跡象。
時間滴嗒溜過,她雖然不冷卻全身打顫。卡車經過、轎車經過、三部公車成排到達,竟沒有一部是她可以搭的。走路回家或許還快些,但實在大晚了,這時有輛白色福特慢下來想讓她搭便車,但她根本懶得回答。
又一輛車停下來,她絕不可能認錯,就是他的車!電動窗搖下,傳來戴天仇的吼聲︰「改變你的心意,上車吧!」
「不,謝了。」
「上來!」
「不,我不上。」
「他媽的,小女人。」他咆哮大叫︰「上來,否則我會下去把你丟進來。」
這混蛋可能很蠻樣!她冷靜地想著,但他不會真的這麼做。
可是,她錯了。
他迅速地下車走向她,—把夾住她的手臂。她大叫︰「你弄痛我了!」她試圖掙離他,甩得又長又濕的頭發纏在臉上——但毫無作用。
他另一只空著的手扳著她的肩膀,把她拉向他,兩張臉僅有數寸之遙。
「上去?」他問︰「我第一次看見你時,你看來就像一只淹水的小老鼠,如果我早知道會遇上這種事,那天我絕不會到C城去!」
「我——」
「現在,進去!」他杷門打開,不待她合作。喔,不!他將脅迫付諸行動,提起她拋入車內,弄得她極不雅觀地斜臥在長毛絨椅上。
她理了理襯衫。他則走回座位,排檔時不小心將她的裙角掀起,露出修長渾圓的大腿——他完全視若無睹,輪胎發出嘶啞的鬼叫聲向前疾馳,速度快得懾人心魂。
他開車像個瘋子,奔竄于擁擠的路徑上。她則不發—語,一路上緊緊閉雙眼,祈禱能有警察把他逮到。
「好了,」他冷淡的聲音告訴她,他希望不要再有荒唐的爭吵。
「從這里開始告訴我怎麼走?我不知道你住哪
她只得照做。
走到大門時,她停住,想想還是值得一試,她拿出鑰匙,臉轉向他,保持鎮定直直地看著他。「好了,你已安全送我到家,現在我要你離開。我不知道你哪里看我不顧眼,戴天仇。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是顯而易見。所以,」她聳聳肩。「我已遞出辭呈,留在妮可辦公桌上。」她跨過身插入鑰匙。「這下子你可以有個快活的周末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鬼話?什麼不喜歡,你怎麼會認為我看你不順眼……怎不檢討體自己的態度呢?」
「我的態度?」她轉過來面對他;睜大了眼珠,大聲地說︰「從你日本回來之後,我每一天都被你搞得愁眉苦臉的!」
「假如你曾經試過好好與我相處?」
他們就站在門口爭執不下。「拜倫」不斷抓弄她的腳,低沉地叫著以示歡迎,但她接本沒听見。她為「新生代」做事的日子已經結束了——永遠地——現在她有機會與他私下談話,她打定主意要確實告訴他她的感覺。
麻煩的是,長篇大論才說一半她就開始不爭氣地掉眼淚。她恨這種情形,她恨他,她甚至恨自己的無
為感及挫折。這些日子以來的壓力完全證服她,她又開始掉眼淚。「我的態度沒有錯!不是我的錯。更什麼我能和他人相處,獨獨你不能?我待人接物從沒問
她只得照做。
走到大門時,她停住,想想還是值得一試,她拿出鑰匙,臉轉向他,保持鎮定直直地看著他。「好了,你已安全送我到家,現在我要你離開。我不知道你哪里看我不顧眼,戴天仇。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是顯而易見。所以,」她聳聳肩。「我已遞出辭呈,留在妮可辦公桌上。」她跨過身插入鑰匙。「這下子你可以有個快活的周末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鬼話?什麼不喜歡,你怎麼會認為我看你不順眼……怎不檢討體自己的態度呢?」
「我的態度?」她轉過來面對他;睜大了眼珠,大聲地說︰「從你日本回來之後,我每一天都被你搞得愁眉苦臉的!」
「假如你曾經試過好好與我相處?」
他們就站在門口爭執不下。「拜倫」不斷抓弄她的腳,低沉地叫著以示歡迎,但她接本沒听見。她為「新生代」做事的日子已經結束了——永遠地——現在她有機會與他私下談話,她打定主意要確實告訴他她的感覺。
麻煩的是,長篇大論才說一半她就開始不爭氣地掉眼淚。她恨這種情形,她恨他,她甚至恨自己的無為感及挫折。這些日子以來的壓力完全證服她,她又開始掉眼淚。「我的態度沒有錯!不是我的錯。更什麼我能和他人相處,獨獨你不能?我待人接物從沒問題,除非他們本身不對。就是你!你對我百般挑剔,你——你批評我不笑,但你呢?你永遠是一張撲克牌黑臉。我根本不知道我做了些什麼?」
她的眼眶充滿淚水,雙肩不斷地抽搐。戴天仇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目光激烈,表情象死神—樣的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