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在等他的裁決,在還沒處理好黑海的事務前如果他偏袒,就一定會被拉下來,到時候不僅無法自保,也別想再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下保護了。
「把她送到愕海,不準任何人接近她。」他沒有勇氣再看她,因為愕海是犯了黑海盟規的人被囚禁的地方,對她而言目前只有那里最安全了,因為除了他和海夜誰也沒有那個地方的鑰匙。
而他相信戚皖棠在第一次殺她失敗之後,就不會再動手。
一听他的決定,戚皖棠真的不得不佩服單夙楓,在他的眼中看到的篤定讓他明白他決定的原因,在這種情形他竟然還有能力找到可以讓別人無法侵犯她的地方,不過這也讓在場所有人知道,面前這個女人是他最大的弱點。
「馬上給我找出是誰把她帶到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處于憤怒之中,沒有人敢反對他所作的決定,畢竟目前他還是黑海的主人,而且他也做出了處分。
「是!」戚皖棠在門打開後又將範遲荷往外推,力道之大幾乎讓她跌倒在地,還好她扶著牆壁,不過還是觸踫到了傷口,一種熟悉的溫熱與疼痛感馬上席卷她,她咬緊了牙關沒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單夙楓就這麼看著她被推出會議室,心頭雖不舍卻沒有辦法表現在臉上,會議室內的每對眼楮都想在他臉上搜尋出對付他的蛛絲馬跡。
「繼續。」他試著讓自己恢復原本的嚴肅,而在做會報的人趕緊接著報告。
不過單夙楓的心卻已不在這個會議中了。
這天清晨範遲羲一反冷漠本色慌張的沖進尚似雨的房間,一見他仍然優雅的伏趴在床上,她氣得直接掀起他身上的涼被。
「尚似雨!」她擔心妹妹足足三個多月,而這個始作俑音卻仍然躺在床上睡他的美容覺,怎麼教她不生氣?
昨夜她睡到半夜讓莫名的心悸驚醒,那是妹妹出事的征兆,長久以來只要荷一出事她就會這樣,可是這段期間尚似雨卻一直以「沒事」來敷衍她,遲遲不許她去阿拉伯找人,現在人又出事了他卻還在睡美容覺。
習慣果睡的尚似雨身上只有披散的長發替他遮掩,而氣得失去理智的範遲羲早就沒了欣賞和羞赧的神情。
他輕輕的打了一個呵欠,一雙迷蒙的眼看著她。
「你來啦!」
她讓他毫不在乎的態度惹怒。「我當然來了!荷到底在哪里?」在櫻盟里,自己任務自己查的規定,這下可讓她吃足苦頭,現在想找到妹妹還得靠把任務丟給她的尚似雨。
現在唐畢馨失蹤了,能夠救荷的只有她和尚家四兄弟,可是唯一有她下落的人卻沒有任何搭救的行動。
「荷現在沒事。」他懶懶的拉回自己的涼被慵懶的回應。
「你沒看到人怎度知道她沒事?」範遲羲不客氣的把他從床上拉起來。「可是我知道荷又受傷了。」
尚似雨不知死活的又打了個呵欠。「荷死不了的,目前她還很安全。」
對于範遲荷的情況他再清楚不過,現在她只是受了些皮肉之痛,卻能讓她得到一個能伴她一輩子的有情郎也值得了,而且他向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既然敢將範遲荷送去,當然就有把握將她救回來。
「你現在去把荷找回來只是破壞人家的姻緣。」
「姻緣?」範遲羲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她命在旦夕你不去救也就算了,竟然還說我在破壞人家的姻緣?」
「時候到了,我會去找她回來的。」他在等待範遲荷的身體足以承受他另一次的手術,現在只有他能、也只有他敢幫她再動一次腦部手術,把殘留在她腦部的大片淤血取出,她身體還沒恢復前,就讓她留在黑海和那個人培養感情吧!
「什麼時候?」她擔心死了,她只有一個妹妹!
「該去就會去了。」他還是很想睡覺,一看牆上的掛鐘才知道現在不過清晨五點。
「我求你快把荷找回來好嗎?」若不是她的理智告訴她不能貿然前往阿拉伯,她早就動身去找人了,怎麼會來這里找他。
尚似雨卻給了她一個輕笑。「如果荷知道你那麼關心她一定很高興。」
冷漠了大半輩子的範遲羲從不坦露自己的情緒,就算和他相處的那段日子也一樣,因為她必須維持自己是妹妹的依靠,所以無法軟弱,現在她終于肯為了妹妹的失蹤而表現自己的情緒了。
「雨,這不好笑。」她終于崩潰的跌坐在地板上,淚水再也忍不住的緩緩落下。
真的!如果她的坦然能換回遲荷,她願意,她不想再感覺她又出任何意外了。
尚似雨取了床旁的睡袍披在身上,並將範遲羲擁在懷中,很高興她終于月兌下冷漠的假面具。
「我待會兒就動身去阿拉伯。」其實他也該過去了,再讓範遲荷待下去她可真的會小命休矣。
「我跟你去。」她立刻拭干臉上的淚水,企盼的眼神像在哀求。
尚似雨輕輕的搖頭,「你跟去只會天下大亂,別忘了。」他撫上她柔女敕的臉龐。「你有張和荷一樣美麗的臉龐。」
他的語氣中似乎又帶著預言的成分,讓範遲羲不悅的逃離他的懷抱。
她起身走向門邊,「我回日本等你。」她一向不喜歡命運被預知,這點她和範遲荷一樣的固執。
「好。」尚似雨諒解的笑了笑,似乎對她的冷漠已經習慣。「不過請你把日本的手術室給準備好,荷一回來我會立刻幫她動刀。」
範遲羲艱難的頷首,因為她知道荷不能講話的事情了。
「我走了。」在得到他的首肯之後,範遲羲便離開了他的房間。
尚似雨看著她倔強的背影,無奈的嘆息。
兩個同樣倔強的女孩,這是注定的結果吧!
愕海
範遲荷讓戚皖棠扔進一個幾乎完全黑暗的空間,待她適應黑暗之後才知道這里是一間禁閉室,只有在數尺高的地方有個小小的窗戶,她找了個角落靠著,想試著舒緩傷口傳來的陣陣刺痛。
這種黑暗逼得人有點發狂,她大概可以懂得為什麼這里會被叫「愕海」,若不是唐畢馨有先見之明訓練他們習慣黑暗,讓他們在黑暗里也能清楚的看清事物,否則這種密閉式的空間的確令人害怕。
其實她可以輕易逃離這種環境,可是心里卻想再見到單夙楓,也知道目前的環境對她而言越來越惡劣,為了能留在單夙楓身邊,她甚至心甘情願的承受這一切。
餅沒多久,整個室內都暗了下來,連那道小窗透進來的光都消失了,也不知道自己又坐了多久,門才被緩慢的開放,傳來的是單夙楓熟悉的腳步聲——他每晚到她床前輕輕的腳步聲,雖然在黑暗之中他還是輕易的找到了她的方位向她走來。
「我幫你帶藥來了。」單夙楓扶起窩在角落的她,讓她舒服的枕在他的胸前,並在她嘴中塞了顆藥還喂了一口水。
範遲荷乖乖的吞服下藥丸,不想反抗也沒力氣反抗了。
「有人把你帶出雲居對不對?」他一直相信她不會輕易的離開,畢竟她曾經給過他承諾。
她緩緩的點頭,可是她不懂這有什麼重要性。
單夙楓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將她帶離雲居,因為目前能夠自由進出雲居的只有三個人,那時戚皖棠在他身邊,第三個人當然就是娜妲,他名義上的妻子!他深深的擔心那個女人的嫉妒心。
「重……要?」範遲荷抬眼望他,等著他的回答。
「我必須把你弄出這個黑暗的地方,但是我得知道是誰把你帶到海夜居。」讓她待在這里只會讓她的健康更加惡化,他還記得她向往藍天的模樣,這里的黑暗她怎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