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沈荷影整個人暈厥進\"那個鬼\"懷里之前的最後一個想法。
夏致遠嫌惡慍怒的瞪視著橫躺在他沙發長椅上的女孩,此刻的她正蜷蛐在他那套昨天才搬進來的真皮沙發椅上。
這個女孩的全身濕漉漉的,衣服的裙擺甚至還在淌著水,夏致遠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不知道這個全身被風雨打得濕透的女孩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不過她這種擅入禁地、私闖民宅的行徑儼然惹惱了已經買下這幢房子的夏致遠。
夏致遠從酒櫃中取出一瓶威士忌,狂放的仰起頭來灌了一大口,他目光深沉犀利的盯視著躺在沙發上,因被雨水打得濕透而顯得曲線畢露的沈荷影,腦海不禁暗暗思付起她的來歷。
他在這個鎮上來來去去不下數十回了,印象中的鎮民不是些老弱婦孺,就是些專門經營茶葉買賣的生意人,鎮上的人口不多,但他實在記不起這個女孩的面容。
這個女孩擁有一張精致絕倫的完美臉孔,充滿女性化的魅惑力,她的一頭長發濕答答的貼在她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上,她前襟的扣子在剛才的慌亂拉扯之中被扯開了兩顆,露出她半個雪白優美的胸部。
夏致遠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有股獨特而神秘的美感,她的美和韻味是渾然天成。
思及此,他不禁下意識的移開視線,他發現這個女孩即使是在熟睡中居然可以給他一種蠢蠢欲動的感覺!
目前的他事業正處于深淵底壑,人生更處于低潮時期,而這幢他在半年前和屋主好不容易才談攏價錢的古屋,卻又被這個女孩莫名其妙的闖了個大空門!
看來幸運之神已經決定離棄他,從此不再眷顧他。
夏致遠想到這里,一股痛楚而憤怒的感覺又緊緊揪住了他,他再度昂起頭來狠狠的灌了幾口酒。
在這種悚息而彷徨的人生時刻里,他痛苦、始終緊繃的神經需要不斷的被麻痹,惟一能夠藉助的也只有酒精!
就在他昂起頭準備將瓶內剩余的液體一飲而盡時,沙發上傳來的微弱輕吟聲讓他放下手中的酒瓶,所有的注意力不得不集中在那個女孩身上。\"
即使是在睡夢之中,沈荷影仍舊可以敏感的感受到那道冷冽敏銳的視線,她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當她的雙眼微微撐開時,四周明亮刺眼的光線刺得她睜不開雙眼。
沈荷影不安而痛苦的扭動了幾下,在她意識到自己的四肢可以活動自如時,她的雙眼倏然猛地睜開了。
沈荷影緩緩的將視線移到那塊橡木書桌,赫然驚覺一雙穿著牛仔褲的長腿正斜倚著桌角。
這個認知讓她從昏眩渾沌的狀態中猛然醒來,沈荷影的視線迅速的循著那雙長腿的方向望去,一對森冷、犀利的目光即刻攫獲她的所有注意力,奪走了她的全部呼吸!
沈荷影被這對冷冽而倨傲的目光震懾住了,那對眸子的眼底似乎隱藏著豐富的情感和劇烈的痛楚,他的濃眉正微慍不悅的糾結在一起,滿是胡渣的男性臉龐和一頭未經修剪的稍長亂發,把他修飾得更加狼狽,隱約中似乎透露出一股野性的氣味。
即使在這種狼狽萬分的外貌之下,她仍看得出眼前這個男人是相當年輕的,頂多大她個三或四歲左右。
沈荷影這下子完完全全清醒過來了,她的喉間逸出一陣尖銳的驚呼,縴細嬌小的身軀瑟縮蜷蛐在沙發末端的角落里,她細白修長的手臂緊緊環抱住自己的身體,仿佛這樣就可以護衛她自己。
夏致遠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個女孩在搞些什麼鬼?撇開她私問民宅不說,照她目前的表現看來,似乎還準備把他當成強暴犯,而她那寫滿恐懼和憂傷的清澈眼神仿佛在控訴著他的罪加一等!
夏致遠在心底暗暗低咒一聲,向來脾氣就不大好的他,立刻怏然不悅的將酒瓶往桌上用力一摜,嘴畔也掛上了一抹冷冷的笑容。
\"你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誰允許你擅自進入我的屋子的?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私闖民宅?\"
沈荷影顯然被他的惡聲惡氣給嚇住了,但他那低沉、充滿慍怒的噪音居然讓她感到微微心安,在她眼前的是個活生生、有血有肉、顯然還處于盛怒狀態的中年男子,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孤魂野鬼。
沈荷影深吸口氣,嗓音中透露出一股驚魂未定的意味,\"對不起,我並不知道這幢房子是有人居住的,鎮上的人都說這是一棟空屋,所以棗\"
\"所以你就可以這樣旁若無人的私闖禁地?\"夏致遠挑起了一道濃眉,冷哼了幾聲後繼續盤問道︰
\"然後呢?那些愚蠢的鎮民還告訴了你什麼?是不是還告訴你這是棟鬼屋,擁有一個流傳已久的鬼新娘傳說?\"
沈荷影震愕不已的凝望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激昂憤怒?這個男人身上有股狂放不羈的頹廢氣息,口吻之中又是極盡能事的嘲諷挑釁,女性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身上有種離經叛道的特質。
而這種特質是這向來純樸保守的小鎮所教養不出來的。
沈荷影的雙眸亮熠熠的盯視著他,索性單刀直入的問道︰\"你根本不是本地人,對不對?否則你不會就這麼輕易買下這幢房子,這里的傳說流傳的夠久了,久得連鎮民都會望而卻步。\"
夏致遠興味盎然的看著沈荷影,忍不住拿起桌上的酒瓶飲盡最後一口酒,\"沒錯,你的分析很有邏輯性可言,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你必定也不是本地人,否則不會就這麼輕易的私闖這塊鎮民們口中的禁地,造訪我這個鬧鬼的新居?\"
沈荷影被他這麼一調侃,臉頰倏然像顆熟透的隻果,\"對不起,我平常沒有私間空屋的習慣,而且我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棗起碼在十五歲之前我都是住在這里。
夏致遠不禁眯起雙眼深沉的打量眼前的沈荷影,這個女孩全身上下彌漫著一股不染塵煙的氣質,還有她那細致月兌俗的完美五官,這些飄忽而教人難以捉模的特質和這個小鎮的保守沉悶,形成了強烈對比。
沈荷影下意識的逃開他那太過犀利的雙眼,就在她忍不住低下頭時才赫然發現自己前襟的鈕扣不知何時扯落了,露出了半截雪白誘人的胸脯,她的粉臉迅速紅漲起來,並且火速的轉過身子去系好衣扣。
老天!她怎麼會狼狽到這種地步,撇開在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不說,更教人感到驚懼的是棗她居然在這棟眾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百年鬼屋中,和一個陌生男人共度了一整個晚上的時間!
沈行影巍顫顫的扣好胸扣,深吸口氣轉過身面對他時,卻猛然發現他正用著一種興味盎然的眼神打量著她。
她不自在的清清喉嚨,羞赧的紅霞早已燃亮略為蒼白的雙頰,\"我棗我真的該走了,我已經出來晃了一整個下午,也謝謝你收留。\"
\"你住在鎮上的哪兒?我送你回去。\"夏致遠以著不容反抗的姿態對她說道。
\"謝謝你,不用了,我住的地方離這里只有一段路程棗\"沈荷影急忙想要推辭。
\"就我所知這一段路程中途還得經過一個空曠的田野,以你幾個小時前以為自己撞到鬼的模樣看來,實在很難教人相信你能撐得到家。\"夏致遠淡漠而戲謔的對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