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禁錮的不是你,是我自己。
那種嫉妒、圍困的感覺快把我自己給逼瘋了,我受不了了。邵決,你知不知道?我就快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我只是要你愛我而已,五年的努力只是為了換來你的愛。但是那一點點可憐的愛都得不到,那我還能擁有什麼?
一段虛偽的婚姻嗎?
我不停地買鑽戒,你不肯買給我,我就一枚接著一枚給自己買。都說鑽石恆久遠,如果我這段沒有愛情的婚姻只能維系短短一瞬,那麼一枚一枚的鑽戒疊加在一起,是不是就能維系更長的時間?
這個答案世上最聰明的珠寶推銷商也不敢回答吧!
邵決,現在一切都說開了,對這段婚姻我不知道你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對我所做的一切.如果傷害到你,我只能說很抱歉。我不求你原諒我,只求你相信—一
我沒做什麼,只是愛了你而已。
如果你覺得錯看了我,錯愛了我,錯娶了我——你還有改正錯誤,選擇正確答案的機會。
這個機會我給你,我會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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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邵決沒有繼續裝睡,他隨時準備捫起精神迎接她的到來,可有心栽花花不開,那一天也是石墨最後一次來病房看望他,直到他準備出院的今天,她再也沒來過。
接他出院的是小宋秘書和邵徹,還有一直坐在車里等他的石頭。連兒子都來了,怎麼兒子他媽還沒出現?
邵決坐在車里,還不忘向醫院方向不停地張望,始終不見石墨的芳蹤,他失望地抱起了兒子,「石頭,媽媽呢?"
「不知道。」石頭專心地玩著自己的手指。
對于石墨,邵徹正有話要說呢!"嫂子最近都忙著照顧你吧?她把石頭丟在媽那兒,整天不見蹤影,怎麼?你住院這段時間,你們倆還沒溫存夠,這都要回家了,你還惦著她呢?!"
「石墨將石頭丟在媽那兒?"他住院期間,除了開始階段,等他能夠下床她再也沒來過。又不照顧石頭,又不來看他,這段時間她都忙些什麼呢?
「回家!小宋你快點送我回家。」
小宋秘書愣了神了,「總經理,咱們不是說好先回公司將緊要的文件先簽發出去嗎?您怎麼又要回家啊?"總經理一向以公事為第一要緊,不過是住了一段時間的醫院,總不能整個人都變了吧?
如果變個人石墨還會愛著他,他索性大變活人一次,「公文你拿到家里給我,我晚上看,明早給你。現在少說廢話,趕緊送我回家。」
一伙人火燒火燎地趕到家里,居然沒人,佣人是一個都不少,主人卻不在。
臥房收拾得干干淨淨,好像許久沒人住餅了。她不在家?她到哪里去了?這些天她將石頭丟在媽那兒,她自己會去哪兒呢?難道離家出走,再也不回來了?
一口郁悶之氣沖到嗓子眼,邵決不顧傷勢剛愈,直奔衣櫃跟前——衣服一件都沒少,連她剛買的,一次都沒穿過的衣服都還乖乖地躺在那里。顯然石墨並沒有拎行李離家,頂多也就是在附近轉轉,不曾走遠。
邵決這樣的想法在听到佣人們說太太這些天都沒回來過,尤其是在這一天,他出院的這一天過了十二點,她依然沒有回來後全面瓦解。
她真的不是離家出走嗎?
他深更半夜跑去自動提款機查銀行賬戶,石墨沒有取走一分錢,也沒有帶走一張卡,她身上的現金不多,就算是走,也走不遠……吧?
掉轉頭回到家里,站在門廊處,他不確定自己想走進去。回到家,也沒有人在等著他,更不會有那聲,「老公,你回來啦?"
回與不回,對他已經失去意義了。
腳在門廊前踱來踱去,觸覺告訴他,門前的地毯下壓著什麼東西……是什麼?
鑰匙,家里的鑰匙,鑰匙環上還瓖嵌著他和兒子的大頭貼——那是石墨的鑰匙,她將所有跟這個家有關的鑰匙留在了這里,這意味著什麼?
現在他已經無法確認這個家,這個家里的他還能留住她了。
獨坐在臥室里,望著天色漸亮,黎明依稀就要來臨,邵決卻全然看不見陽光,握著電話他非叫醒電話那頭的人才算完。
「邵徹,你醒了沒有?"
「沒醒我能接你的電話嗎?"邵徹想發火又不敢大聲,怕吵醒正處于懷孕期的未央,卻又控制不了未睡飽的脾氣,「這才四點半,你這麼早把我叫醒干什麼?"
邵決也不想啊!可是他一刻也等不了了,「石墨離家出走了,我要借你的報紙登尋人啟事,無論如何我要把她找回來。我要告訴她,娶她不是錯誤,我們的婚姻不是錯誤,我……我是真的愛著她。」
清晨四點半,天未亮,人未醒,電話這頭的弟弟卻听到哥哥對離家出走的嫂子愛的表白。這是不是太滑稽了一點?為什麼邵家的男人都要經歷一場婚姻的變故,才能懂得該如何去愛?
握著電話,邵徹光著腳走到客廳里,正對著陽台的那扇門前。拉開門,讓清晨的風徐徐地吹進來,吹散房間里空調吹出的低氣壓,他們都需要冷靜。
靜默讓邵決找到了說話的機會,他想要的其實只是一個發泄的渠道。
「我承認,剛認識石墨的時候,我的確不認為她是我想要的老婆人選。其實我對未來的終身伴侶到底是什麼要求,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以為白晶晶這樣的女強人不適合我,所以即使相愛還是要分手;我以為最適合我的是如樺這樣溫柔如水的女人,可事實呢?事實證明這樣的女人不會愛上我這樣的男人,我這樣的男人也不適合水一般的女子。石墨恰巧是介乎于白晶晶和如樺之間的那一個,雖然我還沒準備好,但她卻輕而易舉地闖入了我的世界。」
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相遇,這就是上天安排的愛的啟程。
「我承認,如果沒有石頭,我不會那麼快娶她,甚至不會再給她接近我的機會,但上天再一次用它的方式安排了我和石墨的緣分。我娶了她,我從不後悔我娶了她,即使有時候吵架會口不擇言,但能和她.和石頭在一起,我明知是錯,我也不想改正。」
他不是傻瓜,結婚後沒花多大工夫就明白了石墨真正的個性,想離婚他多的是借口。沒有放棄這段婚姻,因為從一開始他就不認為自己娶錯了人,他只是在適應真正的她而已。
「我承認,如樺和白晶晶的再次出現的確帶給我很大的震動,以前不想考慮的問題一股腦兒地全都涌了上來。石墨更是在這時候逼我對這段婚姻做出愛的承諾,我沒信心!面對從前我突然發現自己不懂愛,我沒信心再對石墨保證什麼。我只想維持這段婚姻,讓它繼續以自己的方式延續下去,能走多遠就走多遠。我這樣想是不是太自私了?是不是太不為她考慮了?這些天,我一直在檢討。」
從那天在病房里听到石墨那段獨白之後,他一直想找個機會跟她好好談談。沒有爭吵,沒有傷害,只是推心置月復地談談他們的婚姻,他們的愛,他們的兒子……
她卻再也沒給他這個機會,她走了,在他醒來之前選擇消失。
會不會……他們會不會就這樣錯過彼此,再也找不回愛?
邵決像一個被老公拋棄的怨婦嘮嘮叨叨地說著這五年婚姻生活的點點滴滴,邵徹愕然地發現他一直崇敬的哥,向來勇往直前、無所畏懼的哥,將他所有豐富而脆弱的感情世界都藏了起來,甚至不讓他愛的那個人看,連他自己都沒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