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以為我會扔下你們?」雖然她沒有料想過「是」的結果,但是要她扔下兩個小朋友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也得考量到楊雋廷的立場,事情沒有辦法像小說中主角真能如願的長相廝守。
「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們都是我最優先的考量,愛情並不是我的必須糧食。」雖說愛情世界里是自私的,但是要拋下子女可又是一回事。
「真的?」兩個孩子不確定的眸子盯著母親,而秦綠湄則是把將他們擁入懷中。
「本是同林鳥的夫妻,在大難來時都可以各自飛,但是他們惟一舍不下的就是子女,就算現今有很多棄子的母親,我也不會是其中之一的。」孩子是她不顧一切換來的寶貝,怎麼可能因為愛情而扔下他們呢?
而且寶貝,就是因為獨一無二才叫寶貝啊!
「如果他讓你們不安,能讓他離開的方法多得是,給你們安全感是我的責任,還記得媽咪常問你們,我為什麼生下你們嗎?」懷中的兩個孩子輕輕的點頭,她笑著道︰「因為我好愛你們。」
「如果有一天,你只能二選一怎麼辦?」楊雋湄沒勇氣抬頭看母親。
秦綠湄起了身拉著孩子繼續往山上走,並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
二選一嗎?在互不相害的情形下難道不能找到一個平衡點嗎?人就是因為如此才會常常把自己逼入死角,她不想這樣!如果能,她一定要找到那個平衡點。
「我會試著找到平衡的,相信媽咪,如果他真是我所期待的春風。」她站在坡道上回望著方才走來的路,人生就像條只能往前走的路,就算真的失了心,她還是得找到一個三者皆不傷的方式來。
不傷楊雋廷、不傷兩個孩子、不傷古珞琰,但是她不敢確定那個平衡會不會傷到自己,究竟她心中的平衡是什麼呢?
「媽咪,在你心中什麼叫平衡?」秦綠婷听了秦綠湄的話,突然覺得她和弟弟很自私。終究還是得放了母親的不是?等他們長大了後,到那時守了他們前半生的母親會有誰相伴?
「我還不知道,因為我還沒踫上事情,人的意念隨時隨地都在變,若現在告訴你們一個平衡,那並不一定是我日後所認為的平衡。」一直以來,她都相信「變」,更深信沒有什麼是不變的,所以對任何事她都不會下定論。
「媽咪,我們會怎麼樣?」楊雋湄低垂著頭,悶聲的問。
秦綠湄停下腳步抬起了他的頭,給他一記包含了無限母愛的笑容。
「你們只要負責在自己的童年里過得開開心心,不留一絲空白就好了,是不是放假那麼多天沒有學校的小朋友陪你們,所以變得容易胡思亂想?如果是,媽咪幫你們聯絡其他小朋友,讓你們一起出去玩玩好不好?」
家里來了個不相干的人,是她的煩惱也是孩子們的,她惹出來的麻煩不應錢讓孩子一起承擔,讓古珞琰離開才是上上之策吧!
她見兩個孩子不說話,只好搬出了其他小朋友的名字。「媽咪也好久沒有看到大頭和鳥蛋了,想不想和他們出去玩啊?」這兩個人是他們班上的活寶,有幾天沒見到他們還真不習慣。
也好,她今晚就約班上的小朋友和孩子們出去吧!
???
傍晚時分,古珞琰背著一堆烤肉用品回來,怒不可遏的將所有的東西扔在曬谷場上,震天的聲響讓在屋內的人不得不出來一探究竟,當母子三人走出屋子外看到一堆東西時,才赫然發現他們忘了一個人,而且忘得干干淨淨。
「秦綠湄!你是故意的?」古珞琰的雙眼差點噴出火來,他真的被徹底遺忘了,被扔在瀑布下游苦苦的等著他們回來,若不是踫巧有鄰居告訴他,他們母子已經回來,他還以為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嚇得他差點去求救。
他生了一早上的火都沒成功,好不容易弄好了,就想等他們回來一起烤一起吃,想不到等到炭火都燃盡,木炭都用光了,他們還沒回來,現在看他們一臉吃驚的看著他,他真的為自己擔心一整天而感到可笑。
兩個小朋友想開口解釋,但卻讓母親攔下來,只見她走近他扔下的食材前檢視了之後,故意以意外的口氣說話。
「我還以為你會有一個很棒的烤肉,怎麼食材都沒動到呢?」這是能讓他離開的最好機會,如果錯過下次可能就等不到了。
事實上他們都是習慣烤完肉才上山的,因為下山的路徑他們走不同一條路,而那條路可以直接到家門前不遠處的溪畔,而他們很習慣走回來以後就各自做自己的事,根本忘了沒烤肉也忘了有古珞琰這個人。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們,還以為你們出了事差點去求救,你們知不知道?」他心中除了擔心還是擔心,不過回來看到他們悠哉的樣子,真的難掩怒火。
「謝謝你的關心,只是我們很習慣下山就是回家,所以忘了你的存在。」秦綠湄將地上的食材一一撿起,並交由兩個孩子帶回廚房去。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只是我多管閑事?!你們也太離譜了,會講話講到忘記還有另一個人。」他從來沒有這麼被忽視過,不管是蓄意或者是無心。
秦綠湄倒是笑了,而且是故意笑給他看的。「你只是來幾天怎麼改得了我們一整年的習慣?」
「在他們或者是你的心中,我只是個不重要的過路人?」兩個孩子的態度他可以不在意,他需要的是她的認同,別人怎麼想並不重要。
秦綠湄回避了他的目光,好久沒再嘗到的于心不忍竟然又盤旋在心頭,但是她並沒有把它說出來的打算,而且她也還不知道他在心中是否有一席之地,或許是她不敢承認吧。
她故意翻了翻白眼不留情面的說︰「你以為你自己很重要?如果是,你不只多管閑事還得加上自作多情,你早就知道這里沒有人歡迎你,不是嗎?」
迸珞琰抿了下唇,點了幾下頭,目光飄向遠處。原以為她回避他的眼光還能保有盼望,但是她的一個白眼和冷言冷語,破壞了他的最後希望。
「我真的無法融入你們?」他到底還在期許什麼?
「我們已經習慣三個人過生活了,而且不喜歡有‘外人’侵擾。」她故意強調了「外人」兩個字,對他的傷害她早就警告過了,雖然她並不是真的無動于衷。
他吃了口氣無奈的說︰「電話借我。」從來沒有那麼失敗,他真的完完全全敗給她了。
「你要做什麼?」秦綠湄蹙起眉宇,充滿防衛的問。
「不借我電話,難道要我搬著我的東西走回台北嗎?趕走我是你的目的,現在我認輸了要離開都不行?」他在心中啐了自己一聲,他竟然還痴心妄想她會開口挽留。
「請自便,不過,希望你記得我所說的話。」第一次她開了大門讓他進屋,為的卻是要驅離他。
他進門之後,秦綠湄和兩個孩子就坐在曬谷場的矮牆上,兩個孩子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怎麼古珞琰要走了,你們不開心?」她笑著擁住兩個孩子。
「媽咪……你剛才生氣了?」楊雋湄囁嚅的問。他們從來沒有看過母親像剛才那樣,為了他們,她破了自己的戒律——動怒。
「只是情勢必須,沒事的。」不過她剝奪了感覺成長的權利,是的,昨夜她是故意讓他吻的,因為突然很想知道被吻的感覺是什麼,沒有想像中的電光石火,不過她不否認自己並不討厭那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