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帝王傳說
《帝王傳說》——嶄新的系列,與過往于某人寫的系列有一些些的不同。哪里不同呢?且听我說。
以《駱家女人》來說,雖說是一大本書,一個系列,可分成三個故事,每個故事單獨成章。看完一個故事,不想再看了,丟到一邊也成。
然此番的《帝王傳說》卻非如此,雖說每本書單獨成章,可整個系列才是一個完整的故事。看第一本的時候,就準備把剩下的幾本全部買齊吧!最精彩的人物,最完整的故事,最終的結局都是要看完整個系列才作數的。否則,看了第一本,你會覺得怪怪的,無數個謎團按在心口,堵得直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那個人到底想干什麼?
買全了!記住了,這套書一定要買全本。
好在,于某人不是一個喜歡挖坑的家伙。你拿著第一本書的時候,這個系列的結局也就已經落筆了。
在故事開始前先解釋一下,故事主要描述的地域是大理,大理主要有白族、彝族等少數民族,跟漢族的名字不太相同,它們實行的是「父子連名制」。
案子連名制,是由父名和子名順推正違構成的。一般,父親名字的最後一個字,皆作為兒子名字的第一個字,然後依此類推,十代為一輪。所以你在書中看到這樣的名字——高升泰、高泰明——千萬別以為像漢人似的,以「泰」字為輩分的兄弟,那就亂了輩分,人家可是父子。
我知道很多人看言情都是半個小時,甚至更短的時間一本。這部作品,麻煩你,靜下心來慢慢看,一字一句一行一段,都有它的目的、潛台詞和伏筆。某配角隨便的一句話,很可能藏著整個故事的關鍵所在。
又︰整部作品的大主角是段負浪,記住了!一定要記住了!這是于某人最最善意的提醒,對你看這部書絕對有極大的幫助。
前篇大悲寺佛祖難大慈
手握著長劍,段素徽跳下馬,直奔大悲寺內院。
早有當值的僧人疾步跑上前來攔住了他,「施主,此乃佛門之地,您還請留步。」
段素徽握了握腰間的長劍,到底還是緩下腳步,「煩請師傅向內院通報一聲,就說有人求見一心大師。」
僧人見他提及一心大師的法號,頓了片刻,「施主,一心大師潛心修行,早已不理凡塵俗世。您還是請回吧!」
回?往哪里回?若請不動一心大師,他的國都丟了,哪還有家可回?凡塵俗世……凡塵俗世……活在這天地間,何處躲塵埃?
段素徽正色道︰「師傅,您就同一心大師說,素徽求見,請他務必見我一面,以解開我心頭之惑。」
見他如此堅決,僧人只得從了,「施主,貧僧去內院通報一聲,若一心大師無意見你,還請施主莫要再做糾纏。」
怎麼可能不再糾纏呢?今日,他是無論如何也要見到一心大師的。段素徽舉頭望著正殿中央鍍金佛身,香霧繚繞,供奉不斷,可這大理皇族供養的佛為何不保佑段氏王朝呢?
一手握長劍,一手捏著腕間七顆佛珠,他心亂如麻。無盡猜測由心而生,若叫一心大師瞧見了,又該責他修行不夠吧!
不自覺轉動起七顆佛珠,他默默念起《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
心到底是無法平靜的,他棄了《心經》,轉過頭來,正看見打寺院外頭跌跌撞撞進來兩個路人打扮的公子。
打頭的那位公子一身錦衣,容顏俊美異常,漂亮到讓人懷疑他是否為女扮男裝。相襯之下,跟在後頭的那位灰衣先生倒是素淨得多,拎著兩個簡單的包袱慢慢地踱在後頭。看似跟班,可氣度卻是不凡。
進了寺廟,錦衣公子便招呼起小僧童來︰「小師傅,弄桌酒菜來,餓死爺了。」
小僧倒也爽快,明當當地回說︰「施主,佛門之地,有齋菜,而無酒菜。」
錦衣公子認命地耷拉著腦袋,「得!那就弄點齋菜先填著肚子吧!進城再說。」
錦衣公子一搭在蒲團上,月兌了鞋,當著佛的面敲起了灰,「你說這是什麼鬼地方?一路上居然連個像樣的客棧都沒有,好不容易找到一間寺廟借宿一晚,想喝個酒都不成——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一旁的灰衣先生拿話寬他︰「等進了首府便到了家,你想吃什麼沒有,還在乎這幾口東西嗎?」
兩人正說著話,灰衣先生一扭頭赫然瞧見佩在段素徽腰間的長劍,頓時愣了片刻。
佛門之地,攜利器而入,這人來得蹊蹺啊!
灰衣先生抬起頭凝神瞧著段素徽的面容,好半晌沒離開目光。
這倒把段素徽看得不自在了,「先生這樣看著我,是為何故?」
灰衣先生莞爾淡笑,慢慢同他說道︰「在下略通相面之道,遂剛剛冒昧觀了觀公子的浮雲七相。」
相士?段素徽直覺來了一騙錢的神棍,他倒要看看他怎麼騙?
「你倒是說來听听,本公子面相如何?」
他率性問了,灰衣先生反倒搖起了頭,「這個……不好說。」
「怎麼講?」
「在下若明說了,還請公子莫要介意。」灰衣先生抱拳告禮。
段素徽倒笑了,心說我本就是想拆穿你這個騙子,還能指望從你口中听到什麼天機嗎?他只道︰「但說無妨。」
灰衣先生不再謙讓,這便照直了說︰「觀四方,公子你命格平平庸庸,本該命隨水流性難驚。然右眉心那顆痣印證貴運入主,可見你命中的貴氣是旁人硬添的,至此你運該福貴。這就是命中無貴,然有貴運,到底還是貴人的相。」
說了半天跟沒說一樣,段素徽更加認定了他就是一個騙錢為生的神棍,「這命貴不貴,運有沒有福還是等我百年歸老後再做定論吧!倒是請先生看看我近日的面相,是有福運,還是要走背字啊?」
灰衣先生長嘆一聲︰「你若不問,我絕不會說的。你運道雖貴,可近日陰氣罩頂,灰氣籠面,只怕你有大災。」
「何樣災禍?」
「有變,有大變。」
段素徽本是抱著揭穿騙局的心態,可他這話一撂,他便再難沉住氣。
正要開口,又被灰衣先生出手攔住了,「且听我說,你陰氣罩頂,迷離不散,是大災之兆。然你人中深長,是命大之相。小災小難絕難遏住你的命門,這面上的灰氣必是鎖住你身邊的人,只怕……生死有變。」
生死有變——這四個字沉甸甸地壓在心上,段素徽向來不信看相算命之說,可在這當口,在這佛像面前,在這一臉肅靜的男人面前,他卻陡然間喪失了平靜。
「你是什麼人?」他不禁出言相問。
「我?」
灰衣先生剛要開口,剛剛進內院的僧人匆匆跑了出來,走到段素徽近前,「施主,一心大師請您入內院參禪。」
不及問清相面那人的身份,段素徽淡淡望了他一眼,旋即隨僧人入了內院。
見段素徽走了,一直坐在蒲團上歇腳的俊美公子湊到了灰衣先生的身邊,「喂,你還會看相啊?」
「不過是糊弄人的玩意罷了。」
灰衣先生笑著逐一揭開謎底——
「剛剛走的那位公子,內里穿著白衣。據我所知白族喜好白服,而他的白衣上繡著金線,這又是漢人貴族的裝扮,想來他必定是首府貴族人士——我說他是貴人之相,不差吧?
「他手提的長劍做工細致,非出自凡家之手。想來此人不僅貴,還富著呢!可即使入寺院也劍不離手,肯定家中有血光之事——我說他家中有變,有生死之變,不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