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女人天下
「女人天下」系列是「駱家女人」的番外。駱家那幾個女人的故事,不知道諸位是否看過。沒看過?看個簡介,混個眼熟吧!
天下是男人的,駱家是女人的。
賢惠如駱家三媳婦——
一手挑了駱家的擔子,努力做到日進斗金;
兩手攬下幾位爺們在外頭惹的爛攤子,要的就是光耀門楣;
順道替自家相公四處尋訪美人,就連兒子都過繼好了。
有她在,駱家萬事無憂。
智慧如駱家六小嫂——
一身白衣,諸事不理。
擅長的是攻心之術,著手的是治國之道。
她懶則懶已,一出手便是改朝換代、風雲變色的大事。
扁輝如駱家老大——
四處漂泊,天下為家,
原來,只是為了尋找一個人,
只是為了了卻心頭一片情。
一杯竹酒敬朝暉,她活得比誰都自在。
當中那個一身白衣卻貴為革嫫女主的斜日實在個性得很。「女人天下」系列便是打她的故事里延伸出去。頭一個故事《長歌一闕》便說了斜日成為白衣的始末,當然她不會是女主角,故事的中心另有其人。
而後便有了這個系列的另一本《姑娘九斤半》。
從「駱家女人」到「女人天下」系列,這套書里說了太多顯赫的女人,偶爾也來個稍稍平庸點的女豬,讓大家換換口味。可偶更垂青這本書里的男豬——二閑王。
當初看《雍正王朝》的時候,我就曾放下大話︰如果我身為康熙的兒子,絕對不爭奪帝位,我會甘心當個安逸的王爺,因為這才是長久快樂的生存法則。打一開始登場,二閑王就是個笨蛋,一個懂得活得快樂的笨蛋。
自「駱家女人」系列起就遺留下許多王宮中的秘事,從《空竹花開》、《懶婆娘》、《駱家舫游》,到《長歌一闕》、《姑娘九斤半》,烏泱泱寫了五個故事,到此也該對那些遺留下的問題有個交代了,所以《姑娘九斤半》中特別收錄了兩個番外《拂景》、《斜陽正正好》,大家莫要錯過哦!
閑話到此,來看書吧!
第一章別來招惹我
一身青衣,宮人九斤半坐在屋里縫著自己的衣裳,這一日與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那牆根底下一聲接一聲重得不能再重的嘆氣,讓她實在無法忽略不計。
倏地丟下手里的針線活,她打起簾子跨出門來。
「我的爺,我的爺的爺的爺噯,您是何等尊貴的人,蹲在我的牆根底下唉聲嘆氣的,這給旁人看見叫怎麼回事呀?」
蹲在那里的爺回眸哀怨地瞅著她,吸了吸鼻子,他還委屈呢!
「人家不過是求你給出個主意,你死活不肯,我不蹲這兒,我蹲哪兒?我蹲哪兒能討到主意啊?」
九斤半自袖中取了帕子,一個勁地拭汗,「我的爺,我的爺的爺的爺,您那哪是隨便討個主意?您向我討的是謀定天下的大主意!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青衣宮人,在宮里待了這麼些年,只要再穩穩當當地待上三年,我就可以放出宮過我安生的窮日子了。您莫要再逼我了好不好?」
他不逼她,他索性什麼也不做,就蹲在牆根底下嘆氣,嘆到她一個腦袋兩個大為止。
這能怪誰啊?誰都怪不了,只能怪她自己,怪她那日多耳多听了兩聲,多嘴多說了幾句,多事多待了片刻——
想那日與這日一樣,與往常也沒有什麼不同。
她奉大內官之命,去庫房取了件銅器往斜陽殿里去。
都說人不能犯懶吧!
她只是偷點小懶而已,真的!她拿性命擔保,就是為了偷點小懶,她抄僻靜的小道往斜陽殿走,隔著一人來高的太湖石就听那邊傳來說話聲。
「王叔啊,您日日在府里玩著鬧著,領的那些兵馬都不用管的嗎?」
九斤半對這說話的女聲再熟悉不過,那是罷月小主在說話,她是當今女主的妹妹,嫡親的妹妹。她口中喊王叔,小主的王叔只有一人——二閑王。
二閑王怎麼會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單獨與罷月小主見面呢?九斤半躲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得貼著太湖石听下去。
「兵馬?唉,罷月小主,你到底不是理政的人,一點都不懂朝廷里的事啊!兵馬是需要我管的嗎?不用啊,當然不用。要都由我來管,養那麼些個大將、副將、參將做什麼?」二閑王一本正經地說著。
倒是罷月小主漸漸露出了她的心思,「王叔您是愛熱鬧的人,頂著個差事玩起來也不便當,倒不如把差事全都交給下頭的人去忙去鬧,做個真正的閑王,如何?」
「我現在就把差事都交給下頭的人去忙了,每天過得清閑得很。真的!」
他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在裝模作樣?九斤半跟罷月小主一般疑惑。
罷月嘆口氣,索性跟他挑明了說︰「我的好王叔,好有福氣的王叔,您就做個名副其實的閑王得了,還操那份子心干什麼?」
「不操心,我什麼時候操過心了?」只听二閑王小聲嘀咕,「跟你說句咱叔佷間的私房話,你王叔我這輩子啊,就是個閑人命,不願意操心,也操不來心。就這麼閑蕩蕩地活著,圖個啥?就圖個自在唄!」
「是!自在!王叔活得自在,那這兵馬的事……」罷月就等著他一句話呢!
「兵馬?什麼兵馬?」二閑王听得糊涂著呢。
九斤半心想,這二閑王八成是平日里酒喝多了,年歲不大,腦子就開始犯糊涂。
她對這二閑王多少是有些了解的。王宮中年年的新春家宴上,望著宮娥望得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每每喝酒必喝得酩酊大醉的那個就是這位王叔了。
真不明白,先王為什麼臨去前將革嫫天下三分之一的兵馬交給這位糊涂王爺掌管。
她愣神的工夫,罷月小主又跟二閑王提了兵馬的事︰「您手上那些兵馬都交給什麼人掌著呢?我倒知道幾個合適的人選,像黃巍、莫寧然、朱四道,那都是久經沙場,禁得住操練的人,王叔您看……」
二閑王朗聲笑道︰「我的小主噯!這些兵馬是先王,也就是你父王——我王兄托付給我的,你知道吧?這些年里都靠那麼些個人掌著呢,我這才得清閑。要是換了人,說不定我還得操心。都跟你說了王叔我不是操心的人,就這麼優哉游哉地過著挺好……挺好。」
他是真傻還是在這里裝佯?不論是九斤半還是罷月小主都听出了他話中的拒絕,他顯然是不打算讓出兵權了。
「不讓便不讓吧!我也是為王叔後半輩子的清福考慮,王叔要是覺著現在過得舒坦就這麼過著。怕只怕好日子過到了頭,您想操心也操不上啊!」
罷月丟下狠話,告了禮,這便拂袖走人。
二閑王望著她的背影仍在那里大呼小叫的︰「哎,你請我進宮怎麼也不搬出宮里頭的好酒好菜讓王叔我嘗嘗啊!這不是白叫我走這遭嘛!早知道就不來了。」
听他這麼咋呼著,九斤半忍不住「撲哧」一聲笑開了,想想不對,趕緊拿手掩住嘴。她倒把手里拎的銅器忘得干淨,一只手沒拿好,就听一聲銅器的踫撞聲。
她心想,這回可糟糕了!
二閑王繞過太湖石,只見一青衣宮人,正端著銅器不知要往哪里去呢!
迎面見了二閑王,自是要叩頭問安的。九斤半忙放下銅器行禮,「斜陽殿宮人九斤半給王爺見禮了。」
九斤半?這是什麼鬼名字?怎麼會有女子叫這樣的名字?二閑王瞪著眼楮瞧了她半晌,「你……你在斜陽殿做事,是斜日女主手底下的人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