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放心,我相信致遠會在你身邊支持你,無論如何他不會讓任何人就這麼輕易的威脅到他的二次婚姻,況且致遠是個見多識廣的人,他不會讓這些子虛烏有的謠言就瓦解掉對你的愛與信任。\"
聞言至此,沈荷影滿心的欣慰終究還是化成了兩道感動的淚水,順著她蒼白疲憊異常的臉龐潸然落下,徐子軒見狀雙手立刻搭上她的肩頭,試圖傳遞些溫暖和支持的力量來激勵她。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現在手上搭的正是我老婆的肩頭,子軒。\"他們的身後倏然傳來一個喉頭緊繃的啞嗓音,不知從何時開始夏致遠就已經無聲無息的來到醫院,並且悄悄靠近了他們。
倒是徐子軒仍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他半認真半玩笑的對夏致遠說道,致遠你來得太早了,否則我就快順利追回我的前任未婚妻。\"
\"子軒,好久不見,近來可好?\"夏致遠仍舊臉色緊繃,皮笑肉不笑的問候道。
\"荷影,看來你倒是嫁了個愛吃醋的老公。\"徐子軒打莞爾一笑後,拍了拍夏致遠的肩頭,\"致遠,先別這麼快就急著打翻醋壇子,現在的荷影正是最需要你支持和體諒的時候,如果你不能在這種節骨眼上陪她度過這些風風雨雨的話,那麼我真的會後悔當初沒以\'婚約\'把荷影強留綁死在身邊,你也就辜負我把她\'托付\'給你的誠心了。\"他望著他們神情凝重的點點頭後說道︰\"我衷心的祝福你們,更希望你們能一起攜手共度這次的難關。\"
夏致遠重重的點點頭,\"謝謝你,子軒,我們一定會的。\"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現在我得上樓去看看沈伯父的病情了,希望這個事件水落石出後,你們夫婦倆有空也能夠邀請我至絕塵山莊做客。\"
沈荷影眨眨淚光盈然的眸子,動容回答道︰\"我們一定會的,子軒。\"
徐子軒釋懷的對他們笑了笑後,立即旋過身往樓上的病房走去。
夏致遠望著他的背影凝視了好一會兒後,若有所思的說道,\"徐子軒真是個溫柔敦厚的好男人,對不對?\"
沈荷影點點頭,眸底的淚光更加清晰了,\"是的,他的確是的。\"
夏致遠輕摟住她的肩頭,沈荷影是那麼清楚的感受到他傳遞過來的力量,但她始終覺得她的天空仍是烏雲罩頂,痛楚絕望的感受仍鞭答著她的每一根神經。
絲毫未曾遠離。
在折騰了一整夜之後,夏致遠將她接回家時也已是黎明將至的天亮時分了。
夏致遠心疼惜憐的看著她那蒼白的小臉,疲憊的雙眸下泛著淡淡的黑眼圈,他體貼的為她泡了杯熱牛女乃後,坐在床畔輕撫著她疲累不堪的臉龐,直到她安然入夢為止。
翌日早晨,沈荷影仍照往常一樣八點鐘起床,不到四小時的睡眠教她看起來竟格外蒼白、可憐兮兮。
她隨意梳洗一番之後,她到了樓下準備去找夏致遠談話時,他卻一早就已經出門,經過會客室時她才赫然發現沈梅影不知在何時到來,現在已然端坐在沙發上,顯然是在等她。
沈荷影泡了兩杯上好的清茶來招待,她蒼白虛弱的臉龐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怎麼一大早就來了?\"
沈梅影怏然不悅的看了她一眼,冷硬的回道︰\"你應該比我清楚我是為了什麼事來的,對不對?\"
對于她的怒氣和強硬沈荷影假裝視若無睹,\"梅影,經過昨夜一整夜的折騰,我還是很累,不知道你到底想找我說什麼?\"
沈梅影將細眉一挑,近乎刻薄的反問道,\"好,我想問你棗你是不是非得見到爸爸的棺材才會掉眼淚?\"
\"梅影,你應該知道那把火不是我放的,我雖然憎恨爸爸,但那不表示我就會放這把火以泄心頭之憤。\"
\"是嗎?\"沈梅影目光陰沉的盯視著他,根本不听她的解釋,她近乎叫囂地對著沈荷影怒喊道︰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害爸爸?難道他不是你的父親?難道非得把沈家上下逼上絕路嗎?\"沈梅影噙著淚水,整個人幾乎快要失去理智了。
\"梅影,我棗\"沈荷影從沒看過她這種失控的模樣,\"我不否認我對沈家的怨恨和憤怒,但那不足以使我成為一個縱火犯,那把火真的不是我放的,更沒有讓爸爸葬身火窟的打算。\"
沈梅影惡毒的盯視著她,冷哼一聲道︰\"你還以為我會蠢得相信你的話?火災發生那天有幾個鎮民親眼看到你神色慌張的逃逸,老天!\"她不敢置信的倒抽一口氣後,繼續說道︰\"我真想把你的心肝挖出來看是不是黑色的?或許你根本沒有心肝,天生的鐵石心腸!\"
面對沈梅影這一連串無理又無據的質詢指控,沈荷影真有股強烈的無力感,\"梅影,這件縱火案警方已經在著手偵辦,請你在案情尚未真相大白之前保持理智,不要再來對我苦苦相逼。\"
\"說的也是,像你這種沒心役肺的冷血女人,就算是對你苦苦相逼也沒有太大作用!\"話甫落,沈梅影立刻從沙發椅上站了起來後便旋即離去。
絕塵山莊。
她始終靜默不語的低垂著頭坐在沙發內,整個凌晨時分夏致遠也不發一語的站在落地窗前,似乎正在揣測著些她無法了解的事。
殊不知夏致遠這種緘默出奇的反應,更教沈荷影感到痛楚和心碎。
\"你想問什麼或想說什麼你直說無妨,我已經受夠了這一切的不白之冤。\"
沈荷影接觸到他那淡漠而略帶譴責的眼神時,她覺得自己的心不斷的往冰冷的湖水下沉。
夏致遠整個人微微顫動了一下,\"為什麼?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會在火災現場,為什麼外面的人都謠傳你是縱火凶手?\"他的嗓音充滿了宿夜未眠的疲累。
沈荷影眨眨澀澀的雙眼,嘴角浮上一抹無奈而悲哀的笑容,\"我說過了,那把火根本不是我放的,為什麼你們盡把矛頭指向我一口咬定我就是個殺人凶手?\"
夏致遠不是沒有看到她眼底盈滿的痛楚和傷害,但此時此刻所有的罪證都指向她,于是他索性硬起心腸命令自己得無視于她眼底的楚楚可憐。
\"荷影,我沒有在暗示你是個殺人凶手,我只想試著知道事實。\"夏致遠逐漸失去耐性,俊逸非凡的臉上寫滿著煩躁和陰郁。
\"該死的!我不習慣這種坐困愁城的感覺,這陣子所有波及到你的事,都讓我有種模不著你的底細的茫然感。\"
她的底細?!沈荷影心痛難當的閉上雙眸,這樣的字眼的確傷及了她的心靈。
她深吸一口氣,晶瑩的淚光在眸底隱然閃爍,\"你終于說出你心底的真實感受,原來你一直都不信任我,一直都把我當成一個罪犯,在所有的真相尚未被揭露之前你已經先審判了我。\"
\"該死的!沈荷影,我不允許你這樣隨意扭曲我的話!\"夏致遠陰郁得不斷地來回踱步,像頭被困在陷阱里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