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至恩輕輕包握住她的拳頭,握著她將拉鏈一起拉起,他的堅定像是要穩定她此刻紊亂的心緒一樣。
兩人持續靜默著,忽然戚至恩月兌口︰「你愛他嗎?」他指的是左世彥。
他心中其實一直非常在意這件事情。這五年來,他一直沒忘記愛她,可她,想必心里不再有他了吧?
他陰鷙的眼瞳中跳躍著憤恨的火焰,他打從心底妒忌左世彥,氣他能在此時此刻佔據她的愛情。
「愛?」夏映情眼神迷離的喃喃。
愛情早已經離她好遠好遠了,遠到她都幾乎要忘記曾經那心痛得幾欲死去的感覺。
她已試著淡看當初的執著,為什麼要愛的那麼苦啊?明知踫到一個不在乎自己的人,卻源于心中的放不開,讓這份堅持更加害苦了自己。
「難道你不愛他?」戚至恩又再次將她逼絕,一字一句非要從齒縫迸出。
若是她不愛左世彥的話,又為何會有這樣的流言傳出?難道她圖的是他的錢嗎?又為何她要如此自甘墮落?
「你以為在經歷你帶給我的那樣一場傷痛以後,我還能輕易愛上任何人嗎?」夏映情的淚終于不爭氣的落下,她控訴般的看著他厲聲說。
當初,是他對不起她的。事隔這麼多年了,他又有何立場來干預,甚至再介入她的生活?
「是你讓我無法相信愛情的。」盡避外面艷陽高照,她的身體卻好像凍結了般,止不住地簌簌發抖。
包多的愛情之于一場心死,也只是徒然。
而她的話,卻像利箭一樣穿透戚至恩的心,讓他臉色發白的呆愣在原地……
五年前的那段愛恨,竟全都忽然涌現——
第二章那年初識
風長長而雲淡淡的。
夏映情一個人一邊踢著小石子,一邊仔細的觀望這個她即將度過四年的大學校園。
太過的陽光把四周景致映成一片銀白,炫然的光差點教她睜不開雙眼。
的確,新竹是一個完全不同于台北的城市。
悠閑的步調讓人心生一種說不出的靜謐。但她由衷的喜歡、嫻熟台北的生活方式,這兒反而讓她有一種閑適解放的感受。
一路上,她都怡然自得,不因為一個人的孤單而顯得格格不入。
而路徑上往來的大多是舉止隨性的大男孩們,他們看向她的眼神是充滿驚艷的。
在這理工組居多的校園里,她清新亮麗的容貌算是一種異數。
「夏映情?」遠方有人喊住了她。
她詫異的回頭,在這不屬于她的環境里,竟有人認識她?
「真的是你。」一個嬌小白皙的女孩喘吁吁地跑了過來,甜美的笑容里猶蕩著劇烈運動後的疲累。
夏映情走神一看,不禁笑了開來。原來,是她高二分班前的同班同學何心。
「嗨,是你!」她愉快的朝何心打了聲招呼。真巧,沒想到會在這麼大的校園中遇到認識的朋友。「你一個人來啊?」何心和她並肩行走。
「嗯。你呢?」夏映情疑惑的問。
她記得何心有個還不錯的男朋友,怎麼沒見到他陪她下來?
何心知道夏映情在疑惑什麼,于是便無奈的聳聳肩說︰「我家那口子也是今天新生訓練,否則他早插翅飛了下來。」
夏映情愉快的笑了笑,看來何心的男朋友也能感受到清大眾男環同的危機四伏,還算有點腦袋瓜。
「對了,你是化工系吧?」何心問。
「你怎麼知道?」夏映情愣了一下。
「我從報紙上看到的,就猜一定是你,這名字世界上大概找不出第二個。」
「是嗎?」她笑笑,後來又想起什麼的突然問︰「那你呢?」
「我是中文系的。」何心看著夏映情的臉忽地提議,「你住學校宿舍嗎?我們一起住好不好啊!」「好啊!」夏映情眼眸一亮,本來就微微上揚的嘴角此時更明顯飛揚起來。
「太好了,這樣要鬼混就不愁找不到伴了。」何心高興的拍手。
「喂!不能說是鬼混。」夏映情反手就給她一記頭錘,她略微沉吟思索後才說︰「要說也說是體驗人生。」
「是、是、是,體驗人生。」何心俏皮的吐一吐舌頭,勾起夏映情就直接往小山坡上跑去,「新生訓練快來不及了。」
夏映情一看腕表,的確,都超過集合時間快二十分鐘了,她們倆還在原地喳呼,活像兩個長舌婦一般。
「走吧!」她逐邁開腳步小跑,卻累得何心在後頭拼了命的猛追趕。
「喂!等等我啊!你不能仗著自己腿長就……」
何心淒厲的呼喊洋溢在這暖暖的晴空下,兩人一高一矮的身影卻奇異的不顯突兀,在這片燦波蕩漾的大學城中,像兩只翩翩彩蝶般的飛舞。
她們的青春,此刻才正要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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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至恩,這邊。」
戚至恩才剛走進學生自治會室,就有人叫住了他。
「什麼事?」他一看,原來是同寢同系的死黨鄧杰,于是他快步走到鄧杰身旁。
「你這好狗運的家伙。」鄧杰一拳擊在戚至恩胸膛上,害他還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
「什麼意思啊!」
「諾!你學妹的資料。」
鄧杰丟給他一張黏有黑白大頭照的資料,他稍微看了一眼,並沒有察覺有任何異樣,「有什麼問題嗎?」
「還說!」鄧杰又再一次假戲真做的對他拳打腳踢一番。
「好了好了。」戚至恩笑著制止,再一次看向照片中的人兒。
女孩削著一頭極薄極短的發,眉眼分明,整個人最特別的地方也只有那帶笑的嘴角微揚,但看來還是像個小男生一般。
「你妹妹?要介紹給我?」他笑得疑惑,索性胡亂猜。
除了這女孩有可能是鄧杰的妹妹之外,戚至恩想不出有任何理由值得他遭受如此殘酷的極刑對待。
「算了。」鄧杰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遲早有一天你會成為男生的公敵。」
拋下這句話後,鄧杰便徑自繼續方才手邊未完成的工作,不再搭理戚至思。
「你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戚至因隨便拉了一張椅子坐下,把頭趴在好友正在使用的桌沿上。「你今天又跑去社團,沒參加新生訓練?」鄧杰頭也不回。
「拜托,都大三了,你以為自己還新生啊!去湊什麼熱鬧?」
「你這種人……這社會真是太沒有天理了。」鄧杰搖搖頭,一臉欲哭無淚的模樣。
戚至恩一掌就打向他的頭,滿肚子問號,「奇怪,你今天對我意見很多喔!」
忽然,鄧杰眯起眼看他,賊嘻嘻的說︰「你今晚的家聚,我也要去。」
戚至恩看著他詭異至極的笑臉,心中的疑惑就愈浮愈大。
是什麼理由讓鄧杰放棄自己好好的家聚不去,偏偏要來他的家聚參一ㄎㄚ?
「你分到的是直屬學弟?」他問。
在他們這種理工學院,就算是女孩子最多的化工系,學長分到直屬學弟的情形還是大有可能。鄧杰搖搖頭。
「那就是直屬學妹?你怎麼還不去參加家聚?」戚至恩不相信一向以喜好美色著稱的好友會轉了性。
「反正你今晚的家聚我是跟定了。」鄧杰撂下這句話後,便抓起擱在椅背的背包,「我先回去補眠一下,要是你敢不找我,咱們的友情就一筆勾消。」
一筆勾消?
戚至恩張大眼愣視好友離去的背影,發呆了好半晌。
有那麼嚴重嗎?只不過是不帶他去家聚,他就不要和自己做朋友了,這是什麼世界?
戚至恩第三次把眼光調到這個應該算是他直屬大一學妹的資料上。
夏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