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搖搖頭又點點頭,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將冰袋從她臉上拿開,只听見她口齒不清地呢喃著︰「我已經找到了那個人,就快定下來了。」
那他還能說什麼,只有一句︰「恭喜你啊!」
喜從何來?她不明白,他更不懂。
晉自懌和丘虎落對坐在電腦前,討論著下一步的工作方案。
對于晉自懌準備開發的智能家居,丘虎落還有些地方不是太明白,「你的意思我懂,就是每個客戶擁有一個自己的家庭網絡系統,客戶可以通過互聯網或是移動電話任意控制家里的每樣設施。可這有什麼用處呢?」
「比如︰客戶可以在回家前先打開空調,人性化地設置空調溫度,可以打開所需的照明設備,或者應急設施。對于那些家中有小孩或病人的家庭更為適用,客戶可以在外面隨意控制家中的一切設施,也可以通過這套系統查看安全檢測設備,給小孩或病人創造安全的環境。對于我們這種成天忙在工作中,完全照顧不了家的人最實用,你甚至可以在辦公之余操縱家里的廚房設施來煲湯。」
像丘虎落這樣成天不想回家的人對于這項技術都起了興趣,晉自懌加大說服力度。
「只要你能想象得到的家庭設施都可以用網絡連接起來,你在U網上將擁有自己的家庭網絡平台,隨時隨地都能遠程操控自己的家,那是完全由你主宰的地方。」
丘虎落僅憑著一股激動,頓時答應下來︰「好!咱們就開發這個家庭網絡系統,晉自懌,技術上的問題就全交給你了,經營策劃上我來解決。」光是用想的,他就覺得這個家庭網絡系統無比神奇,「這麼熱的天,要是回家就能喝上一盅冬瓜湯那該多好啊!」
說話間,神奇的魔法就滿足了他的心願,「老師,最近天氣實在是太熱了,我為你煲了冬瓜湯,跟一般的冬瓜不太一樣哦!你嘗嘗吧!」
展平陽抱著一個冬瓜停在了晉自懌面前,許久沒有吃冬瓜盅,乍見到這種用冬瓜盛的冬瓜盅,他的眼楮都直了——食色性也!對普天下的男人都適用,包括晉自懌這種被比作情聖的大笨蛋。
他不客氣地嘗了一口,隨即一發不可收拾,「平陽,沒想到你的廚藝這麼好!」
「好吃啊?好吃你就多吃點!」
有智慧又有廚藝的女生現在可是真不多見了,想當初西辭的手藝足足吃掉他半條命,他怎麼就沒攤上一個會做飯的西辭呢!
同樣納悶的可不只晉自懌,丘虎落就不懂了,為什麼冬瓜盅只有晉自懌的份,跟他這個董事長完全搭不上關系,平陽未免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說不定平陽把給他的那一盅忘在了茶水間,他充滿期待地眨眨眼,「沒有我的份嗎?」
平陽莫名其妙地望著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好意思,董事長,這盅冬瓜是我特意為老師做的,所以沒有你的份。我想嘛!老師每天開發這些技術,腦子比較辛苦,需要補一補。你就不一樣了,你天天去酒吧泡美女,眼楮辛苦一點而已,就不用補了。」
晉自懌努力不讓自己把含在口里的湯噴出來,笑捧冬瓜看虎斗,豈不妙哉!
瞧見晉自懌那不安好心的得意模樣,丘虎落更火了,難得拿出董事長的派頭,他還就不信沒人理了,「我說展平陽,好歹我是董事長,是這個公司里帽子最大的人,你光拍晉自懌馬屁,你不怕被我開掉嗎?」
「怕。」平陽滿臉的冰雪自傲,哪一點像是怕的樣子?「我怕我學不到老師的技術被你開掉,不怕學會了老師的技術還沒有網絡公司願意高薪聘請我了。」
「瞧瞧!瞧瞧!」丘虎落指著她的鼻子埋怨,「晉自懌,你看看你的學生,你還沒怎麼樣呢!就打算帶著你的技術跳槽了,這樣的學生能教嗎?」
晉自懌見坐山觀虎斗的世態難以再保持下去,他還是先放下冬瓜,把這一頭被瓜砸出的包消下去吧!
第3章(2)
先將冬瓜盅塞進丘虎落的手中,晉自懌希望有東西在懷,他能稍微冷靜一點。隨即他有個問題需要平陽解答,「你那麼好的手藝跟誰學的?這人絕對有當廚師的天分噯!」
「我本來就是跟廚師學的。」平陽掛著一臉「你真不識貨」的表情,「想當初我可是花了半年的時間在人家特級餐廳里打工才剽學來這般手藝——老師,這下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有口福了?」
「是啊!是啊!」晉自懌意有所指地笑了起來,「沒吃到的人就沒有口福嘍!」姓丘的,當初展平陽學這套廚藝到底是為了誰啊?
丘虎落避過他探究的眼神,低頭喝湯,這才發現——「晉自懌,你把喝得一滴不剩的冬瓜盅丟給我做什麼?收藏啊?」
「別火別火!也許有人來為你送東西吃哦!」平陽笑嘻嘻地盯著玻璃窗外面,有個熟悉的身影提著各種各樣飲品正在向秘書詢問董事長辦公室呢!
平陽快樂地迎了出去,「她她,你來了?有沒有帶我喜歡的冰啊?」
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奇怪到丘虎落不得不說真奇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突然之間展平陽對待晉自懌的態度比最賢惠的妻子伺候自己丈夫還認真,這從來不是她做事的風格。即使當初他們相愛的時候,即使在她全心為他付出的時候,也沒有現在這麼好的態度啊!
拿從前為了他而學來的廚藝照顧晉自懌的胃也就不說了,將她她送來的飲品特意挑選緩解壓力的送去晉自懌的桌上,三不五時的加班全在晉自懌下班的時間恰恰好結束,展平陽這死丫頭甚至特意找來三歲半小女娃的教育經驗書——如果他沒記錯,女圭女圭今年剛好三歲半。
怎麼?她準備當人家現成的媽啊?
不至于吧?不會的!不會的!平陽又不是不知道晉自懌和西辭這一路是怎麼過來的,如果她心底里還有一丁點對真愛的崇拜就不會忍心破壞這段「一元錢的愛」。
丘虎落雖然這樣判定,但心里還是不太踏實。坐在吧台上,他想知道最近除了工作時間,平陽的業余生活都是怎樣,「她她!」
注意了丘虎落好半天,他都沒有看見自己,她她正想著要不要上前打個招呼,沒想到丘虎落竟然主動跟他打起招呼,她心里一陣怯喜,匆忙迎了上去,「丘先生?」
「不要叫我丘先生,叫我丘虎落就好。」這個名字總讓他跟另一個詞聯系在一起「平陽」——虎落平陽,「最近你有沒有看到展平陽?」
沒想到丘虎落喚她,竟是為了詢問展平陽的下落,她她蹙著眉搖了搖頭,「沒有!我有段時間沒看到展小姐了,從你不再來這里以後,她好像也很少來。」這樣說著,她她的心里更起了疙瘩。記憶就是這樣給她答案的,他在,展平陽在;他不在,展平陽不在;展平陽不在,他詢問展平陽的動向——他們倆到底是什麼關系啊?
「丘先生,您跟展小姐很熟嗎?」難道展平陽故事里戀上的那個男人就是……他?
這樣兩個同樣喜歡游戲人間的人怎麼會踫撞到一起?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她死也不肯相信。
丘虎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有規律地晃動著手里那杯北海岸金粉黛,他木然的表情像是一種哀悼。
「想什麼呢?」
吧台起了一絲晃動,隨即是展平陽化妝後的精致輪廓停在他的側面——以前她很少化妝,即便跟他出席一些必須化妝的場合也是輕施粉黛,選的色調也是粉色為主。不像現在茶色、煙灰色大量運用到她的眼影中,連唇彩都是混著濃重的深紫或艷紅。她像一個激情褪去的女人,用最後的力量釋放著她的青春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