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看了看手里喝剩一半的水,想起自己才睡了兩個鐘頭,「困難也是應該的,不是嗎?」
她笑著安慰自己。「反正,那些變態也不是這麼容易搞懂的,算了!」
丟下手中的資料,任它散落一地,她走向矮梯,爬回在高處的床。陡地,一個奇怪的念頭倏地在她腦中一閃而過,「那個變態,似乎還滿眼熟的。」可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姊!姊!快醒醒!姊!姊!快醒醒!」
幾乎要睡著的岳蝶卿猛地驚醒,「磊?」睡得有點迷糊的她,花了好幾秒鐘,才想到那是弟弟岳磊卿幫她裝的衛星電話鈴聲,還特別灌入了他自己的聲音。
她躺在床上翻過身,叫了一聲,「開機!笨蛋磊。19184。」說完了密碼,在她床鋪正上方的天花板,緩緩的滑開了一個小方格,上面出現了一個小螢幕。
弟弟岳磊卿那張帥氣中帶著邪氣的臉孔立刻出現。
「在睡覺呀?老姊!」
「廢話!我不躺在床上怎麼接這個電話?你又怎麼了?你不是說這個秘密電話,是在緊急事件時才能用嗎?」
岳蝶卿依稀記得,從這個電話安裝半年以來;他只打過兩次,上次岳磊卿用這個電話打給她時,是問她怎麼做水餃。再上一次,則是要她寄肉松和泡面給他。
「這次的事真的很緊急呀!」
「好!這次你想吃什麼?」
「不是吃東西啦!你清醒一點听我說。」
岳磊卿又好氣又好笑,前兩次他是為了要試試這個衛星電話是否真的能用,才會每隔三個月打一次來測試功能,沒想到岳蝶卿竟然每一次都當真。
「那是什麼?」
「我听說你參加了龍璧集團在花蓮的建設竟圖案。是不是真的?」
「對呀!不過,他們早就把我排除在外了。」岳蝶卿在半夢半醒中的說︰「那些笨蛋,根本不懂……」
「那就好!」
看到岳磊卿松了一口氣的神情,岳蝶卿不覺有些疑惑。
「怎麼了?你查出他們公司有問題嗎?」她知道弟弟這幾年,在幫美國政府做一些查緝的工作。
「不!我只是要你小心龍家那些人,不過,既然你不會接觸到他們家的案子……」
「等等!」看到岳磊卿嚴肅的神情、岳蝶卿不覺有些奇怪,「你是說他們真的有問題嗎?那我去拒絕他們好了。」
「拒絕?」
「對呀!他們剛才要求我去替他們大哥,那個……叫什麼龍……什麼雞的,幫他設計他位在台東的房子,我本來是答應了,不過,如果你認為……」
「太好了!」
「什麼?」岳磊卿那副興奮的樣子,頓時讓岳蝶卿睡意至消,磊怎麼了?生病了嗎?前一秒鐘還叫她小心,現在竟然說太好了?
「啊!我是說,我本來只想安慰你,沒有得到那個案子別氣餒,但沒想到他們還是欣賞你,給你這麼好的CASE。」
「磊?」看也知道弟弟是在騙她,「你又瞞著我什麼事了?你怎麼知道這是一個好CASE中?」
「哎喲!我怎麼會瞞你呢?你有這麼強的心電感應,我怎麼可能瞞得住你什麼事呢?」岳磊卿信誓旦旦的說︰「龍璧集團是東南亞前二十名的知名財團,你接下他們家的案子,當然一定很好賺啦!」
「是嗎?」听到弟弟談起她那早已消失許久的特殊能力,岳蝶卿的情緒就黯然下來。五年前,父母失蹤的那一場意外,後續竟是以找到兩人的尸體作結,為此,她再也不相信自己的感應能力,也因而導致那特殊能力逐漸消失。
「姊,我還有事,下次再打電話給你。」
岳磊卿似乎不想看到這樣的她,他匆匆的結束對話,天花板上的小螢幕,也隨著他遠在加拿大的操控而隱藏在天花板里。
一切又恢復了原狀,只是,岳蝶卿再也睡不著了。
@@@
岳蝶卿疑惑的看著手里的紙條,地址似乎沒錯!但是,她要見的人不是一個大老板嗎?怎麼會住在這個幾乎稱得上是豬窩的地方呢?
看著眼前那棟灰泥覆蓋的長方形水泥平房,她不禁連番嘆氣,就像是一個大石棺一樣的躺在馬路和小山崖的中間,她這一路上看到的豬舍都蓋得比它有美感。
這里要改建?是拆掉重建吧?
她搖搖頭;將租來的吉普車停到平房前那片雜草叢生的空地上,整理了一上的行頭,下了車。
她穿著她那唯一一件昂貴的DKNY套裝,踏著唯一的一雙鱷魚皮高跟鞋,指尖擦著完美的橘紅色指甲油,端莊的拎著Lv的公事包,另一只手上掛著件風衣,走向那個看來應該是門的大木板,在上面敲了敲。
沒有回應!
天氣熱得要死1現在已是十一月了耶!
她的風衣從一下飛機就成了她的累贅,這也就算了,現在她臉上的妝也幾乎被炎熱的太陽曬得要融化?
這個該死的亞熱帶,是故意和她作對嗎?再加上這個該死的大老板竟然不在家?低頭看看自己一身堪稱完美、高貴又專業的裝扮,她不禁開始後悔。
在台北出發前,她曾經想過,一般有怪癬的有錢人向來不反對這種味道的設計師,人總是覺得和自己同一階層的人較好溝通,不是嗎?
只是,現在看到眼前這個準備交給自己全權處理的房子時,她開始覺得自己未免想得太多了,依照這房子主人的品味而言,她可以隨便書兩張圖給他,然後拍拍交差走人。
只要她現在找得到人的話。
她不死心!又敲了敲門,依然是寂靜一片。除了雜草林中偶爾傳來陣陣的蟲鳴聲外,只有大太陽在她頭頂上放肆的照耀著。
在大太陽下左顧右盼了將近半個小時,她總算看到有一個人駕著牛車經過。
「呃!對不起!請問一下。」
「什麼事?你是來找阿福的嗎?」
駕著牛車的老人在看到她時眼楮一亮,立刻咧開沒有牙齒的癟嘴,笑得甚是開心。
「阿福?」
「啊!他在空地啦!」
「不是!老先生,我是想請問龍先生,住這里的……」
「哎呀!阿福在空地那里啦!」老先生黝黑枯瘦的手臂往前一伸,直指向那個難看房子的正後方。「你過去就是了,很好找。」
「謝謝你!他在空地?」
岳蝶卿回頭看了看房子,她決定先去找這個叫「阿福」的人,他可能是這里主人的司機或管家吧!雖然這種地方看來似乎不需要,但她總算有個起頭了。
只是她左看右看,房子後方是峭壁,峭壁之前是木瓜園,乍看之下實在沒什麼空地,她用疑惑的眼神詢問老人。
「沒錯啦!往那里走,往那里就沒錯了!」’
老人看出她的疑慮,又再次強調了一下,但一說完話,就像來時一般突然,又繼續鞭策老牛往前走,仿佛沒和她說過話一般。
岳蝶卿皺著眉頭,「呵!翻臉比翻書快!誰說鄉下人友善的?」
甩甩頭,她決定放棄成見,听听老人的建議,到附近晃晃,總比在這里痴痴的等要好。打定主意,她把公事包丟回車里,穿著她的昂貫行頭,前往台東的小森林探險。
這個地方需要的不只是改建而已。
岳蝶卿一面走,一面對附近的環境評估著,她小心翼翼的拿開那些勾住她彈性絲襪的雜草,費了一番工夫才從那長形屋子的左邊繞到房子的後方。一到那里,只見一個小丙園,里面有一株株的木瓜和各種果樹,有番茄、芭樂、蓮霧,甚至還有一個小畢棚。
「還空地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