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荷影此話一出滿室頓然鴉雀無聲,沈梅影以著一種又驚又恐的眼神瞪視著她,沈家興的臉色也變得鐵青難看無比。
倒是站在一旁看戲的趙雪如,發出一連串得意虛偽的假笑聲,\"我就說嘛!般了半天原來她也跟她母親當年一樣,有了外頭的就不要里頭的,原來連不貞這種事情都能夠遺傳,今天我還真是大開眼界了。\"
沈家興氣得幾乎快要說不出話來,但他仍從齒縫中迸出一句話來︰\"那個男人究竟是誰?那個能教你拋下自尊禮教和沈家顏面的男人究竟是誰?\"
\"他就是絕塵山莊的主人夏致遠。\"沈荷影把心一橫終究月兌出了口。
所有人的表情如遭重挫,仿佛是遭到好幾記悶棒般,沈家興的臉色氣到鐵青,他表情似乎巴不得一掌就可以打死沈荷影。
\"你就跟你那個不貞的母親沒什麼兩樣。\"沈家興的語氣冷冽凝肅的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天氣沉重而陰霾,他的眼底寫滿了痛恨與不齒︰\"這算什麼?你明明知道我對那幢房子的深惡痛絕,而你居然即將成為那里的女主人?!你給我滾,滾得遠遠的!永遠不許再踏進沈家大門一步,你簡直跟你那個水性楊花的母親沒有什麼兩樣!\"
沈荷影仰頭大笑起來,笑得尖銳而譏諷,她強烈的感受到那股恨意在她的胸口猛烈的燃燒。
\"原來你還記得我的母親,記得那個可憐兮兮,時常對你卑躬屈膝的女人,由于你的冷血無情,我們母女兩個人都得活在天人永隔的憾恨里,她的下半輩子是在孤寂痛苦的療養院里度過的。\"她的淚水像潰了堤洪水般不斷的傾落而出。
\"都是她不好,如果不是她紅杏出牆,蓄意與人私奔的話,這個家怎麼會弄到現在這樣四分五裂的地步?\"沈家興的心也禁不住被這些陳年舊事,撩撥的隱隱作痛。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有多麼痛恨你的所作所為,還有加諸在我們母女身上的一切,說什麼我都不可能輕易的原諒你。\"沈荷影的話語震撼了所有在場的人,她深吸口氣後,冷笑的說道︰\"你用不著這麼凶神惡煞的趕我出門,我也無法忍受多在這個冰冷、毫無感情溫度的家里停留一天,但,我要讓你知道我對沈家的仇恨是永無休止的,我一定會眼睜睜的看著沈家顛覆為止。\"
趙雪如的雙眼瞪得死大,嘴里直嚷著︰\"你們听听!你們听听!她還有做人子女的樣子嗎?快來人啊,快把這個孽女給我轟出去!\"
沈荷影滿心淒楚轉過身子,旋身之時她似乎看到沈家興眼底一閃而抹的痛楚與懊悔?
是她看錯了吧?他在懊悔些什麼?他曾經憐憫過她那可憐又可悲的母親嗎?曾經朝思暮想過她這個始終無法陪在身邊的女兒嗎?
沈荷影迨然抹去臉上的淚,清楚明白的知道這輩子她再也無法踏進這里一步,沈家便是她的禁地了。
她舉著如鉛重般的步履,一步又一步的朝著門外走去,幽長的門廊阻絕了沈梅影絲絲焦慮又不忍的呼喚,卻阻隔不了所有她對沈家的恩怨情仇。
步出了大門口,一滴又一滴的水滴撲濺到她的臉上,她抬起楚迷的眼望向天空,原來不知何時天竟下起雨來了。
她的嘴角漾起了一抹神秘而淒楚的笑意,開始發了瘋沒命似的向前奔跑,她顧不得所有鎮民們的異樣眼光,她那形只影單的身子穿越了小鎮,像只掙月兌了囚籠的小鳥迅速飛進了直通絕塵山莊的小森林。
現在的她終于明白了!明白當年母親那種為了追愛願受眾人唾罵,甘受愛情之火烈焰焚身之苦的心情,更能體會傳說中的祭典新娘。
雨勢更加瘋狂了,在她幾近體力不支倒地之前,她已經來到了絕塵山莊的大門口了。
她瘋狂的敲打著大門直到夏致遠開門之後,見到她滿身濕透、神形狼狽的站在門外為止。
\"該死的!\"夏致遠忍不住詛咒了一聲,所有你最好能給我個很好的理由讓我允許你這麼虐待自己!\"他伸出雙臂將全身濡濕的她納入懷里。
\"告訴我棗\"她虛軟在他溫暖的男性胸膛里,氣若游絲的問道︰\"你什麼時候可以娶我?\"
夏致遠的身子微微一震,盡避他的心底早已漾上了千萬個疑問,但,他仍在她的耳畔輕輕呵氣答道︰\"相信我,我的速度會快到如你所願。\"
沈荷影從他溫暖的管彎微微仰起小臉,她的人生從沒有過這種瘋狂極致的淋灕感受,而夏致遠那張似乎載滿深情無數的男性臉龐,竟教她在俯仰之間微微心安。
她的嘴角漾出一抹安詳而甜適的笑意,便整個人在夏致遠的懷里昏厥了過去!
在她暈厥之前惟一能夠納入眼簾的,是夏致遠那張神態驟變、充滿焦慮的男性臉龐。
簾外雨潺潺,屋內卻是春意闌珊。
此刻絕塵山莊的主臥室里的壁爐正燃著炬熱的火光,整個臥房的溫度也不斷的上升,滿室微弱暈黃的燭光投影在床上那具包裹在被單下的女性身軀上,交織出一幅教人不飲也醉的好光景。
夏致遠打從二十分鐘前將自行調制好的蛋酒端了上來之後,他就寸步不離的守在沈荷影的床邊,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她看。
沉睡中的沈荷影似乎連在睡夢中也不安穩,她那色澤飽滿的雙眉皺得緊緊的,眼皮也不時在閃動,尤其她蒼白無血色的臉頰上那道清晰鮮明的五爪指痕上看來,八成是她那個暴力成性的父親的杰作。
他到底該怎麼幫助她?夏致遠的心底突然涌上了一股乏力感。
如果可以,他想帶她走出昔日的心靈陰霾,幫助她忘卻所有的創傷痛苦,保護她不再受到任何暴力的傷害。
就在此時,沈荷影的眼皮跳動了一下,她緩緩的睜開了雙眸,映入眼簾的是夏致遠那對深邃,似乎迷彌著許多難言痛楚的雙眼。
她不記得上次是什麼時候看到他這種盛滿深情的眼神,遙遠的似乎像是上輩子的事。
沈荷影虛軟的坐直身子,才猛然想起今天傍晚她在沈家發生的點點滴滴,她下意識的輕捂著左頰仍感到疼痛的部分,憤恨交加的淚水再度止不住的奔流。
夏致遠端著那壺蛋酒無聲無息的靠近床緣,\"快喝下這些溫熱的蛋酒,我可不想摟著一個病懨懨的新娘舉行婚禮!\"他近乎粗聲惡氣的命令她。
\"婚禮?你的意思是棗\"沈荷影接過那杯熱騰騰的蛋酒,茫然而錯愕的反問道。
夏致遠順著床沿坐了下來,嘴畔漾起了一抹嘲謔邪氣的笑容,\"難道你忘了昨夜你冒著風雨,跑了一公里多的山路來到我的大門口,流著淚要我在最短的時間內和你結婚的事?\"
沈荷影的臉頰頓時羞赧得無以復加,\"我沒有忘記,不過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棗\"她話還沒說完,夏致遠已俯下頭來以著濕熱纏綿的吻封緘住她的嘴。
沈荷影幾乎無力抗拒這太過炙熱、來勢洶洶的吻,她禁不住回應夏致遠嫻熟的親吻技巧和熱情,于是她的雙手像支攀沿的藤蔓般附著在他的頸項。
而後夏致遠索性將她推倒在床頭,他輕柔緩慢的著她的縴腰,趴在她的耳畔微微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