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任何方法可以治療?」單夙楓看著範遲荷茫然的眼神,心頭的內疚更深了,如果可以,他會想盡辦法讓她恢復。
「只能用語言治療,但是她只能說簡單的單字,沒有辦法像正常人一樣說話流利。」這種後遺癥是必然的結果,除非誰有辦法移除那片淤血。
「如果讓她學手語呢?」這是他能想到唯一的方法了,即使她不能說話還是必須讓她學會表達自我意識的方法。
「可以,可是現在她學的速度與成效可能並不好。」
「那就讓她學手語吧。」
單夙楓決定後,便走近範遲荷身邊主動的替她拆卸頭上的紗布,醫生之前通知他今天她頭上的紗布已經可以拿掉。
範遲荷沒有反抗靜靜的讓他動手,他的動作很輕柔似乎怕會傷到她,這讓一旁佇立的兩個人詫異得不得了,因為他們從來沒有看過這麼溫柔的單夙楓。
火一般熾烈的男人竟然會對一個陌生女子……
在完全將紗布移除後,他不自覺的蹙起眉宇,因為除了新生的頭發外,她的頭上還有明顯的手術疤痕,雖然傷口愈合的情形很好,不過他不喜歡那疤痕在她身上的任何一個地方。
「有沒有辦法把她的疤痕處理掉?」
單夙楓又問出了讓在場的人都訝異不已的話,他的神情認真得讓人覺得他舍不得她。
範遲荷也感覺到了他的不同,只是她仍然扮演著什麼都听不懂的女人,不願對他有任何反應,是為今天他的無理賭氣也好,是為不想沾惹他的一切也好,她就是寧願什麼都不懂。
「等頭發再長出來的時候就遮得住了。」醫生惶恐的回應,沒有人會在乎頭發下的傷痕吧。
「我說,有沒有辦法除掉她的傷痕!」
單夙楓冷峻的語氣嚇著了在場的三人,因為誰也想不到他會因為一個可以掩蓋的傷口對他們發脾氣。
範遲荷抬眼看他,心中有股悸動猛烈得讓她無法平復,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她只是佯裝出被他聲音嚇著的模樣。
「對不起,我不是在凶你。」單夙楓一接收到她害怕的目光,立刻轉柔了聲音安慰她,這不僅讓在場的人訝異,也讓範遲荷得盡全力才能控制心中的悸動。
她將目光的焦距轉回他溫柔和緩的臉上,將他臉上的焦慮看清之後,突然讓一股莫名其妙的感動擊敗,眼里似乎浮上了酸熱的液體,但是她緊緊的壓抑著那情緒,不讓自己表現出來。
「我會盡量讓你回復到以前的樣子。」單夙楓因為心中的自責,對于她的木然已經能坦然的接受,他的手覆上了她愈合良好的傷口,細細的幫她剔除上頭的月兌屑。
戚皖棠看他的樣子也知道事情很糟糕,但是他在嘆了口氣之後就拉著醫生離開,將空間留給他們兩個。
範遲荷留意到室內只剩下他們時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她沒忘記他生氣的模樣,雖然她並不害怕死亡,卻害怕他有如風暴般變化快速的個性,她無法掌握這男人的脾氣,所以壓抑是保護自己的最佳方式。
「希望有一天你能和我講話,即使是手語也好,你願意學嗎?」單夙楓幾近渴求的目光梭巡著她沒有情緒起伏的瞼龐,冀望她會給他一個笑容甚至是瞪視。
然而他失望了。
範遲荷听到他的每一句話,心頭浮動不安,雖然里頭也包覆著感動,但她卻不想回應,所以她不給他任何答覆,就連點頭也不肯,只以迷惘又不解的神色面對他。
她懂得許多國家的語言甚至是手語,但是她不願也不想用手語,她相信有一天她一定能開口,即使不用任何的語言或者治療,她很清楚他的在乎,可是卻自覺的不願給他任何信任。
「我知道你一定懂我說什麼,別這麼對我。」單夙楓認為她是故意不理會任何人,但是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心中有股舍不得纏著他,一種不願再傷她一分一毫的沖動。
他甚至想伸手抱抱她,可他也清楚她不願給他任何的信任,更別說是擁她入懷,即使是疼惜。
「明天我會安排醫生來看你,希望你能好好的接受治療,我等著你告訴我第一句話。」他的手似乎是承諾般的握住她的肩頭。
單夙楓堅定的口氣讓範遲荷不得不抬眼看他,對這男人不懂的程度又更深一層,她以為她已經拒絕得夠清楚。
「不!」她不要接受任何的語言治療。
她用力的推開他的雙手,臉上浮出憤怒的神情,力道大得讓單夙楓一驚。
他怔愣的時間並沒有太久,下一秒他出乎意料的吻上她的唇,帶著肆虐與懲罰,沒有疼惜的情緒吻著她。
範遲荷被他突如其來的吻嚇著,睜著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正好與單夙楓的眸子相對,卻看到他似乎含著興味和欣喜的笑容,並在她的唇上重重的咬了一下才放開她。
「知道阿拉伯男人怎麼懲罰不听話的女人嗎?」他緊緊的扣住她的雙臂,沒有給她掙扎的機會,粗重的氣息在她耳邊細吐著。
範遲荷發現自己再怎麼用力也掙開不了他的環抱,敏感的耳朵感受到他的陣陣喘息,讓她不由得一陣輕顫,那種感覺對她而言極為陌生。
單夙楓對她的反應滿意極了,他知道她一定懂,所以並沒有說明的意思,只是揚起一抹輕笑,在她耳邊道︰「永遠不要學‘反抗’兩個字。」
說完,他放開了對她的鉗制,帶著幾天來的第一抹笑容走出房間。
她因為他突如其來的放手而跌坐在地,不可思議的看著被關上的房門,心里的震撼久久無法平復。
老天!她到底遇上了什麼樣的男人?喜怒不定也就算了,竟然還有虐待女人的傾向,尚似雨給她的資料上並沒有這一筆!
她撫上被他咬過的粉唇,身子縮了一下。
很痛!她並不是在做夢,看來她還是早點搞清楚這里,趕快離開為妙。
語言治療師雙眼冒著怒火,惡狠狠的揪起範遲荷的領子威脅道︰「你不給我乖乖听話,你就給我試試看!」
範遲荷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假裝自己听不懂他說的話,即使他說的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中文。雖然她拒絕接受語言治療,但是比她固執的單夙楓還是把語言治療師送來了,而她只能以漠然作為無言的抗議。
不過跟她耗了好幾天,這個治療師終于受不了而發飆,因為她壓根就沒有給他任何反應,從早到現在都是他一個人在唱獨腳戲。
治療師看著她冷漠的眼神,怒氣快克制不住,他實在搞不懂為什麼單夙楓會選擇忍耐範遲荷的臭脾氣,若說是喜歡女人,街上隨便一找就可以找到一打,就是不知道單夙楓喜歡她哪一點。
「我知道你听得懂,別再給我裝傻!」老天!他真想送一巴掌給她,希望能打碎她的面無表情,也希望她能有任何反應。
她可以一整天就如同沒生命的木頭女圭女圭一般,這樣要他怎麼教?若不是怕被單夙楓一槍打死,他也不必要費盡心思在這里教她手語。
範遲荷還是睜著眸子迷惘的看著他,心中已經笑翻了。
她是存心故意沒錯,因為她說過不願學手語,就算用威脅利誘還是不會去踫,即使早就學會也不願使用,只因從沒有人能夠強迫她做任何事情。
範遲荷突然給了他一個冷笑,讓治療師更是怒上加怒,甚至忍不住的捉起她的領子反手就要給她一個巴掌,但她似乎無所謂的閉上了雙眼。
疼痛並沒有在預期中侵犯她,治療師因為疼痛松開了手並發出像殺豬般的叫喊聲,隨後而來的是單夙楓憤怒且充滿威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