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語笑也知道出了那件事之後,學長跑前跑後為她做了很多事。以前總是她主動接近他,從不知道原來他對自己也很留意。如果不是即將離職,她會把握時機向他一訴衷腸。如今眼見即將分離,她還不知道會在哪座城市落腳,再扯那些題外話也沒意思。
「不用考慮了,雖然只是一個月的實習老師,可終究我還是他的老師。出了事,我這個老師不能為了自己的前途就不管學生死活,把所有的麻煩都推給他,自己安然度日。我做不到!」
「現在不是他死就是你亡啊!」事情的嚴重性難道她還看不出來嗎?「你這次辭職背負的名聲太難听了,以後沒有哪所學校敢聘請你擔任老師。你等于是為了尉驟那個毛頭小子放棄了自己所有的前途,值得嗎?」
這是她做事的原則,無關乎值得與否。
「學長,就這麼結束吧!」再掙扎只會將尉驟牽扯得更深,何苦呢?就當是她上輩子欠他的吧!反正他為她付出那麼多的感情和心思,她一直無以回報。
即便她能看得開,汪明鎬也為她不值,「你之所以把事情一肩挑,真的只是因為尉驟曾是你的學生嗎?」
還有什麼?還能因為什麼?
難不成真像傳聞說的那樣,她對比自己小四歲的學生動了真情,為了情郎的前途,毅然挑起麻煩遠走他鄉?
這個傳聞,她竟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待尉驟擺月兌了學校的追究、母親的追問來找她的時候,聶語笑已經從這座城市徹底地消失。
他這才驚覺自己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竟然連她家鄉在哪里,最好的朋友是誰,有沒有兄弟姐妹可以依靠都不知道。
就連找她,他都無從找起。
惟一的線索是汪明鎬,他知道這幾年聶語笑對這個學長一直有著若有似無的好感。她去了哪里,沒道理他不知道。
「聶語笑在哪兒?」
「你問我?」汪明鎬恨自己怎麼教出這樣的學生,「就因為你,她現在被迫辭職,也許這輩子都做不了老師,你還好意思跑來問我她去了哪里?」知道也不告訴他,免得他繼續連累學妹。
「從前我喜歡她,我沒有錯。現在我喜歡她,更沒有錯。我對她的感情一直控制在道德範圍內,我只是真實地承認了我的愛,我什麼地方做錯了?」尉驟反將他一軍,「你是我的老師,你一直教導我們對人要坦誠,遇事要勇于擔當。你的教誨我通通做到了,我不知道我錯在哪里。更不知道為什麼我愛的人會被我連累到連老師都當不了,必須得遠走他鄉。」
汪明鎬被問得啞口無言,是啊!尉驟只是坦誠地面對自己的感情,坦白地說出來。學妹跟他之間又沒有做出什麼不容于法律道德的事,為什麼會落得這步田地呢?
到底是誰錯了?
那一年尉驟二十,是高校中首屈一指的公子;聶語笑二十四歲,因丑聞被迫辭去高中老師的工作,從此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他們之間徹底斷了關系,她以為——只是她以為。
第4章(1)
沒有一個求職者會像他這般狂妄,當然他有狂妄的資本。
可他狂得不是時候,衛千暮那不知死活的老婆成功逃家已半月有余,至今仍未有歸來的勢態。衛千暮的情緒接近爆炸邊緣,管他是不是能人異士,他沒心情跟他?嗦。
「我需要你定位導彈的才能,我給出的條件全在合同上了。如果你願意加入D•H•M就簽了這份合同,如果不干馬上給我走人。」他沒時間浪費,也沒心情跟他閑聊,「一句話,干不干?」
半個月了!那該死的女人離家已經有半個月了,明明就是她先犯錯,他不過是吼了她兩句,她就給他玩失蹤。她找到落腳點的下一秒鐘,衛千暮就已準確掌握她的行蹤。但本著男人的自尊,他就是僵持著不去找她。
做錯了事就一走了之,如果這回他去接她回來,下回她更是肆無忌憚。為了讓她好好反省,衛千暮打定主意除非她自行回家,否則他決不去接她。
沒想到這一晃就是兩周,明天就是第十五天了,她不僅沒有回來的意思,連個電話都不打。
他就不信她一點都不想布布——衛千暮決定跟逃妻杠上了。
男人的自尊是保住了,可煩躁的情緒卻愈演愈烈,他有感覺如果那該死的女人再不回來,用不了多久整個D•H•M都會被他的怒火燒掉。
偏偏這個時候師父渴求已久的人才找上門來!
真是巧啊!
自從師父繼承卓冠堂,改「冠」為「遠」,每年都會在大學里尋找各方面的專業人才收入門下,充實卓遠堂的內部機構。尉驟正是他們尋找的有關導彈定位方面的優秀人士,但銳氣太盛,師父打算讓尉驟在D•H•M磨煉幾年再帶入堂中。
按理說,尉驟的專業應該進入科研機構,每天關在實驗室里對著電腦發布研究發現。偏偏他投職到了這所商業性質的D•H•M,听說老板共有三位,一位專門研究死人,一位幫人打官司,還有一位以追蹤事實真相聞名。
他之所以坐在這里,就是看中了D•H•M超強的「追蹤」能力。
「我願意加入D•H•M,但我還有一個條件。」
衛千暮不喜歡貪婪的人,尉驟的形象在他眼中驟然降低了許多。煩躁地扯眉,他丟出一個字︰「說!」
「幫我查出一個人的行蹤。」尉驟甚至連桌上的錄用合同都沒有翻開,對他來說只要能找到那個失蹤兩年的人,他可以為D•H•M無條件奉獻一生。
只要能找到她,他不介意把自己的靈魂當給魔鬼。
他哪里知道,想要他入門的衛千暮的師父——卓遠堂堂主倒是真與魔鬼無異。
「名字。」
呃?尉驟愣神。
「你要找的那個人的名字。」衛千暮的耐性降到最低點。
就算是出車禍失憶,他也會抓住最後時間把這三個字刻在自己手心里;就算是被人催眠,他也會把這三個字咬在牙關;就算是轉世投胎,他也會少喝半碗孟婆湯,只為記得這三個字——
「聶語笑。」
炳!衛千暮一直糾結的眉頭總算是松開了,居然這麼巧!收留他逃妻的那位堂姐正好也叫「聶語笑」。
他有理由去找那個不知死活的逃跑者——聶草草,你給我等著!
「現在抬起左腿!左!哪邊是左?看好了……跟著老師做,對!抬起左腿,好棒!梅斯普特好棒,老師獎勵你一塊牛肉干。」
看著堂姐一顆心全都撲在這「群」學生身上,聶草草哭笑不得,「四姐,你對著他們說話,他們能懂嗎?」
「不要小看他們,理解能力不比你低,而且更單純也更乖巧,比人好教多了。」拍拍梅斯普特的頭,它乖巧地舌忝了舌忝聶語笑的手掌。
出任「狗師」已經快兩年了,從狗狗身上得到的快樂遠比她付出得多。
當年她離開高中,輾轉到了家鄉。因為離任時背著勾引男學生的惡名,沒有一所學校願意聘請她。機緣巧合,她進了這所寵物學校擔任狗教官。
每個養寵物的家庭都希望寵物听話又有趣,希望它們會自己上廁所,听得懂人話,家里來了客人還能露兩手,一博寵愛。寵物學校就是對寵物們進行專門培訓,每個學員學期半年,可以分期教學,學員年齡最小三個月,最大不能超過五歲。寵物們在這里不僅能接受專業培訓,還有配套的美容服務,平時訓練完畢還能跟一群伙伴嬉耍玩弄,狂開心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