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她她掄起雙臂想將全身的郁悶全都發泄出去,「你明知道我喜歡你,為什麼你還要和她在一起?」
她她的孩子氣在這時候盡顯無遺,付出得不到同等的回應,她覺得好委屈。平陽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她不想面對這種場合,也不想傷害一個單純的女孩,那等于傷害她自己,「你們慢慢談吧!我……」
「你留在這里。」因為不想傷害她她,所以丘虎落才要更加清楚地說明這一切,他不想拖泥帶水,那樣對誰都不好。既然清楚地知道自己對她她沒有半點意思,那又何苦再蹉跎下去呢?她她決不是可以陪他玩愛情游戲的配角。
「她她,今天當著平陽的面,我把話說清楚,我要的是她,不是你;我愛的是她,不是你;我想娶的人是她,不是你。」
三個「是」與「不是」徹底打破了她她的信心,卻也將平陽推入了萬劫不復之中。
她以為自己已經能夠冷靜地面對他了,她甚至可以肯定自己再見到他不會產生絲毫的漣漪,所以她才費盡周折以晉自懌學生的身份進入U網,成為丘虎落的手下。這些日子以來她像一塊杯一樣在玻璃的世界里游刃有余,她忘了,再大的冰塊也有融化成水的一天。
所有不該存在的幸福幻想又再度回到了她的身體內,她不想要啊!
她她更不想听到這一切,「你為什麼會愛上這種女人?就因為你們曾經在一起嗎?」從心底里她她不喜歡展平陽,她認定像展平陽這種玩弄男人感情的女子沒有資格獲得幸福,「她曾經為你做的一切,我也可以做。只要是她能做到的,我都能做。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為什麼她就是不明白愛情是不可以做比較的呢?
「我和平陽之間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不是說你能做到什麼,就能取代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我和她之間經歷了那麼多,終于可以再在一起,那是任何人也取代不了的。要知道,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那段緣分,你取代不了任何人,也偽裝不成任何人。」
熟悉的台詞讓平陽一再地清醒,那曾是晉自懌對她說的話,她不會忘記。她想做西辭,被一個男人用心寵愛一輩子,她她卻想做她,被丘虎落的甜言蜜語哄騙一輩子。
多希望……多希望丘虎落的愛情誓言同樣能執行在行動中,如果那樣,她就不用羨慕西辭了。
如果丘虎落真的深愛著她,今天她她根本沒有站在這里的機會。
平陽不屑的表情激起了她她的憤怒,她沖著他們倆大吼著︰「這個女人有什麼好?你愛她,她愛你嗎?即使這段時間她愛著你,你能保證她會永遠愛你嗎?你能保證她不會再愛別的人嗎?」
「你又能保證嗎?」一直沉默的平陽怔怔地望著她,仿佛看見從前的自己,她轉動著手腕上那串黑珍珠手鏈,珍珠的圓潤一再地擦拭著她的肌膚,「你現在還這麼小,你能保證永遠只愛他一個嗎?你能保證再也不會有其他令你心儀的人出現嗎?你能保證對你的愛永遠不會後悔嗎?」
沒有人能保證未來的事,感情原本就不是理智可以考量的。
此刻的平陽只希望她她能夠清醒過來,曾經有一個她毀在丘虎落手中就夠了,就別再多加一個了,「丘虎落不是適合你的男人,她她你放棄吧!」為了讓她死心,平陽主動吻上了丘虎落的唇,像個壞女人似的叫囂著,「他是屬于我的,你休想染指。」
丘虎落嚇了一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竟變成了一場女人之間的戰斗。他只是這場戰爭的戰利品,靜靜地等待著最後的勝者將他取走。
她她不甘心自己的一往情深被一個風騷女子打敗,她激動地拉扯著丘虎落,「她不愛你,她只是在跟你玩游戲,我才是愛你的人,你醒醒啊!你看看清楚啊!」
「真正該醒的人是你。」她她,我在救你,你知不知道?
平陽的一番好心,她她根本無法理解,平陽忘了當初多少朋友說丘虎落不適合她,丘虎落只會毀了她,她不是也不听勸嘛!非要等到摔得頭破血流才懂得放手。今天的她,不想看到第二個展平陽。
她越是如此,她她越是執意要得到丘虎落。她失去理智地抱起熟悉的酒瓶,重重地砸在桌角上。
丘虎落慌忙將平陽藏在自己的身後,生怕她受到一丁點的危險,「她她,你要干什麼?趕快把酒瓶放下!放下!」
都到了這時候,他居然還護著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她她氣得快要崩潰了,「我要證明給你看,我可以為你而死,她能嗎?」
破碎的酒瓶以最鋒利光芒掃過雪白的肌膚,冰……碎了一地。
血,彌漫在空氣中都是血的味道。
血混合著冒著熱氣的水染了一地,充斥在展平陽的每個細胞里,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為什麼丘虎落還是沒有回來?快點回來啊!她只是想再見他一面而已,為什麼他就是不肯出現?
他把她一個人丟下,是不是一定要等她滾出這個家,他才會回來?他對她已經沒有半點憐惜了嗎?
愛,曾經的愛早在彼此傷害中蕩然無存,她一無所有。
痛從左手手腕彌漫到全身每個神經末梢,平陽被痛醒了,也是被丘虎落的呼喚叫醒的。
「平陽,你沒事吧?你……你到底有沒有受傷?你快點讓我看看啊!」
平陽霎時間冷靜了下來,低頭之間她看到了自己的手正緊緊握著她她的手,血液混合在兩個女人的兩只手之間。她回想起來——
罷剛她她想用自殺來證明自己可以用生命來愛丘虎落,結果被她擋了下來,這血應該是從傷口里流出來的吧!
此時的平陽尤為冷靜,她讓丘虎落拿來醫藥箱,用冰水幫她她清洗著傷口。大概是被自己剛才的行為嚇到了,看著四處的血她她一言不發,任平陽撥弄著她的手。
白色的藥棉吸去了不斷流出的血,平陽有感而發︰「幸虧沒割到動脈,也沒有傷到神經,否則你這雙手再也無法調制出各式各樣的酒了,那多可惜。」
她她總算回過神來,看著平陽用沙發一圈又一圈地纏繞著她手上的傷口,她的眼眶一熱,激動、憤怒、怨恨……那麼多強烈的感情交融在一起都未能流出的淚水,在這一刻崩潰了。
不知道是因為羞憤,還是其他原因,她她試圖推開平陽的幫助,她才不要情敵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面呢!
「你走!我不要你管,我才不要你在這里裝好心呢!像你這樣的女人不知道破壞了天下多少女人的幸福,你的存在是天下女人的悲哀,我不要你幫,你走——」
如果是平時,丘虎落大概早就撲上去教訓她她了,可是看到她流了一地的血,看到她凌亂的頭發和破敗的容顏,他實在不忍再說些什麼。
反觀平陽的冷靜,他這才驚覺女人的偉大。面對如此緊張的氣氛,她居然可以平心靜氣地去面對去解決,晉自懌的眼光不錯,她果然有大將風範。
平陽撫著她她的背,試圖讓她冷靜下來,「她她,沒有人想傷害你。真正傷害你,想要你性命的那個人其實是你自己,你听明白了嗎?」
她她不住地搖著頭,「我不想死,我不想要我自己的命,我只是想證明我可以用生命去愛他。我比你更愛他!」
相似的對白再次充斥著平陽的身體,听著她她的誓言,她忽然明白了五年來她都沒弄懂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