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你?別傻了!」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許不耐煩,「如果你被懷疑了,大不了辭職不干,可是,你現在可別輕舉妄動……」
「我知道,長官應該還沒有懷疑到我的頭上……」
「好!那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說蕭婷現在還活著,跟那個賤女人住在一起?」
「對呀!」對于電話線另外一頭的問題,這一頭的人顯得不是很專心,他喃喃的自語,「奇怪了!她的死因該是毒品注射過量,可是,法醫的報告卻是車禍。如果車禍是你們制造的,為什麼法醫勘驗不出毒品呢?就因為這樣,我想,蕭婷並沒有死吧?我不知道,我被弄胡涂了,他們會不會是想要揪我出來……」
「應該不會吧!放心,我們會去解決她的。」
「解決她?可是,她現在都和白翎在一起呀!」
「翎?」那端的聲音明顯的出現了不屑,「你在擔心那個女警官?太可笑了!要知道,如果她知道是你暗中在搞鬼,她會是第一個把你轟下地獄的人……拜托!你又比不上她的情人,不要在那里痴心妄想了。」
「你瘋了,你……不能!這絕對不能讓她知道。」
「放心吧!我也不想和那個女人踫面,我要引出蕭婷,而你,就負責引開那個女警官吧!」
「我?」
「對呀!怎麼?不敢嗎?」那聲音里的嘲弄和挑釁,讓電話這頭的男人無端的冒起了無名火。
「怎麼不敢?你說要我怎麼做?」
「怎麼做?哼!就做你一直想做的吧!听說她最近和她的心理醫生男友處得不太好,這不就是你的大好機會嗎?」
「……」握著話筒的手不再顫抖了。
「反正,這次我們會把事情搞定,你放心吧!只要你的消息沒有傳錯,我們老大絕不會虧待你的,當然,我們也不會讓別人知道我們在警察局里,有你這麼一個重要的角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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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時候可以重見天日?」龍少曙可憐兮兮的問,但卻引不起白月翎任何反應。
此刻,她正帶著眼鏡,綰起一頭及肩的發絲,埋首在茶幾上寫著她的報告。
「翎……」
「干嘛?」白月翎不耐煩的抬起頭,一眼瞥見空的茶杯,立刻將茶杯往龍少曙推去,「來!痹!去幫我倒杯茶。」
從兩人一起住的第一天起,到今天,已過了一個多星期。
這段時間,白月翎幾乎是能溜就溜,從來沒有單獨跟龍少曙在一起相處到一個小時以上,每晚她一回到家,就關上房門睡覺。
可是,驚險的鏡頭仍是層出不窮——
龍少曙總是不小心撞到她;不小心幫她洗貼身衣物;不小心站在她身後,由一副深情得讓她想哭的神情望著她。
對龍少曙來說,白月翎的躲藏,不啻為一劑強心針,這女人對他還是很有感覺的,他有自信,這樣的感覺是白月翎從未踫過的,因此,她才會像只受驚的小兔一樣避他唯恐不及。
再加上她這樣主動的遠離他,反而讓他有機會掌控他們調查的案件進展,而不用擔心被她發現他的真實身分。
然而,最近听到的消息讓他有點擔心,白月翎所追查的販毒幫派,最近顯得蠢蠢欲動。可是,礙于白月翎的命令,他無法親自現身去引出那些家伙,因此,他才會在今晚白月翎難得回家辦公事的時候,在她身邊纏著她。
「我是要問你……你什麼時候才要讓我重見天日?天天窩在你家里,我快要煩死了。」他替她倒了一杯茶,故意用矯揉做作的動作放在她身邊。
因為白月翎的命令,除了第一天以外,他關在她家里這一個多星期,都穿著簡單的居家洋裝。
他知道對白月翎來說,這樣的舉動比較不會讓她緊張的想逃。
「你知道不可能這麼快的,我幫你租回來的錄影帶看完了嗎?」今晚的龍少曙一點都不難相處,有的時候,白月翎會以為他是她的姐妹。
「看完了。可是,我快悶死了,我們出去看看大銀幕好不好?」
「大銀幕?」埋頭在報告中的白月翎一時沒有會意過來。
「對呀!我想看電影,最近剛剛上演的那一部文藝片。」
「饒了我吧!」放下筆,白月翎揉了揉眉間,「我不喜歡看文藝片。還有,我想這幾天他們應該就會有反應了,你再忍耐幾天好不好?」
「還要忍幾天……」龍少曙故意哀嚎了起來,「我從小到大,從沒有一整天不出門的紀錄,然而,這一個星期來,除了前三天你帶我去警察局晃晃以外,我根本就是無時無刻不待在屋內。你還要虐待我到什麼時候?」
他也沒說出口,且更讓人傷心的是,她還只留他一個人待在屋內。
「再幾天就好了。」
白月翎也對他有點愧疚,這一個星期來,她故意天天加班,好減少回家面對龍少曙的機會。雖然她派了兩個警察駐守在她家門口、卻嚴正的警告龍少曙,不準和他們亂說話,連她都可以想見這樣的情形會有多悶。
「真的嗎?翎。」龍少曙故意裝作哀淒的模樣,讓白月翎看得又好氣又好笑。
「對對對!現在,你可不可以讓我專心的寫報告?」瞪了他一眼,她又開始回到自己的報告里。
但她卻沒有發現,在一旁,龍少曙眼里的戲謔不見了,此刻,那雙盈亮的大眼,正滿是溫柔的看著她,「你真的很愛這份工作,對不對?」
他的語氣輕柔,沒有裝成女人時的嬌柔,只有一種低沉的韻味。
自月翎並沒有察覺他的轉變,她只是很自然的回答。」也許吧!我爸是警察,媽媽是警察學校的老師,我想,我一輩子都跟警察月兌不了關系。」
「你打算嫁一個警察嗎?」龍少曙看著她一頭亂發的模樣,一面好奇,為什麼只是這樣看著她,就讓他覺得很幸福?
「警察?沒想過。」
「那個叫做岳守幀的呢?你和他交往了七年,沒想過要結婚嗎?」他仔細的看著她听到這句話的神情。
那張臉上,在厚重的眼鏡背後,是略微的遲疑。
「生氣了?」
「沒有。」她回答的坦然,這個問題的答案十分簡單,只是,她從來沒有去思考過,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岳守幀,他——只是陪伴她的一個朋友罷了。
「為什麼不對他明說?」
「我不知道,我想。」白月翎放下了手中的原子筆,拿起茶杯啜了一口,「也許我只是習慣他了吧!」
「習慣嗎?你有沒有想過,在你的生活里,也有很多東西只剩習慣而已……」
「你想說什麼?」白月翎看著龍少曙,他的神情認真,雖然依然是一頭柔美的長發披肩,一張美麗高雅的容貌,但是,那雙眼楮里,卻有某種讓她想逃避的認真。
「我是說,就算把岳守幀踢出去,你現在這樣生活還是不快樂……」
「我?快樂?」白月翎搖搖頭站了起來,她走向廚房替自己倒茶,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有些不穩時,她知道,該死的龍少曙又踫到了自己不想讓別人踫,不!甚至連她自己都不想踫的地方。
「你認為我的生活不快樂?」她回頭,戒備的看著龍少曙。
他依然微笑著,還帶著一點無辜的純真回答她,「警察的工作是很有挑戰性沒錯!可是,你在這個工作里,真的快樂嗎?每一次破了案,你很有成就感嗎?也許有正義,也許有興奮,也許……可
是,快樂?我敢打賭,你上一次快樂的時候,也許連你自己都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