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達的嘴唇繃緊。「那是件遺憾的事。」
「是的,」她屏息地說,用力將自己拉移開他,「但卻讓我聯想到這麼多的事。」
「忘掉過去,你這傻瓜。」他又將她拉進懷里,奮力用嘴封住她反抗的意念。他一只手似鐵圈般圍住她的腰,阻止她逃跑的企圖,另一只手則模索她柔女敕的頸子,更進一步阻止她避開他突襲的嘴唇。他的吻似吞噬的火,而她的抵抗則薄弱得像紙一般,掙扎在邊緣。
「如果我想要的話,不需花費大多力氣就可征服你。」他勝利地一邊吻她,一邊說。
「我知道。」她輕聲喘息說,但當她想起過去的種種,即痛苦地清醒過來。「卡達,去想想等到了明天,我們將會如何輕視自己及對方!」
「你不能否認你也需要我,芬娜。」他被惹惱了,所有的誘惑突然之間都失去了吸引力。
她在他猜測她的意圖時,很快地掙扎出來,與他保持距離。「不,我不否認我需要你,就如同我不否認我需要空氣呼吸一般。但我若承認這個事實,就覺得自己卑賤,我輕視自己有這種感覺!我不會再被你利用的!」
他的眉毛稍稍揚起,「誰利用你了?」
「難道你所做的還不夠明顯嗎?」她說,努力防止眼淚流出。「你要我跟你上床,一旦我這麼做,你將立刻棄我而去!」
卡達的臉上起了幾乎是令人害怕的變化,他的眼光變得冰冷,瘦長的下已變得更為尖削,明顯地壓抑自己的憤怒。
「我知道了。」他高聲嘲笑著,「你想結婚。我父親遺留的二萬美元還不夠你用,你希望獲得更多。跟我結婚後自然能如願以償,所以除非結婚,否則你不會跟我。」
她本想說這樣的假定如果用于瑪莉身上將更正確,但她抑制了這個念頭!而且她也曾想像過卡達也許有一天會降貴縴尊地來向她求婚,然而如今這個美夢也碎了。
「我不要你的錢,卡達。」她平靜地告訴他︰「我也不會求你跟我結婚,我只希望你快點離開,讓我清靜一下!」
他的嘴巴扭曲著,然後穿上外套,將領帶放入口袋,眼楮傲慢地從她的頭打量到腳說︰「瞧你說得多純潔高貴,但我知道你不是。在你的外表之下,仍然是那個我父親所遇到的有陰謀的女巫。」
「卡達,你又在繞路說話了。」她冷冷地提醒他,心灰意冷地說︰「別忘了,是我將你父親救起的。」
「但後來事實證明你不是那麼仁慈!」
前門在他身後「砰」的一聲關上。她仍站立原地不動,茫然地瞪著門口。忽然門鈴又尖銳地響起,將她帶向痛苦的現實。「不可能是卡達回頭道歉吧?」她一邊自我嘲笑,一邊去應門。當她發現是蘇卡洛站在門口時,不禁為自己完全正確的判斷松了一口氣。
「那是卡達嗎?我在走廊上看到他。」當她關上門,穿過客廳時,他問。
「是的。」
「我想也是。」
「他自已邀請自己來晚餐。」當蘇卡洛以好奇的眼光瀏覽著房問時,她听到自己生硬地解釋著,「我很快就能將桌子清理好,然後再弄壺咖。」
芬娜一面將開水燒好,一面清洗碟子。但她模糊地知道自己的生活已變成一個無處可躲的夢魘。她突然害怕起來,過去就像一張收緊了的漁網,使她怎麼逃也逃不掉。卡達仍刻意地執行他的報復,由于她愛他,便得她受到了比原先想像還重的傷害。
「今天下午你沒把車子開到保養廠作定期修護嗎?」蘇卡洛問。當她端著咖啡到客廳時,她看了他一眼,然後才說︰「我想我忘了。」
「等以下我開你的車子走。留下我的讓你用。」他平靜地說︰「明天晚上修護好了再開過來。」
芬娜感到陣陣的愧疚,此時他應該離開,不要來打擾她。但就過去的經驗,她知道拒絕他是徒勞無功的,所以她只是笑了笑。
蘇卡洛龐大的身軀坐在小小的沙發上,她坐在一旁開始從容不迫地看他。接著忽然有種念頭涌起︰「這是一條逃避夢魘的路。」她混亂地想看,雖然然打消這想法,但她開始發覺這想法相當吸引她,與他在一起,她將感到相當安全。
「這樣利用他是自私的!」她內心警告著,但她又想「為什麼不呢?他愛你,而你也會好好照顧他,這不也是一種婚姻生活嗎?」
頭腦與內心發生了激烈的爭執,但當她一想到卡達可能會再對她采取別種行動時,她很快就做下她希望不會後悔的決定。
「蘇卡洛……」她開始平靜地說,但當她放下茶杯時,兩只手不听指揮地發抖。「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秘密。我們認識六年了,你對我的了解就如同我自己一樣清楚。」
「那是實情。」
她看他平穩灰色的眼楮一眼,然後低下頭頭局促不安地在裙子上扭怩著雙手。
「你仍要跟我結婚嗎?」
「這是什麼問題?」他溫柔地笑了,「我當然仍願意跟你結婚。難道過去六年,我表明的還不夠嗎?」
「我……是的,我……如果你仍然……那麼我……」
「你是要告訴我說你改變主意了嗎?」當她開始不肯定地吞吞吐吐時,他溫柔地問。
芬娜遲疑了一下。當她的手緊握得手關節都發白了之後,她才唐突地點了點頭,「是的。」她小聲地說︰「我改變主意了。」
她終于說了,幾乎是同時,她的眼淚如決堤般爆發出來。
「芬娜。」他伸出溫柔堅硬的手,撫模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看著她,然後溫柔地尋找她受了傷的神情。當他看到她發抖的嘴唇時,他輕輕搖搖頭。「不。」他向她保證說︰「我不打算問一些不必要的笨問題,但我想感激那些使你改變心意嫁給我的原因。」
眼淚如泉水般涌出,她哽咽地說︰「蘇卡洛,我——」
「我知道。」他溫柔地打斷她的話,手指輕滑過她柔美的臉頰。
「你並不愛我。但我對你的愛多到足夠我倆使用,我發誓會讓你快樂的。」
蘇卡洛回去之後,她洗了個舒服、輕松的澡,上床睡覺。她覺得筋疲力竭,但卻無法入眠,經過了一個小時不停的翻身,她起身吞下一顆藥丸,如同前天晚上服了的一樣。
幾個小時之後,一陣刺耳持續的電話鈴響,將她叫醒,她疲倦地將自己從床上拖起來,走出客廳。
「你睡了嗎?」卡達深沉的聲音響起。
「你認為呢?」她憤怒地回答。橫躺在旁邊的椅子上。
「一個人?」
這三個字是故意問的,雖然她吃了藥,但她知道他是指蘇卡洛。他故意暗示蘇卡洛留在她家,和她一起睡在床上,她氣得熱血沸騰起來。
「你真該下地獄!」她嘶啞地咒罵著,狠狠地把電話掛上。告訴自己她並不真正在乎他怎麼想。
帶著滿腔的憤怒,她蹣跚地走進臥室,關上燈,倒頭就睡著了,她沒有時間去想卡達這通可惡的電話。
又有鈴聲來干擾她了,她的睡眠不停地被打擾,她生氣地蜷伏到另一邊去睡,但那尖銳的鈴聲持續地滲入她迷糊的睡眠里,她模索到鬧鐘的開關,但鈴聲仍響個不停。她驚訝地坐起來,了解這煩人的聲音是有人用身體靠在她的門鈴上所發出的。她徘徊于害怕與昏睡之間,過了一會兒,她勉強起身,打開床頭燈,看了看時間。「兩點?」
「到底是誰這麼無聊!」她大聲咒罵,穿上外衣和柔軟的拖鞋,她蹣跚地經過大廳,打開了所有的燈,當她打開門燈時,門鈴聲霎時停止了,接著幾乎是陰森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