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對潛藏在自己心里的熱情因素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學妹。」突然有人喊了她,不用回頭她便知道來人是誰。
戚至恩瞧著站在眼前的夏映情,她今天穿了一襲粉紫色洋裝,及肩的發整個放了下來,顯得較第一次見面時嫵媚成熟許多。
他也是到今日才仔細注意到,原來她有那麼的高,加上她的身材比例又好,看起來又更修長了。
自從第一次傳E-mail給她以後,他一向自詡平穩的心便陷入一種焦躁的兩難沖突之中。
她之于他似乎有種神奇的魔力,讓他背離自己一向持守的軌道。
看著鄧杰屢次約她出去卻沒成功,學弟之間又流傳著誰誰誰已經拜倒成為她石榴裙下的「炮灰」,他不禁感覺到一種突生的抽力感。
礙于鄧杰的面子,他是否該如他以往所堅持的,固守兄弟之間的道義,只是默默地瞧著她?亦或是順遂心中最底層的願望,一親佳人芳澤?
然而,根本用不著他這樣擔心,他的自由意志早已替他決定了一切,他總是莫名想她的緊,思緒不時地纏繞著她的身影。
于是他寄了第二封E-mail給她,也敲定了兩人第二次見面的時間。
「學長。」夏映情有點兒不自在。
「我遲到了嗎?」他第一次遇見這樣準時的女孩,害他反而懷疑起自己的時間概念。
她搖搖頭,淺淺的露齒一笑說︰「我瞧時間還早,便慢慢散步走了過來。」
「幸好,否則我可要自責死了。」他爽朗的笑臉中有掩不去的煥采,教夏映情一下子看怔了。
「走吧!我們先進場吧。」她瞧著他的眉眼,心上驀地起了一股微微的騷動,仿佛還透著許許多多的氣泡。
像加了CO2的檸檬水,微酸帶甜。
——她最拒絕不了的味道。
「也好。」他靜靜審視著她映在淺淺夕陽底下配紅的秀麗面龐,不由得微醺了。
終于能體會前所謂無酒也酩酊的醉翁之意了。他也好想就這樣,醉倒在她妍麗的嬌容里頭。
他們兩人相偕走進了國家戲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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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流蕩,灑迤了一地的凝潤。
舞台劇散場以後,戚至恩便提議在中正紀念堂散一散步,正好夏映情也不想這麼快和他道別,于是兩人便肩並著肩邊走邊聊。
他們今天看的舞台劇是一出以辛辣手法導出的重酸愛情喜劇。
無關愛情,卻情色十足,真實顯現出二十世紀年輕男女的愛情觀,麻辣卻不失逗趣,挑逗卻不下流,堪稱一場情色的鄉宴。
月光下,他們天南地北的聊,從舞台劇的內容更深入到彼此的感情觀。
「我想,學校里頭應該有不少人開始追你了吧?」東拐西彎好大一圈,戚至恩好不容易才問出心里想的。
「還好。」夏映情邊踢腳下的小石子邊回答。
「不會吧!听鄧杰說戰況蠻慘烈的。」
「都是鄧杰學長胡扯的吧!」她不好意思的舉起雙手搖晃。
他甚是篤定的微笑,「學妹應該有中意的對象了吧?」
否則以鄧杰算是優秀的條件怎麼也會連吃閉門羹呢?他心想。也算是稍微替自己刺探一下敵情。
「沒有。」這回,夏映情的表情可算是比較嚴肅了。「大家都是朋友啊。」
她不希望被他誤會,他們好不容易才開始有了接觸,她可不想在一開始便讓他為了避嫌而疏遠她。
「是嗎?還是我們清大的男生你都看不上眼,別這麼挑喔!」戚至恩輕推她的頭。
僅只是這樣一個普通朋友之間常見的小動作,夏映情卻不可遏止地心狂跳起來。
就如同她每次想起他時,都會產生血壓江局、呼吸急促心跳加速的怪異癥狀,甚至還因此和「失眠」這兩字結為好友。
「你相信一見鐘情嗎?」她突然出聲問。
「一見鐘情?」戚至恩偏著頭想了一會,才回答說︰「可以說相信,也可以說不相信。」
「什麼意思?」她不解。
戚至恩笑著解釋,「因為期待這種美好,所以相信,但是偏偏我的大腦卻又過分理智,所以不相信。」
「這種說法很玄喔!」
微微的風打在身上,讓夏映情莫名的浪漫起來。
「我相信一見鐘情。」她接著說。
「哦!怎麼說!」
「我認為人和人只要磁場相合,不只男女,就算是女和女、男和男,都會有一見鐘情的可能性。」「這麼有感觸?」戚至恩取笑她。
方才的舞台劇里也大膽的探討到同性戀的題材,他以為她是這樣才感觸良多的。
「不是感觸不感觸的問題,這純粹只是一種感覺。」
就像我對你一樣。夏映情在心里頭吶喊,好氣他的不解風情。
「那這種感覺至今出現過嗎?」戚至恩刻意不著邊際的問,實則沒錯放她的任何一個表情。
「你說呢?」夏映情俏皮的斜睨他一眼,那神情是動人的。
「我可不是你肚里的蛔蟲,你不說我怎會知道?」他劍眉一揚,那神情像極了外國電影海報中的帥哥。
「不猜拉倒。」夏映情朝他扮了一個鬼臉,作勢要跳開。
「好,好,我猜,你應該是屬于讓很多人一見鐘情的那種女孩。」他答非所問卻認真的說,話一出口就害她羞得滿臉通紅。
「喂、喂、喂,別淨說好話,我可沒錢借你。」她的心倏地漏跳一拍,在他這似真非假的語烈神情之中。
「我是說真的,出家人可是不打誑語的。」就算是夜色低迷,他依舊能透過氤氳的路燈光線看清她粉桃紅的姜閣。
「是嗎?看不出來學長遁入空門已久。」她調皮的露齒一笑,試圖掩飾自己因為他的贊美而造成的失態。
「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學長我可以幫你留意。」戚至恩話鋒一轉,轉頭問她。
夏映情卻被他這突來的提議搞得心情大壞。
他這麼問是急著要把她推銷出去?經過了今天,她還以為他是有點兒在乎自己的,看來是她錯了。
她的心一下子受傷的嚴重,發出脆弱的哀鳴。
「你覺得我需要你的幫忙才銷得出去嗎?」她嘟起嘴賭氣,眼底一下子濕濕潤潤的。
他怎麼可以這樣?他難道看不出她對他的好感?她以為自己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
要不就是他一點都不喜歡她。可既然不喜歡她,那他又為何邀她一齊看舞台劇?她實在不懂。「我沒這個意思。」戚至恩見到她臉色突然轉變,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得罪她的話,他不過是想稍微探知她喜歡的類型,衡量自己到底有多少機會!
「那就幫我介紹跟學長一樣類型的人好了。」夏映情忽地又轉過臉淺笑著,一雙杏眼直看進他的心里。
「我?我不行,我可不想被你的那些仰慕者亂棒打死,更何況我的身邊還潛伏著一個你的頭號死忠崇拜者。」
戚至恩失笑,她的提議他只當她是開玩笑,雖然心中難免發酵起奇異的感受來。
其實,經過一個晚上的相處,他對她的好感又增加許多,他是非常欣賞她沒錯,但他無法確定這種感覺到底是真實的喜歡亦或只是一時賀爾蒙搞的鬼?
包何況他從不喜與人爭的,若這份情感注定不是屬于他的,就算再怎麼強求,也終究會是一場空。
「哦!那你就幫不上我什麼忙了。」夏映情一下又泄了氣,眉眼之間難掩落寞。這已是她所能鼓起勇氣的最大極限了。
「怎麼了,心情不好?」他看著她臉上又急轉直下的表情,擔憂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