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摩天輪的啟動,水若楓的心一直懸得很高,像這樣單獨的處往密閉的空間中,莫名的讓她感到緊張,更讓她不敢直視他的眼楮,所以她只好故意站起來往外頭眺望,借以掩飾心中的那股不自然感受。
隨著摩天輪愈轉愈高,他們所能望見的視野也愈來愈開闊,行一種仿佛天地都能盡收眼底的感動。
嚴思洛忽然也站起來到她的身旁,兩人靠近得都能聞見彼此呼吸的氣息。水若楓這時更是緊張得身上每根汗毛都立正站好了起來,她好怕自己只要稍稍一移動,他就能感受到她每個毛細孔都在發抖。
怎麼辦?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她的心意跳得那麼狂快又大聲?
他會不會發現呀?她有些擔心,刻意屏氣凝神,還故意以手用力壓住自己心髒的跳動,不想讓它驚動了身旁的他。
其實,嚴思洛這時也好不到哪里去。照理來說,這應該是個很完美的時機,天時、地利、男女雙方都蓄勢待發,偏偏他卻找不到時機來進行他們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當然,這是指上次那回"無心插柳"不算的話。
經過這些時候來的相處,他對她的感覺已經晉升到一種很有好感的境界,也就是太有好感了,所以他會一直產生一股想要親近她的。
偏偏她的四周圍像設了"結界"一般,神聖不可侵犯的讓他無法近得了她的身,讓他只能無奈的對著她的背影頻頻發愁。
怎麼會?他的良心在隱隱哀嚎著。
"若楓。"他試著喚她。
"嗯?"水若楓是回應他了,可是此時卻又出了一點點的狀況。
他看著她的脖子愈來愈往左邊轉,形成了一個很大的角度,可偏偏他是站在她的右邊,也就是她的臉面對的相反方向。
拜托!臉再轉過來一些啦!他在心中著急的吶喊。
這樣他要怎麼親她啊?總不能要他硬把人家淑女的臉扳向自己吧?這樣做就太不浪漫了。
可是她為什麼看都不看他呢?他的視線從上了摩天輪以後就沒一刻離開過她呀,而她卻是在上了摩天輪之後,就一直在回避著他,她是在排斥他嗎?他忽然感覺到好空虛。
她是在害羞嗎?還是這就是所謂"少女的矜持"呢?
可總不能要他還死八股的問她︰"若楓,我能吻你嗎?"
他要是真這樣做的話,就連他的男性尊嚴都不會原諒他自己的。
"啊,思洛你瞧——"終于,在摩天輪幾乎要轉至最高點時,水若楓忽然興奮的轉過頭,用力的拍著嚴思洛的手臂。
可是,在接收到他充滿情感的眼神後,她原還高舉的手就這樣停在半空中,再也說不出話來。
洶涌的情潮在一瞬間漫過她的心扉,淹沒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那麼深邃的一雙眼啊!讓人不禁要沉醉了,她仿佛被吸進了那里頭,再也無法逃月兌。
此時的他們兩人,就像是故事中被施了魔法的王子和公主,此時眼里只看得見站在對面的人兒,再也裝不下其他多余的心思。
嚴思洛緩緩的低下頭,溫柔的覆上水若楓女敕女敕的唇,在唇與唇貼合的那一剎那,她很沒有情調的"嗯"了好大一聲。
怎麼辦?接下來要怎麼做?這種小說里常有的情節竟讓她慌了手腳,在接吻的途中她竟只會瞪大眼楮看著對方。
嚴思洛干脆伸出手慢慢闔上她的眼,太不浪漫了,總該有人來教教她吧!這下他只好義不容辭的采取行動。
漸漸的,水若楓原本很僵硬的身子在他的懷抱中舒解開來,兩人心中均是滿滿的激動,讓他們幾乎要暈眩、不能自己。
他小心翼翼的捧住她剔透的臉龐,輕輕擷取她唇內的芬芳,深怕太過激烈的吻會嚇壞這樣單純而生澀的她,就像在呵護極其珍貴的寶物一般。
她的唇甜甜蜜蜜的,真如同她的人一樣,他攬緊她在懷中,很肯定自己喜歡這樣親吻著她的感覺,有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感動。
也許,她的善良和勇氣只是初次見面時撼動他心里的原因之一,但愛情的真正開始,卻是在更頻繁地接觸她後,發現到她鑽石般透然的好,是那麼多的數不清,他才知道自己是再也舍不得離開她了……
水若楓的手腕無骨似的攀附在嚴思洛的肩頭,借此支撐住她此時發軟燥熱的身子,一股前所未有的渴望沖撞著她的感官,她只想更接近他一些。
她將頭斜斜靠在他的肩窩,靜靜的感受著來自他心的跳動,莫名的淚盈滿眶。
這就是愛情了吧?一種日也惦著、夜也掛著的魂牽夢縈,在見著與見不著的時分徘徊思念……
她多希望時間能就這樣停止,他的懷抱深處,就是她的最終依歸。
☆☆☆
水若楓和于凌、蕭采律坐在一家裝潢得很可愛的咖啡館中,聊著近來彼此所發生的一些事情。
蕭采律打從一進門就開始研究這間店的風水裝潢,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間沒什麼特別的小店每天人潮多到不行?
要是讓她研究出來,她一定要如法炮制,海撈它一筆才肯罷休。
"我說采律呀!你就不要再研究了,反正有人大生就沒那種命的。"于凌拿話刺了她一下。
"你說誰沒哪種命?"采律收起她的大近視眼鏡,不甘示弱的瞪了于凌一眼。
"你說這里除了某人還有誰看起來一臉貧窮ㄇл?"
"你……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你這個專寫的三流低級小說家。"
"你再說一遍?"
"你沒听清楚?好,我就再說一遍,你听清楚羅!你這專寫不入流故事的黃色小說家。"
水若楓實在是看不下去,笑著站出來打圓場︰"你們倆鬧夠了沒有?都多久沒見了,哪有人還一見面就吵架的?"
于凌和采律兩人從大學起就這樣唇槍舌劍慣了,誰叫她們同樣都屬于口齒伶利、罵人不帶髒字的高手,可偏生感情卻又好的緊,這才奇怪。
"誰叫她先挑釁的嘛!"采律嘟著嘴,一臉很是委屈的樣子。
"我哪有?都是你一進門就忘了我們的存在,我才看不過去的啊!"于凌也有道理要說。
"好好好,都是出自一片善意啊!沒什麼好計較的。"水若楓的這個和事佬角色倒是扮演的蠻稱職的。
從大學時代開始,她們三人就以一種互相依存的態度在共生著。彼此就像是對方的男朋友、老公兼情夫,一體成型,完全的無周休二日、無支薪、無給職制。
有多少的風風雨雨都是捱著對方的肩才走過來的,所以她們的感情比一般的死黨來得要親密、濃厚。
"說對不起。"于凌叉著腰,一臉誣賴的對著采律要求。
"對不起。"而通常,采律也會笨笨的跟著照做。
"這樣才對嘛!"水若楓有時也會對自己這樣的鄉願感到愧疚。
三個人很快的就和好如初,有如一千五百只鴨子似的嘰呱起來。
"什麼時候才讓我見見你口中的'十全大補男'啊?"于凌眯著眼,一臉。
水若楓這才想起自己答應過她的事。
但是她和嚴思洛昨天才很用力的給它"啵"一下去,于情于理他都應該算是她的男朋友了吧,怎麼還能介紹給于凌?
"我……我……"她欲言又止,不曉得是不是該把真相昭告天下?
"怎麼了?是有什麼困難嗎?"于凌眼尖的發現她似乎有難言之隱。
水若楓招架不住于凌對自己的關心,終于是硬著頭皮招供︰"你晚了一步啦!"
于凌瞪大眼,怎麼自從她跟自己提起這一件事,不過也才隔幾天而已,難道說就已經天人永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