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切的美好,最後總會因為她的背叛而驚醒。
最後,他不得不承認,他恨她,久藏在心中這股怨恨,若沒有一個宣泄的管道,他會帶著這份恨意度過余生,所以他選擇回台灣,重新面對她,他要報復她、征服她。
兩人再度重逢,她絕艷的臉龐不見當年的青澀,歲月沒帶給她帶來蒼老,反而給她嫵媚。
二十八歲,正是她最美麗的時候,如果不是發生過那樣的事情,他要是初次與她見面,一定也會心動……
叩叩叩,書房的門被輕輕敲著。
他隨手按下遙控器,想關掉螢幕,卻因還不習慣操作介面,書面停格在女主角掩面哭泣的一幕——
「阿律,我進來嘍!」簡母端了杯水走進書房,「要睡了嗎?睡前記得吃藥。」
「吃過了。」
她和兒子長年待在國外,但回到台灣以後,兒子堅持住在屬于自己的別墅不搬回老家,她不放心,只好三不五時過來小住一陣子。
見他桌上擱著紅酒,簡母擔心地說︰「吃藥還喝酒,你不要命了嗎?」
「我的命早在十年前就沒了。」他幽幽地說。
「你怎麼這麼說呢?經過那樣的事還能平安活下來,就表示你一定會有一個嶄新的人生,該把過去的事情拋到腦後,忘了吧!」
他沒回話,簡母知道他無意再談,便轉移話題。「你剛剛在看電視啊!」
與他一起坐下後,她注意到兒子將畫面定格在白雪玉哭泣的臉上。
她記得藍亞冰也有參與演出,阿律這次回台灣,難道是因為對她念念不忘嗎?
「你……看到藍亞冰了?」
「嗯。」他淡淡的點點頭。
「你還喜歡她嗎?」
當初他說想接受總公司的調派回台灣工作時,她可是舉雙手雙腳反對,一方面是認為待在美國發展對他的未來比較有利,另外也是擔心他回台灣後,故人舊地,又得重新面對一次情傷。
若不是他一再保證心中已經不再對藍亞冰抱著一絲愛意,並對當年對方的背離恨之入骨,她才不會輕易讓步。
「她當年傷我那麼深,我明知道她的本性還會愛上她嗎?」他冷哼。「我這輩子不會再愛上她。」
當年,兒子為了藍亞冰簡直變了個人,剛送他出國那半年,她整天陪在他身邊,就怕他一時想不開做出傻事,等他慢慢走出情傷,他絕口不再提及她的名宇……淡忘最好,不要再記起那個女人了。
不希望母親多加臆測,他拿起遙控器就要關掉電視,沒想到簡母卻一把搶過遙控器,指著螢幕上的女王角問︰「你看你看,你說,電視上這個女孩子漂不漂亮?」
誰?那個女主角嗎?梨花帶雨的臉龐的確惹人憐愛,清澈的眼楮眨呀眨的,顯得純情又無辜,而且還有點眼熟……前天去片廠找藍亞冰時,似乎有個女人來向他搭訕。
「能當上女主角的,應該都不差吧!」
「雪玉不只長得漂亮,人又乖巧听話,雖然在演藝圈打滾,但沒傳出什麼緋聞,乾乾淨淨得很,她的父親還是娛樂界大亨呢!」
如果讓阿律把心思花在其他女人身上,他就不會想回頭找藍亞冰了吧!正好前幾天有人向她提起白雪玉,趁這個機會,介紹給他。
听母親這麼鉅細靡遺的介縉,簡律只覺得好笑。「怎麼?要幫我介紹?」
「是啊!她媽媽跟我是牌友,前幾天說在攝影棚看到你,想跟你吃頓飯。」她非常開心的拉著他說︰「阿律,我知道你剛從美國回來,現在在忙公司的事情可能走不開身,可是你要想想,我跟你父親都幾歲的人了,我們急著抱孫子啊!媽不是要你現在就結婚,只是你都快三十歲了,至少也交個女朋友定下來,讓我們安心,思?」
真是多虧了母親的介紹,他在心里稍微有了個底。他記得那天白雪玉在攝影棚的表現完全不像母親口中說的清純,先是對著第一次見面的他猛拋媚眼,還有意無意的與他有肢體接觸,言語間察覺不到一絲「乾淨」的氣質。
她不是演藝圈難得一見的「小玉女」嗎?怎麼那天的表現讓他以為是「小欲女」?
簡律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她玩這種把戲啊!想透過家人的介紹跟他搭上線嗎?她和藍亞冰的交情似乎不是很好,戲里戲外都是如此。太有趣了!這真是太有趣了!
他正在想用什麼法子報復藍亞冰呢!白雪玉這個表里不一的女人出現得正好!
「媽,我想你說得對,就交給你安排吧!」
「這麼說,你願意和雪玉見個面,吃頓飯嘍!」
他輕松的笑著。「吃頓飯而已,那有什麼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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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誰啊?」化妝師氣呼呼的瞪著桌上的仙人掌。「會不會是什麼變態啊?哪有人每天送花不送玫瑰花,而是送仙人掌的?」
藍亞冰一言不發的看著桌上的盆栽。她當然知道那是誰送的,從那天之後,律每天都會送上一盆仙人掌……
「亞冰姊,你每天都把仙人掌帶回家嘍?」
她點頭微笑。
「你真的很喜歡耶!但你可得小心,別刺到手哦……」
她笑而不答。抱著那又尖又長的刺,又怎能不傷到手呢?然而越是如此,她越要將這小小盆栽抱得死緊,人人形容她像多刺的玫瑰,她倒覺得多刺的仙人掌其實更貼近自己,而且也只有他知道,這是她最喜歡的東西……
只是,不是說希望兩人重新開始?過沒幾天,報紙上卻出現他和白雪玉一起外出用餐的照片,白雪玉一只手勾在他的臂彎,兩人並肩而行,登對得宛若一對金童玉女。見到這樣的畫面,她居然涌上一股酸楚。
她努力說服自己別把律那天的話當真,回台灣之後,他遇到更適合他的女孩也只能祝福他,既然如此,他又為什麼要這麼費心的送她仙人掌呢?
化妝師先離開到別的休息室去忙,剩她一個人在里頭背劇本,過沒多久,有人敲門進來。
「有什麼事嗎?」從鏡中一看到來人,她驚訝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隨即又忙著掩飾自己的慌亂,透過鏡子問他。
簡律聳聳肩,走進休息室,將門鎖上。
「你說,我來找你,還會是為了什麼事呢?」
「你最近不是很忙嗎?」話一出口,是連她自己也沒察覺的醋意。剛接手華浩一定有不少事要做,再加上他和白雪玉正打得火熱——報紙還被她攤在一旁呢!
「你在等我?」
「不是。」
報紙上這幾天都有他們的消息——華浩的新負責人和小玉女白雪玉正在交往,雖未經證實,但兩人面對這個問題時總是面帶微笑,對外宣稱是相當談得來的朋友。
既然打算和白雪玉來往,又何必再來招惹她?
「我想你走錯休息室了,雪玉的休息室在隔壁。」
「你覺得我是來找她的嗎?」走至她身後,雙手搭在她肩上,輕輕柔柔的替她按揉僵硬的肩膀。「你在吃醋?」
「才沒有。」再次口是心非。
「不要管別人怎麼說,」他將報紙一摺,「刷!」一聲丟到垃圾桶里。「你才是我中意的對象,她是我母親朋友的女兒,跟她吃飯是老人家的命令,我只是和她吃幾頓飯而已,別相信報紙上寫的。」
簡律抬頭對上她鏡里的眼楮,自信的笑著。
她該相信他嗎?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看到別人。
不再把心思放在解釋上,他彎身至她耳邊,模著她的臉頰,輕輕說︰「你的妝太濃了,不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