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邊像是動了大怒,統領心知若她真將此事鬧到楊大人處,理在她這邊,為了給公主面子,楊大人勢必不會輕饒了他。想至此,統領忙跟段漣漪解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听小的解釋。原是這樣的,楊大人同光王爺想叫幾個舞姬去獻藝,一點數居然發現少了一個。楊大人讓我們搜遍宮中,無論如何也要找到那個走失的舞姬。」
段漣漪心想這就是沖著床里頭那人來的,她眼皮子一搭還是一副氣呼呼的模樣,「找人找到本公主這兒來了?你當我是什麼?年歲大了,嫁不出去,本公主好上舞姬了?」她手一伸招呼旁邊那麼些宮人,「還站著干什麼?看本公主的笑話呢?平時都白養著你們了?關鍵時候倒叫你們這些小蹄子騎在本公主頭上,還不快給我打出去。」
侍候漣漪公主的宮人不敢違背主子的令,也不敢沖統領大人動手,哀怨的眼神瞅著統領大人,心說你不要讓我難做了。統領大人也不想再這渾水,告了罪,這就領著人出去了。
鮑主殿一下子肅靜下來,段漣漪命宮人熄了燈,她鑽進了被窩,一直藏在里頭的高泰明可慌了。剛剛侍衛統領搜進來,他都不曾這樣慌張過,「你……你你你你你想干什麼?」
「我……我我我我我想吃了你。」瞧她多坦白啊!
可惜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高泰明的背已經貼到牆邊了,再無可退。眼見著段漣漪靠過來……近了……又近了……更近了……完了!貼到他身上來了。他正想一把將她推開,以保自己的貞操,不料手一抬竟撲了個空。
斑泰明借著月色抬起頭來,見到段漣漪兩只手里攥著他滿頭的金銀飾品,「你想干嗎?」這就是要將他褪干淨了,生吃啊?
她也不搭話,這就伸出手來要撥他的衣裳。高泰明那點武功底子開始蠢蠢欲動,伸出腳他這就要將她踹下床去——管她是不是公主!他可不是吃素的,絕對不能把貞操失守在她手上。
他正要抬腳,段漣漪好似知道他下一步的舉動,立刻小聲呵斥他︰「別動,一會兒叫宮人听見了,再把侍衛招過來可就麻煩了。」
她真神了,這麼黑的夜,連他想干什麼,她都能估模到。考慮到她說的也是事實,高泰明沒敢大動,乖乖地縮在床角,任自己那套舞姬的裙子被撕扯下——靠,她動作真粗魯,人家好歹也是第一次。
誰理他是第幾次被人扒掉女人衣裙啊!反正段漣漪是經常月兌女人衣裳的主,她三下五除二就把他那一身的裙褂都給扒下來了。
眼見著就要被這女人給吃干抹淨了,高泰明無法再坐視下去,為了貞操,他要奮起反抗,他要……
「把這個穿上。」沒等他采取行動,段漣漪已經拿起床角自己的一攤衣裳丟給了他。
「這是什麼啊?」模著黑,高泰明也看不清楚,照著她的意思就套上了。
「這是宮人的衣裳,你趕緊穿上。這是我的帕子,你先把臉上的脂粉擦了。」
這邊說著話,段漣漪打枕頭底下又模出一把匕首,「這是刀,麻煩你把胡子刮干淨,宮人可沒有留胡子的。另外,你拿好了這把刀,明天早上天一亮,我會叫進一個宮人來,我知道他是楊義貞派到我這邊的探子。我把他叫到近前,你二話不說把他捅了,丟到後面枯井里填上。雖說是楊義貞派來的探子,可也不是楊義貞親選的,所以他對那探子的模樣記得也未必清楚,你就以他的身份待在我身邊,尋到機會你再跑出宮。」
她有條不紊地做著安排部署,高泰明發現自己還真小瞧了這位公主,雖養在深宮里,見識可不淺,主意更是大過了天。
照著她的話,高泰明一一做了,轉過臉來借著黑,他跟她說句話︰「扮舞姬進宮前,我把胡子刮干淨了。這麼黑的夜,你怎麼知道我胡子又冒出來了?」
「扎到我的臉了……還有,別再模我的胸了,否則我會忍不住踹爛你那張漂亮的臉蛋。」
嘔!有人吐了。
「對了,再揍你之前,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美人?」
一切照段漣漪計劃的在進行,非常順當。
段漣漪準備趁午時守宮門的侍衛換班的當口尋模個借口吸引眾人的注意,讓高泰明借機跑出去。
就在他們以為大功告成之時,楊義貞急召宮中所有主子在西宮共享午宴,這擺明了是有備而來啊!把高泰明放在公主殿里,萬一楊義貞故意支開各房主子,趁機搜查各宮各殿反倒不妙。段漣漪一伸手,再開玉口︰「你隨我去西宮吧!」
雖只有一夜的接觸,高泰明也瞧出來了這位公主不是凡人,且此處又是她的地盤,一切听從她的安排,探出手背貓著腰,他如真正的宮人一般伺候著主子前往西宮。
豐盛的午宴早早擺上,今天宴席的主角也早已等在那里。段漣漪由高泰明扶著落座自己的席位——她在宮里輩分高,當今的光王爺、徽王爺都得管她叫姑母,她自然坐在左手第一席。
被邀請的主子們都來得差不多了,楊義貞笑吟吟地對身邊負責守衛整個王宮的將軍道︰「听說新進了一批舞姬,個中不乏絕色之姿、超群舞藝,叫了來,殿前獻藝,讓諸位主子也樂和樂和。」
將軍答應了,這就準備帶舞姬上場。段漣漪一听這話,心知要壞。楊義貞定是猜到那失蹤的舞姬是來內通宮闈的探子,他是想借著這午宴的場合,拿著那群舞姬的命,讓宮里那位內應自動現出原行。
段漣漪不自覺地瞥了一眼高泰明,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都想到了這一層。段漣漪猛地站起身來,沒等她挪動步子,楊義貞關切的目光就瞧過來了,「公主殿下,這宴席就要開了,您這是要干嗎啊?」
段漣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粗聲粗氣地回道︰「我要出恭,楊大人,你要陪著本公主嗎?別說我不給你機會哦!再怎麼說也是堂堂左相大人,你想侍候我如廁,我定是要給你這個面子的。」
斑泰明差點沒笑出聲來,再抬起眉角瞧向楊義貞,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看來是被段漣漪嗆得夠厲害。
他伺候著段漣漪入了偏殿,她進去如廁,他也不便蹲旁邊眼瞅著。站在外邊等了半晌,終于把她給等出來了。
咦,這進去一小會兒的工夫,怎麼多了件披肩遮住身子啊?他忍不住本噥了一小聲︰「你本來就夠肥了,再弄個披肩跟熊似的。」
段漣漪拿眼瞪他,「你又知道?難不成你還見過熊啊?」
斑泰明不服氣地回說︰「我在宋國長大,自然見過熊。」
宋國?他在宋國長大,昨夜他告訴她,他叫高泰明。他沒有仔細告之自己的身份,她卻已猜到他該是高相國高升泰的人。
段氏江山到了今時今日,若還有人有能力挽回,應該就數高氏一門了。偏在這時候,徽王爺派了高姓人士進宮,就段漣漪判斷,素徽該是聯合上高相了。
只是,高泰明該是高家的什麼人呢?
據傳聞,高相國早年受備受王兄打壓的時候,曾將獨子送往宋國習學漢文化。如此說來,八成傳聞不假。
容不得她想太多了,眼見著舞姬隊伍往西宮正殿行去。段漣漪匆匆丟給高升泰一句話︰「回到我的位子上等著,我過會兒便來。」
她這是要干什麼?高泰明正想問個究竟,段漣漪那有點壯觀的身影已經隱沒在舞姬的隊伍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