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他的狂犬病只是這樣而已?
「太好了,太好了,老大沒事,老大不用死了,實在是太好了。」阿哭笑得嘴都合不攏,抱著醫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老醫生好不容易逃月兌了阿哭的糾纏,眉開眼笑地跟謝奇烽打趣︰「小伙子以後別整天悶在家里七想八想的,瞧把你女朋友嚇的。」
她不是我女朋友——他想說的話硬生生被他吞了進去,他都跟人家那樣那樣了,再說那樣的話是會被視為女性公敵的。
還是乖乖閉嘴吧!
他真的是一失身成千古恨啊!這種錯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吧!怎麼看都像是老二才會犯的錯,再不然換了三任老婆的老爺子也可以犯糊涂嘛!
為什麼是他?
為什麼是他呢?
「老大,你說我們晚上出去慶祝慶祝好不好?」
「慶祝?」謝奇烽瞟了阿哭一眼,此刻他真的一點慶祝死而復生的喜悅都沒有。
也許,他感染了另一種比狂犬病毒還可怕的東西——它的名字叫……責任。
阿哭親自出馬在家中為謝奇烽準備了慶祝晚宴,拿出她的看家本領,把很多謝家人都沒見過的 僳族美食搬上台面。
謝老爺特別貢獻珍藏多年的寶貝紅酒,「來大家一起舉杯,為老大的健康干杯!」
「干杯——」
第5章(2)
一家人齊樂融融,尤其是阿哭笑開了花。看著家人一張張的笑臉,主角謝老大卻端著酒杯坐到了一旁發呆。
斑興不起來,就連單獨待一會兒的權利都不被允許。
「噯,你準備怎麼辦?」老二湊過來用胳膊肘捅捅老大。
老大正煩著呢!「什麼怎麼辦?」
「山妞啊!你想吃干抹淨擦擦嘴就走人?」換作城里的女孩也許發生一夜不算什麼,可這種事降落到山妞身上,就等于她把這輩子都交托給這個男人了,哪有那麼容易擺月兌?「說不定她會直接架你去結婚,除非他們那里實行的是走婚。」
說到走婚,謝家老二一臉的興致昂揚,「走婚真是個不錯的制度,你想啊,隨便跟一個少數民族的奇妙女子那個什麼,過後人家識趣地自己就走了,根本不用你負責——這種好事上哪兒找去啊?」
「說什麼胡話?」他的話讓謝奇烽慌張地連手中的酒都灑了一地。
胡話?他哪句說的是胡話?「是我說走婚的那段,還是我說阿哭架你去結婚的那句?」
于謝老大而言顯然後者的威力更強大,他眼一斜反問老二︰「你說呢?」
炳,就知道他們謝家的男人一個德行,全都吃干抹淨不想負責任,「據我了解 僳族的女孩子到她這個年紀大多都是幾個孩子的媽了,現在好不容易逮住你這只活兔子,她這個老獵手怎麼可能輕易放了你?」
被他說得謝奇烽的心里毛毛的,「你別說得好像她饑不擇食似的行不行?」
「如果是道美味可口的菜,誰不想多嘗兩口。尤其是這個山妞,可能這輩子都沒吃到過比你更好吃的東西了。」啃著阿哭烤出來的兔子腿,謝老二的嘴里不時地發出嘖嘖聲,「這味道真的不錯,阿哭你是添加了什麼特別的香料烤出來的嗎?介紹給我,我打算在‘一棵樹’推出這道佳肴。」
謝家老二極其不負責任地把煩惱丟給老大,自己卻追在阿哭後面美滋滋地學做菜。瞧阿哭一臉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模樣,謝奇烽開始相信自己就像盤子里的烤兔腿,雖然長了腿,可再也飛不出阿哭的盤子了。
完了,難道他的一生就這麼被那個山妞給烤糊了?
不要啊,放了他吧!他再也不敢了……
「老大,來吃東西啊!你上回不是說鹽井的加加面很好吃嘛!來嘗嘗我的手藝,包你滿意哦!」山妞沖他這麼軟綿綿的一笑,謝奇烽只覺得拷在他脖子上的那條鎖鏈又勒緊了幾分,他算是跑不掉了。
一邊招呼大伙兒吃東西,阿哭也沒閑著。她舉起酒杯一派壯志凌雲,「我還有個好消息要跟大家宣布。」
「你有喜了?」
謝家老二氣定神閑的四個字讓謝家老大直接噴飯,「謝傳雲,你給我……」
「不是啦!雖然那是天大的喜事,可是我……總之我會努力,一定會為謝家早日添丁增口。」山妞羞答答的幾句話讓眾人笑翻,唯獨謝家老大听完以後再仔細那麼一琢磨,他近乎吐血。
什麼叫她會努力?什麼叫添丁增口?她不會真的以為他們就快結婚,成為夫妻吧?
「阿哭,其實……」
他說不出口,面對她臉上發光發亮的喜悅他無法說出那些讓她夢想破碎的話。
「算了,你有什麼好消息要宣布,快說吧!」
「有人出錢給我開茶湯鋪。」她的笑容大大的,把整個屋子都照亮了。
謝奇烽第一個反應是,山妞被人給騙了。
「誰會出錢給你開茶湯鋪?」
少瞧不起人了,阿哭要用實力證明她不比任何城里人差,「那位先生姓董,經常來我的茶湯鋪子喝草藥茶,他說我煮的茶湯的確有功效,說一定能賺錢。所以他頂下了一個門面讓我做,賺了錢和他對半分。」
謝奇烽總覺得事情不會像她想象中那麼簡單,雖然他也說不出問題出在哪里,只是感覺不對勁,「我看還是算了吧!你跟那位董先生一點都不熟,怎麼能隨便接受人家的投資呢?」
「我跟你原先也不熟啊,現在還不是……」
說著說著她又羞答答地低下了頭,她這副表情讓謝奇烽想說的話也說不下去了,丟下一句「隨便你」——他選擇逃之夭夭。
阿哭口中的董先生叫董克成,三十多歲的樣子,據說前些年買了些門面,現在主要靠收租金過活,是名副其實的地主。
「我也想有自己的生意。」所以他拿出自己的門面請阿哭來經營她的特色草藥茶。
「可我的草藥茶一杯最多只能賣個五塊十塊,而且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我得對癥煮茶湯。一天也做不了許多生意,就算賣得再好也就是幾百塊錢的事。除了成本人工什麼的,實在賺不了多少。你拿出這麼好地段的門面給我做生意,會不會虧啊?」
董先生好心幫她,她是很感激,可阿哭的性子讓她在得了便宜之余也會為別人考慮。
「你這間門面恐怕一個月的租金就能收個五六千吧!也許我干上一個月,也賺不到你的租金錢。」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打算。要是你干得好,咱們除了煮針對性的草藥茶,還可以兼賣各種特色涼茶,說不定還能申請個品牌專利什麼的,那賺得自然就多了。你還信不過我嗎?難道我會有錢不賺,花工夫往里面砸錢嗎?」
董先生信誓旦旦,阿哭也不好再說什麼。反正就算是賠了她也沒什麼損失,大不了再重新回到社區里開露天攤。
阿哭開始她轟轟烈烈的開店做生意——從裝飾店鋪到買器皿,從設計招牌到準備茶湯牌子,阿哭每天忙得暈頭轉向,這倒讓謝奇烽感覺輕松了不少,起碼不用每天被她追著滿屋子躲。
可有些時候他還是避無可避、逃無可逃,比如現在。
「老大老大,你說我要不要在茶湯牌子後面注明此茶湯的藥效?還是弄一塊大牌子注明各種茶湯的藥效掛在店堂里讓客人選擇?哪種更好?」
「隨便啦!」他翻著旅游雜志,又翻出GPS,正在忙著選擇線路呢!
沒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阿哭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店鋪設計中,「董先生說還是搞一塊大牌子掛起來,看上去比較方便,可我覺得在茶湯牌子後面標注看上去更精致,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