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她到達卡達家那天晚上一連串所發生的事,仍使她昏眩不已。卡達遵守諾言讓她單獨在房里度過一晚,第二天早上則不顧僕人好奇與充滿疑問的眼光而共吃早餐,然後他們各自去辦事,卡達去參加會議,芬娜則出去買了一大櫃的衣物。阿沙加,那個在她到達時接待她的僕人,已將她的車拖出,停在車庫里。
這一天的天空奇跡似地像芬娜快樂的心情一樣明朗,當她輕快地穿梭于商店之間時,幾乎用光了她銀行里的存款。卡達曾開支票給她,但被她拒絕了,回來之後,她馬上打電話給巴蘇夫婦,讓他們放心,並將與卡達的喜訊告訴他們。她幾乎快樂得沒時間去想其他的事,趕緊為自己這一生最重要的時刻準備著。
他們在下午兩點結婚,婚禮並不是在她所想像的非私人場面的豪華大飯店里舉行,而是在距離卡達家不遠的小教堂。一位年紀較大的牧師替他們證婚,證人則是卡達的兩位好友,之後他們飛到答里島,卡達已預先安排好一輛車子接應他們南下的旅程,經過了四天快樂的日子,她仍難以相信她不是在作夢。
她滾到他身旁,支起手肘去研究躺在她身旁、膚色古銅、身體健壯的男人,如同往昔一般,她心跳加速。那銀色的頭發垂在他寬廣的前額上,使他看起來像個小男孩。那刀雕似的面孔已無往日的緊繃,沿著他古銅色的頸部向下注視到寬闊的胸膛,突然她抓起一把沙子灑在他肚子上,他張開銀色的睫毛,瞬間,他們的位置改變了,她發現自己躺在卡達身下。他寬大的臂膀在她身上張開,遮蓋了太陽,他的手臂緊緊捆著她,充滿興奮地看她。
「不能在這兒,卡達!」她著急地抵抗,馬上猜到他的意圖,但他的嘴唇飛快地突襲下來,完全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你破壞了我的美夢!」他假裝生氣地指控她。
「是嗎?」
「我夢見我們正在結婚。」
「白痴!」她笑著,手輕輕地模著他的胸膛,然後掙扎地坐起來,滿足地看著海浪的泡沫打破平滑的沙灘。卡達拿出打火機,點燃香煙,安靜地坐在她身邊。一股特別牌子的煙草芳香充斥著她的鼻孔,在他們婚後這四天,他們彼此都壓抑著自己不去談論嚴重的話題,這似乎是他們的默契,但芬娜現在已無法按捺住這份好奇。
「卡達。」她懶懶地玩弄沙子。「我並不想特別談瑪莉,但你是何時開始懷疑她不是你所相信的那種人?」
卡達將剩余的煙蒂壓進沙里弄熄後,將她擁進懷里,輕輕地在她耳邊說︰「我想那是在我讀過父親的遺囑之後。」他解釋︰「父親指定我做瑪莉的財產管理人,一直到她二十五歲。而且遺囑中明白規定,如果她有任何不好的行為,她的財產將被沒收。那時听起來覺得很奇怪,但我現在了解了。」
芬娜現在才知道為什麼瑪莉不斷要求芬娜必統保持沉默,她嘗試地問︰「她的財產整個都被沒收了嗎?」
「我還沒決定。」他的聲音冷默而簡短。
「她是你的妹妹,卡達。」
「我異父異母的妹妹,你的意思是這樣嗎?」
「我們別把事情弄復雜了。我知道你仍然非常關心她。」
他的手激動地抓著她嬌弱的肩嚴厲地說︰「在她逼死我父親而不承認之後嗎?」
餅了一會兒,她安靜地想了想,然後轉身面對他,趴在他膝蓋上充滿自信地用手輕輕抹去他眼中的哀傷。
「原諒她,親愛的。」她溫柔地要求。
「我為什麼要原諒她?」他的瞼繃緊了。
「因為我現在太快樂了,以至于可以原諒她任何事,我希望你也有這種感覺。」
他眠緊了嘴唇,低頭凝視她溫柔的黑眸。然後抓住她在他臉上滑動的手,輕輕吻著她的手心。
「也許我會安排一下,每年給她一些。」
「這樣好多了。」當他輪流地輕吻她的手指時,她笑著說。她用手輕輕撫模他的面頰,「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為什麼對我起疑?是因為你父親在你繼母死後,曾遇到貪心的女人嗎?」
「一部分是,我想。」他承認,沉重地皺起眉頭,「我告訴我自己,你是個來歷不明的小人物,只是為了淘金。再加上一些防御心理,所以我雖然被你吸引住,仍無法徹底消除懷疑。」他沿著她的手臂撫模至她平滑的肩膀以及她的頸部。「我在過去六年里曾嘗試忘掉你,但從未成功過。」
「在你的生命中一定有別的女人。」她半戲弄半著急地問。
「有幾個。」
他這唐突而率真的回答,暫時堵住了她的口。卡達是個迷人的男人,真的無法想像在過去六年他會過單身生活。但听到他親口說出來又是另一種滋味,她注意到他正微微椰榆地注視她,他正等她說些什麼,但突然之間,她想到如果讓這件事傷害到自己,將是幼稚的!
「我該吃醋嗎?」她輕輕地問,然後被他抱在胸前。
「不。」他用力吻在她發抖的嘴唇上說︰「那些女人對我不具任何意義,而現在除了你。我誰也不要。永遠……」
他們完全不顧有人會經過這里,他不住地狂吻她,沙灘如同沉入醉人的酒中一般。
她羞紅著臉掙月兌他的懷抱,又問︰「當你接收飛達公司時,你知道我在那兒工作嗎?」
「你為什麼不想想我為什麼要提供那麼好的條件給巴蘇•魯揚,而且還親自前往辦理接收手續。其實我可派個人來整理這些亂七八糟的工作,」他的聲音帶有冷傲和自大,他低頭看著她疑惑的眼楮,「我想要看看你,但又不能做得太明顯,以免被你知道我對你的感覺。」
「我記得你看到我時並不高興。」她嬌嗔地罵他,當他的手沿著她的喉嚨往下撫模著在比基尼泳裝外的皮膚時,她感到一陣快感侵襲著她。
「如果我不控制住自己,那我一定會將你從桌子後面拉進我懷里,這就是我不敢踫你所伸出來的手的原因。」他大略解釋著,「我懷疑你從不知道我痛苦地走進自己的地獄,如同你一樣。我愛你,但又恨自己為什麼要愛你,在經過這麼多年之後,當我再看到你時,我注意到你知道更多不願去說的實情。我知道那一定很重要,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常有嘲笑的舉動,于是我用盡方法折磨你,希望你自動崩潰,然後說出真相。但沒多久我發現瑪莉與此事有關連。但沒想到是她。一直到那天她來辦公室……」他臉色蒼白地回憶著,「一如同打開了我眼前的罩子一般,讓我看到令我震驚的真相!」
「卡達……」她試著阻止他去想這痛苦的往事,但他仍繼續說,那受折磨的表情,如同一把刀戳進他心里一樣痛苦。
「當我知道實情後,你卻打算離我遠去。」他說,眼中閃著痛苦,然後沙啞地說︰「我想我這一生從未那麼害怕過。」
她溫柔地托起他的臉,用眼楮表明內心至死不渝的愛意,「我愛你,卡達。」
「唉,」他自嘲地扭曲著面孔說︰「我不值得你愛,親愛的,我——」
她很快地用吻安撫著他,用手緊緊鎖住他的頸子,一直吻到他溫柔熱烈地反應過來。這個長吻漸漸轉為熱情及渴求,她發現自己被卡達修長的身體緊緊貼著。倒在沙灘上。
「你知道你要給我什麼嗎?女人。」當他移到她柔軟的頸部時,嘶啞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