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正切好水果、泡好茶的夏蕊琳走出廚房,就听見母親和關于騫的對話,她當然知道母親想做什麼。「不用看,我跟于騫現在處得很好,你不用擔心。」
「沒關系,蕊琳。」關于騫反倒大方的卷起袖子,「如果這樣能讓伯母安心,只是手相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施美霞挑高眉,然後從包包里找出老花眼鏡,再大方的接過他的手,上下仔細衡量了一番。
最緊張的就是夏蕊琳了。
她和于騫交往的這段期間,不是沒想過要向他要手相,好寄回台中讓媽媽「監定」一下。可是根據以往的案例,從來沒有一個男人的掌紋過關的!她有時不禁懷疑,母親的標準是什麼?
這次,于騫應該會順利過關吧?她覺得自己的直覺不會錯,她跟于騫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了,他一定會過關的。
「蕊琳,你的手伸過來。」換拉女兒的手,兩相對照後,施美霞放下眼鏡。
「結果如何?」
默默收起眼鏡,施美霞頭也不抬地說︰「你們沒有緣分,就算硬要在一起,其中一個也會比另一個提早離開。」
夏蕊琳倒抽一口氣。她跟關于騫怎麼可能沒緣分?
「怎麼可能?我才不相信!」她不禁揚高聲調反駁。
「是真的啊,你們的婚姻線長短不一,而且從掌紋上面來看,你的結婚年紀是……」
夏蕊琳根本不願听,「你根本就是江湖術士,一點都不準!」
她也沒發怒,只心平靜和的說︰「我從以前就叫你要拿男方的手相給我看,這次不曉得為什麼你沒那麼做……反正現在還沒結婚,一切都還來得及。」
「來得及什麼?」
「分手。長痛不如短痛,听我的準沒錯,你們兩個不適合啦!」
施美霞揮揮手。
被當面這樣說,感覺非常糟。是有多麼不適合,非得用這種方式硬把他們兩人拆開?
「我才不要,你……」夏蕊琳還想往上訟,卻被關于騫拉手阻止她。
「伯母,」他沉穩的出聲,「我尊重您,因為您是一位明理的長輩,我尊重您,因為您是蕊琳的母親。今天您看我的手相是為了安心,當然不是問題,只是,我和蕊琳兩人彼此相愛,不可能因為一句‘不適合’或是‘沒緣分’就分開,希望您諒解。」
「這麼說,」施美霞雙手環胸,半挑釁地盯著他。「你壓根不信我這一套,之所以還伸手讓我看,只是耍著我玩的嘍?」
「您若是硬要這樣解釋,我也沒有辦法反駁。」並沒有因為她的態度而示弱。
「于騫,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我也很喜歡你,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不能看著你和蕊琳再這樣浪費彼此的時間,早點分開對彼此都好,我知道你們互相喜歡,但你們真的不適合。」
「適不適合是兩個人相處後才會有結論,不是光憑其他人隨口說的一句話就算數的。」雖然語氣平和,但誰都听得出關于騫口氣再堅定不過。
相較于他的高EQ,夏蕊琳則是完全听不進去。
「哪有人光看手相就說不適合的?要是不準怎麼辦?」
「我說的一定準!」施美霞斬釘截鐵。
「你說的根本就不準!」以前無論母親說什麼,她都信,然後听話和那些無緣男說拜拜,但這次的對象是關于騫,她無法冷靜的接受,真的和他分手!
「總之,」施美霞轉向關于騫。「跟我們家蕊琳談談戀愛沒關系,結婚,你們還是早點打消念頭吧!我今天坐了一整天的車也累了,要休息,你請回吧!」
「他走,我也會跟他走!」夏蕊琳發出獨立宣言。
然而關于騫卻冷靜的阻止她。「蕊琳,你留在家里。」
「為什……」
「乖,听話。」他和蕊琳都是獨立的成年人,到哪里去都能自己作主,今天她願意為了他和母親對抗到底,有這番心意他很感動,但要是今天他一下子拐跑她,真激怒了未來的丈母娘,對誰都沒有好處。
「伯母,我今天先告辭了,你早點休息,我改天再來拜訪。」
夏蕊琳送他到樓下,兩人獨處時,她終于忍不住滿月復委屈,扁著嘴哭了起來。
「要出來見面,我們有的是機會,不要為了一時沖動,讓伯母的反彈更大。」
必于騫用指月復揩去她的眼淚,向她解釋自己堅持她留下的理由。
雖然在氣頭上,但他說的也不無道理,縱使夏蕊琳還有些不情願,但目前也只好先這樣了。
「蕊琳。」上車前,關于騫低聲說︰「我晚一點再打給你。」
她點頭,因為她知道他一定會說到做到。
一回到家,夏蕊琳馬上質問母親大人,「你到底在做什麼?」
「我說過了,從掌紋來看,你們根本不適合。」一邊看著農民歷數日子,施美霞一邊悠閑地說︰「早點分手吧,長痛不如短痛。」
「誰要听你的片面之言?我跟于騫好得不得了,根本不想分手,也不會分手。」
「我這麼做是為你好……」施美霞緩緩吐了一口氣,「人家說,夫妻是上輩子相欠債,他是你的大債主,今生來跟你討債的,我是為了保護你,才不讓你們在一起。」
「這是什麼鬼話啊!」又說他們不適合,又說于騫是她的大債主,老媽到底在講什麼?
施美霞搖搖頭,嘆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第9章(1)
然後為了勸她死心,老媽決定在到台北多住幾天,而且這幾天就住在她家,壓力真是無與倫比的大,她不僅和于騫講電話得偷偷模模,就連出門也得鬼鬼祟祟。
只是,二十幾歲戀愛中的女人,哪里關得住?
盡避無法如往昔一般自由自在的約會,但她總是得上班、還是得出門,老媽無法走到哪跟到哪,她跟于騫也只剩下這些時候能見面了。
不過,正如于騫所說的,他們要見面的機會多的是,如果那天她真的負氣跟他跑了,她現在肯定會後悔萬分。
晚上她借口書店要加班,卻偷溜出去和關于騫踫面,現在的她,不用化妝,也不用戴發片,因為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得解決。
「我每天都跟我媽在戰斗……」一口氣喝完青草茶,她無力地靠在他肩頭,享受這忙里偷閑的親密時光。
「算命這種東西本來就很主觀,你脾氣硬,你媽媽脾氣更硬,這樣吵下去,最後只會兩敗俱傷,還不如你多順著她一點,準沒錯。」
「但她只會一天到晚要我們分手……」想起在家里受到的壓力,她不禁委屈的說︰「真不像她……我媽不是個那麼不講理的人。」
必于騫心疼地摟摟夏蕊琳。整起事件,最難過的人應該是她,每天得站在第一線面對伯母的反對的人也是她,一邊是撫養自己長大的親生母親,一邊是與自己彼此相愛的男人……換做是他,也會心力交瘁吧!
不過,正如蕊琳所說的,伯母看起來並不像是不講理之人,除了這件事情,她都還滿好溝通的。
撇開兩人不合的迷信部分,他家里頭那兩個哥哥幾乎三天兩頭就往蕊琳住處跑,當然不是去找蕊琳,更不是去找夏小妹,是去找施美霞。
他承認,她仍風韻猶存,舉手投足間有股不同于常人的魅力,說起話來更是頭頭是道,能把他那兩個哥哥迷到這個田地,表示她絕不是個省油的燈,卻又怎麼會說出那樣果斷又主觀的話,讓她和蕊琳的關系弄僵?
幸好這次三兄弟很有默契,不會討論他和蕊琳之間的事情,不過他猜測,他們倆或多或少有所耳聞,只是不便插手管太多,既然如此,他覺得沒有必要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