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就算說了也一樣,既然結果都一樣,那麼就不用說了。」她睜開眼,淚水再度涌現。
他該不會常用這一招吧?
腦海一浮現這個想法,公孫雪見不禁擰起黛眉,似乎不太喜歡他每次為了救人都用這招。
「你知道就好,那麼,別再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了,現在應該可以把話同我交代清楚了吧?」他打開羽扇,輕輕搖動,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
她絕不會將自個兒的事說出半分,尤其是對眼前這個愛管閑事的家伙說。
他很有耐心的邊喝茶邊等著她開口,她不說,他不會放棄。
他不忙嗎?打算坐在這里跟她耗多久?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跟他耗下去也不行,因為現下城中到處都是追捕她的官兵,她連想要出城都成問題,若不是有求于他,她絕不會坐在這里跟他大眼瞪小眼。
「是不是我說了,你才肯帶我出城?」她緊握雙拳,心跳莫名的加快。
「怎麼?終于肯說了?」他笑問,看著一臉緊張的她。
她的雙眸漸漸變得幽暗,在說與不說之間掙扎。
若是她說了,他將會用何種眼光看待她?是否會跟宮中的所有人一樣,對她避之唯恐不及?或是因為害怕被她克著,選擇逃跑,根本不想幫她?
但是現在她除了他之外,也不知道應該向誰求助。
她沒有朋友,沒有可以相信的親人,她只有自己一個人。
她是個很倒楣的人,從小到大,幾乎沒有一件事是順心如意的,待在她身邊的人,不是生病,就是受傷,而她自己也沒多好。
這就是她的命,永遠都無法改變,所以她不敢告訴他,她可是個天煞孤星……
其實她也可以干跪跟那些人回到宮里,反正她早就想要結束自個兒的生命,但是……她不想要連想死這件事都是被人安排的。
若是真的得死,那麼她要自行了結生命。
「不是要說?怎麼又不說話了?」風淮南提醒道。
看向風淮南,公孫雪見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做個深呼吸,決定扯謊。
「我被逼婚,他們要抓我回去逼我成親,所以我逃了出來。」
但他只擔心她。
「末來師父!」軒轅祺趕緊將碗放在桌上,上前扶住他。
風淮南推開他,「快去,無論用什麼方式,把她一…把她……帶回來。」
說完,他閉上限,昏厥過去。
「末來師父……」
渥國宰相府
床上躺著兩個相擁而眠的人。
突然,一向淺眠的冉酒桑因為作惡夢而驚醒,睜開眼楮,額頭冒著冷汗。
睡在他身旁的臥青蕪,也被他驚動了。
「你怎麼睡著睡著,突然醒了?」臥青蕪揉著眼,惺忪的看著自個兒的相公,同時打了個呵欠。
冉酒桑沒說話,坐在床楊上閉目沉思。
她見他滿頭大汗,于是拉起袖子,替他抹拭汗水。
她搞不清楚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驚醒,不過她想應該是大事才對,不然他不會這樣。
冉酒桑下床,穿上鞋,急忙離開房間。
「酒桑!」臥青蕪也跟著下床,拿了自個兒的外衣,也順手拿了他的,「怎麼老是不顧自己的身體?」
她快步跟在冉酒桑身後,見他直直走向書房,仍是一頭霧水,于是決定跟上去問個清楚。,
她一進到書房,看見他手執八卦,閉著眼,另一只手正在掐指算著。
臥青蕪站在他的面前。他這些動作,她熟得很。
「這回又是誰?」
「風淮南。」冉酒桑睜開眼.臉色不太好。
「你師弟?他不是好好的去送鏢嗎?能出什麼事?」他那師弟不是厲害得很.能發生什麼事?
「他這回救人救出了問題。」他淡淡的說,緩緩的坐下。
臥青蕪挑高眉峰,「他也會救人救出問題啊!這可真是難得。」
她曉得冉活桑師弟的怪癖,但沒想到這回竟然會出問題。
「這次的問題還不小,弄不好可是會牽扯一整個國家。」他抬頭看著妻子,有些哀怨的說。
「國家?哪個國?渥國嗎?」她立刻換上嚴肅的表情,只要是關于渥國的事,她都願意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放心,你親愛的渥國有我們兩人在,沒大礙。」他站起身,走到臥青蕪身旁,捏了捏她的臉。
「是有你在,才不會有大礙。先別說這個,把衣服披上,你還沒跟我說是哪個國!」她邊說邊替他披上衣服。
「先別披了,我得趕去救人。」冉酒桑拍了拍她的手,準備走人。
「去哪里救?」她拉住他.不讓他走。
「桑國。」他再度轉身離開。
「桑國?等等,你站住,要去一起去,別想拋下我不管。」臥青蕪上前擋住他的去路,這回她一定要跟,絕不讓他一個人去。
「你要去,那孩子們呢?」他揚起眉頭。都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娘了,還那麼沖動!
「放心,皇濮仲很想照顧孩子們,所以都交給他就是了。」她冷哼一聲。皇濮仲自己不去生一個,老愛跟她搶孩子玩。
「你說皇上?」
皇帝何時當起保母了?渥國有那麼強盛,讓皇帝安心到可以管人家的家務事,跑來跟他搶孩子?看來他可以雞婆一點,替皇帝找幾個把子,免得有人說他這宰相當得不稱職。
「沒錯,他樂得很。哎呀,快別說廢話了,要救人就要快,再等下去,恐怕來不及了。」臥青蕪興奮不已,拉著他的手走出房間。
她已經很久沒大展身手,這回一定要玩個夠。
第八章
「人呢?找到了嗎?」
風淮南在睡了兩日後終于清醒,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忙詢問軒轅祺。
「找回來了,剛從水里把她撈上來。」軒轅祺趕緊來到他身邊,扶起他,「末來師父,你還是別亂動,躺著歇息。」
回來後,軒轅祺听了照顧他的僕人說了才知道,他燒了一夜,一直到早晨才退燒,這段昏迷的時間,他嘴里喊的都是公孫雪見這四個字。
而他也不好過,除了要找公孫雪見外,還要預防她再去自盡,又得顧著風淮南,真是累死他了。
風淮南的心微微撼動。果然,她真的又去尋死了。
「帶我去見她。」
「公孫姑娘正睡著,還沒醒,要不晚點再去見她。」
「軒轅祺,現在、立刻帶我去見她。」他的語氣不容妥協,他一定得見她。
「可是……」
「那好,我自個兒過去。」休息了兩日,雖然他還未完全恢復,但至少比起第一日好多了,走去見個人,他想應該沒問題。
「好好好……沒問題,我帶你去就是了,你別亂動。」軒轅祺攙扶起他,帶他走出房間。
他們一路來到公孫雪見的房門外,軒轅祺一手扶著風淮南,另一手準備推開房門,這時才發現,門被鎖上了。
「公孫姑娘把房門鎖了。」軒轅祺尷尬的看著風淮南。這不是要怎麼辦才好?
「雪見,把門打開。」風淮南敲著房門,他知道她醒了,她也曉得他會來找她,所以才會先一步把門鎖上。
鮑孫雪見待在屋內,蜷縮在床楊的角落,緊抱著膝蓋,將臉埋在雙膝之間。
沒听見回應聲,風淮南再次敲門,「雪見,將門打開。」
她緊抱著自己,告訴自己不要听他的聲音,忽略他,當作什麼都听不見。
「把門踢開。」他對著軒轅棋吩咐道。
「沒問題。」軒轅祺點頭,馬上照做,那扇門隨即成為碎片。
突如其來的巨響讓她抬起頭,同時見到不願意看見的人。
「走開……出去,別……別靠近我。」
風淮南推開軒轅祺,不讓他繼續攙扶自己,然後走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