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往前疾飛,眼看就要正中目標了,怎知,那只狐狸竟在同時飛奔向前,躲過來箭,迅速沒入了湖邊的草叢堆里。
而在湖中,乍然听見漸近的馬蹄聲,吉祥心里慌亂極了,正當她不知所措時,一支飛箭自湖邊的樹叢竄向湖心,長箭毫不留情地在吉祥雪白的肩上倏地劃過。
「啊!」吉祥驚呼一聲,鮮血立即自傷口中滲出。
正當韓峰為狐狸失去蹤影而扼腕之際,听見一聲悶哼隱約自湖邊傳來。
他疑惑地穿過樹叢,然而,映入眼簾的晝面不禁令他為之震動……在湖光的映照中,赫然發現湖水里竟佇立著一個體態婀娜的女子,不僅如此,她雪白的肩膀上還受了傷,顯然是被剛才的葥給誤傷的。
「姑娘,妳受傷了!」韓峰急忙喊道,想上前去探看她的傷勢。
來不及顧慮傷口,吉祥循聲望丟,乍見樹蔭下站著一個高大的黑影。
「呃!你是誰?別過來!」吉祥同是詫異,忍著痛。連忙以雙手環胸,掩住自己的窈窕曲線。
「你……」韓峰心醉神迷地望著眼前彷若天仙的女子,低聲問︰「妳是狐仙,還是水神?」他不禁懷疑自己是誤入了仙境。
吉祥又羞又急地紅著臉嚷道︰「你還看!」
一激動,她將手往前一指,想斥責他,卻沒料到這舉動不僅扯痛了肩上的傷,連她的身體也被他……一覽無遺……
「呃!」兩人同時瞠目結舌,愣在當場,久久無法言語。
須臾,韓峰才回過神,趕緊轉過身,背對著她問︰「妳沒事吧?」
「我……」吉祥只覺得雙頰發燙,可能是驚慌過度,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不等吉祥回話,林子外的馬蹄聲已漸漸接近,韓峰見狀,立即解下披風。
「披上吧!」話畢,韓峰即將披風丟向吉祥,又說︰「以後別來了,這是我們鎮國府的狩獵區,外人是不能隨便闖入的,萬一被別人看見,是要楁殺勿論的,明白嗎?」
吉祥接過白色披風,連忙將身體包得跟粽子一樣,同意地猛點頭,「我明白了,就當作我沒來過,你也沒見過我。」
韓峰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俐落地跨上黑馬,「駕!」一聲,揮鞭策馬奔出林子。
呆望片刻,直到傷口再度有了痛覺,吉祥才回過神來,趕緊換好裝束,旋即駕馬從另一方離開,回到端王府。
而韓峰揮鞭策馬奔山野林外後,便見一群人馬早在林外的小徑等著他了。
「大哥!」見韓峰出了野林,韓箏立即迎上前間︰「怎麼樣?狐狸呢?」
「跑了。」韓峰淡淡地說。
「跑了?大哥,你向來箭無虛發,怎麼會讓那只小狐狸給跑了呢?」
韓峰的唇色微揚起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我想,她是個機靈的狐仙,才得以逃過一劫。」
「狐仙?這下可把我搞胡涂了,你讓一只狐狸跑了,居然扯上狐仙?」韓箏不解地搖頭,「大哥,你常說子不語怪力亂神,現在 把狐狸看作了狐仙!」
韓峰斂眉,認真地說︰「若不是我真的看見了,我也不相信。」
韓箏看了大哥一眼後,自作聰明的笑道:「大哥,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的箭術退步了,至于這狐仙……嘿!恐怕只是你的借口吧!反正,我是你的好妹子,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你失手了,我不會笑你的啦!」
「一派胡言!」韓峰以低沉渾厚的嗓音示意她住嘴。
「大哥,你別忘了上次你在前往瑞王府前也失手過一次,我想,有個人的箭術一定遠勝過你。」韓箏想起了那位和她有一面之緣的貝勒,不由得笑了起來,絲毫沒察覺大哥愀然一沉的臉色。
「哦!」韓峰揚起緊抿的唇色,冷然地問︰「真有此人?」他對自己的箭術向來有絕對的信心。
「我想你一定知道他是誰,因為他就是端王府里的納蘭貝勒!」
「端王府的納蘭貝勒?」韓峰聞言,先是驚訝,繼而深沉的在心中盤算。
「是呀!主子,奴才也見到了,那納蘭貝勒的身手之好,的確可以和主子你的一流箭術相比擬了。」布哈頓老實地說。
這怎麼可能!他的箭術可是全京城最好的,無人能凌駕其上,就連皇上也對他的箭術贊不絕口,怎麼有可能突然出現這個熊和他並駕齊驅的小子呢?而且這小子居然和他向來就不對盤的納蘭家同姓,莫非,端王府真有個神射手?
可是,這就怪了,據他所知,端王爺只有一個嫡子納蘭康,可是那日他曾見過納蘭康的箭術,也只不過是三腳貓的功夫……莫非……那狡猾的納蘭康隱藏實力?韓峰在心里想了許久,就是猜不透。
但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是為何韓箏會認為端王府有個神射手呢?這他得好好的問個清楚才行。
「這是怎麼回事!」韓峰以審視的眼神直視韓箏和布哈頓,低吼︰「為什麼妳會知道這麼一號人物?又如何知道這名神射手就是端王府的貝勒?從實招來!」
「我……布哈頓,你……你說啦!」
望著大哥雙眸里的兩簇火球,韓箏嚇得退了幾步,暗地里扯了扯布哈頓的衣袖,發出求救訊號。
韓箏貴為皇太後的義女,不僅因韓家在戰場上屢建奇功,一門英杰,更在于韓箏的靈活聰慧常常逗得皇太後開心極了,雖未正式晉封她為和碩公主或是固倫公主,但是整個皇宮內院,誰不知韓箏在皇太後心里的地位有多重,時間久了,也都自動尊稱她一聲「箏公主」。
一接收到箏主子的命令,布哈頓不敢怠慢,即使他更怕韓峰少主子,他也得把命豁出去,坦白回答。
「奴才……奴才……」怎知,他支吾了半天,竟吭不出一聲來。
「布哈頓,有話就快說!」
看看韓箏,又看看布哈頓,韓峰犀利的眸子,立刻洞察布唅頤的心思,他又想替韓箏當保人了,唉!可憐的布哈頓。
布哈頓雖是個壯碩的大漢,但是在鎮國府服侍幾十年了,卻還是怕極了這個從小看到大的韓峰主子,只要韓峰命他往東,他絕對不敢往西,當然,這種對他天生的畏懼,是打從主子八歲那年,命他頭頂隻果當箭靶時,才養成的「壞毛病」。
「稟主子。」布哈頓拭去額上的冷汗,作了個深呼吸後囁嚅著說︰「是……是這樣的,奴才前幾天陪二位主子出獵,那時……我……這個……」他支吾了半晌,就是說不出重點來,這可教一旁的韓箏急壞了。
韓箏立即接著搶白,「那天,你還記得嗎?」韓箏回想那天狩獵的惰形,說︰「也就是你上端王府那天,我和布哈頓去替你撿回擸物的那次……」
「結果,沒撿回來,反倒撿了一支不中看的長箭,還把它當寶貝似的隨身攜帶。」韓峰插口道,語氣中帶了一抹揶榆。
「那不是不中看的箭。」韓箏急忙辯解,她不喜歡大哥那種目中無人的傲氣,更何況,大哥中傷的可是她「一見鐘情」的納蘭貝勒。
「好,算我錯。」韓峰聳肩一笑。
韓箏這才滿意的繼續說︰「後來我和布哈頓跟蹤他,一直到了端王府,才被祝賀的人潮給沖散了。不過,以他的談吐和風範,還有隨身侍衛稱他是芏子的情況來判斷,我相信他一定是進了端王府,而且還是個貝勒。」說到這兒,韓箏急忙拉住大哥問︰「大哥,你告訴我,端王府里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一個貝勒呢?」
韓峰並沒有回答她,只是問︰「箏兒,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