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生難忘卻也再難追回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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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的時間回憶了太多他們初識的情感,揉搓著賴皮堆積在一起的皮,坐在電腦前的褚未央突然很想听到邵徹的聲音。她想也沒想地拿起電話撥通報社總編室的號碼——他們結婚的第二年,他就升任了總編,是報社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總編。
她為自己的老公感到驕傲,這也只是最初的幾天。很快她就明白,他的升遷對她來說只意味著無止境的孤單,漫漫的寂寞。他回家的時間更晚,上班的時間更早,與她相處的時間更短,陪她說話的時間等于零。
即便他準點回家,吃完晚飯他還是要看些資料充充電。忙碌了一天,到了晚上,他甚至連抱她的精力都沒有。
嫁給他跟守活寡有什麼區別?
「邵太太,找總編啊?你等等,我這就將電話轉過去。」
電話里傳來悠揚的鈴聲,打個電話給自己的老公,還要通過秘書轉接,還得等待。
嫁給他,她真的不後悔嗎?最近她常常問自己這個問題。
「未央?你找我?」
他的氣息有點急,有點喘,她以為自己听見了他的擔心,「是我。」
「家里發生了什麼事嗎?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邵徹的聲音在電話里更顯得急切,她越是冷靜他越是模不著頭腦。
是不是非得家里發生了什麼事,或者她病得快死掉了才能在上班時間打電話給他?「沒事我不可以打電話給你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不懂為什麼她會趁他上班時間打電話來,「你還有什麼事嗎?」
他這是急著掛電話的意思?未央在電話這頭默默地搖了搖頭,「沒事了,你工作吧!」沒等他開口,她就掛了電話,不想多說,也不想再听到他的聲音。她怕自己會在電話里說出最不想說出口的那句話︰我們離婚吧!
即使她什麼也沒說,單只是她說話的口氣就讓邵徹感到了不對勁。她的聲音太縹緲了,溫和得不像話,那不是未央該有的聲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最近她古古怪怪的?
越想越擔心,邵徹匆忙收拾好手頭的工作,第一時間趕回家中,「未央,我回來了。」
奇了,他向來不到晚上八點是不會下班的,今天怎麼回來得那麼早?未央從廚房里探出腦袋應了一聲︰「飯還沒做好,你先看報紙吧!」
因為工作需要,邵徹看很多國外的報紙、雜志,了解外國傳媒的最新動態和時尚理念,以此來刺激自己不斷提高。這些工作他都放在晚上處理,早上他像所有白領階層一樣,要看國內最新最快的報紙。
這一切是未央在結婚之後才了解到的生活,結婚之前她所想象的晚餐本該是這樣的︰她像一個賢惠的小妻子穿梭于廚房之內做著足以媲美五星級大廚的晚餐,他則擺放餐具,時不時穿梭進來看看需不需要幫忙。有時候他會露兩手給愛妻嘗嘗,即便再難吃,她也會笑著將其全部吃完,以此來滿足他大男人的自尊心。
為了達到她理想中溫馨的家庭生活,在結婚最初的那三個月里她報名參加了廚藝班,狠學了幾招拿手菜。
像什麼淮揚菜的肴肉、雲南菜中的氣鍋雞、徽菜中的鳳凰蝦尾、浙江菜中的醋溜肥腸、川菜中的毛血旺、湘菜中的紅燒龜肉、滬菜中的清蒸螃蟹、京菜中的蔥爆羊肉,乃至滿漢全席中的松鶴延年全都成了晚餐桌上的佳肴。
可惜她的熱情很快就被他撲滅了,肴肉他嫌太膩;氣鍋雞他嫌口味太重;他不喜歡吃蝦,自然也不喜歡吃鳳凰蝦尾;他覺得豬腸太髒,醋溜肥腸命該被拋棄;川菜太辣不符合他的口味,毛血旺做了也是白做;他覺得活生生的小烏龜很可愛,所以他不吃紅燒龜肉;螃蟹涼性大,他不吃也勸她少吃;他受不了羊身上的羶味,再多的蔥也爆不出他喜歡的羊肉;滿漢全席之于他更是一種浪費,往往菜還沒上到桌面,他已經隨便扒下幾口飯,去書房待著了。
這下子便宜了賴皮,她也獲得輕松。菜隨便炒炒,青菜豆腐就很好,偶爾來個西紅柿蛋湯對他來說就是很不錯的美味。想吃雞肉、魚肉,他會親自下廚,她和賴皮等著吃就好。似乎只有他親自動手,才能做出讓他的舌頭和胃滿意的菜肴。
她不明白,是他對伴侶的要求很低,還是他對她「這個」妻子壓根就不抱太高的希望。
這一天的晚餐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桌上放著三個最簡單的家常菜,一個清淡的豆腐湯,她樂得做得輕松,反正她的口味向來清淡,做太多大魚大肉只會讓她的腸胃不堪重負,少活幾年。
只是回想起來真有些不值,她很努力地想做一個好太太,學廚的過程中她不斷地試吃,吃到拉肚子拉到月兌水,足足在醫院打了兩天的點滴,他竟然就這樣否定了她所做的一切。嫁給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想著這些過往的煩惱,晚餐顯得尤為安靜。除了偶爾傳來賴皮的幾聲叫喚,根本沒有人聲。沒結婚的時候,她以為飯桌上兩個人應該有說有笑,聊著一天的工作、生活,說著發生在身邊的好玩事。
結婚三年,為什麼他們之間竟然無話可說?
吃完了晚飯,邵徹洗碗,她吃著水果看著似乎永遠也播不完的連續劇。電視里,有人相愛了,有人分手了,有人歡喜有人悲,她為著別人的愛情而心潮起伏,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忘記自己的愛有多麼的失敗。
「未央,很晚了,你不休息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坐在她身旁的沙發上,這時候他該充電,積累精神資本,怎麼好好地跑來她身邊,太詭異了!
「還早,我想再看會兒電視,你要是累了就先睡吧!」她生硬地將他環繞在她腰上的毛手拉下來,眼楮繼續轉也不轉地盯著電視屏幕。
邵徹不死心地在她的耳旁吹著熱乎乎的氣,毛手再度探上了她的背部,「睡啦!睡啦!」
她偏過臉看向他,結婚三年,他眼底的她當然不會陌生。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在這種時刻躲進他的懷中逃避他們之間的問題。
她很清楚,這場婚姻有問題,有一個讓她解決不了,也無從解決的問題。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所有的感覺都走了樣。能不能挽救都是個巨大的問題,這個時候躺在他懷里,她只會失去自我。
拂開他的毛手,她從地上抱過賴皮塞進懷里,無形地用賴皮這個第三者將他與自己的身體隔開,「我不想睡。」
她冷漠的態度和堅定的拒絕讓邵徹無法再糾纏下去,有好半晌他坐在沙發上看著她的側臉竟然覺得很陌生。
這是他當初娶回家的老婆嗎?為什麼感覺不像?他是男人,他也有他的和尊嚴;他是老公,他更有他的體貼和溫柔。
站起身,他一頭扎進浴室里,嘩嘩的水聲從里面傳出來,未央的眼中卻沒有嘩嘩的眼淚。電視看長了眼楮好干,也許她需要幾滴滴眼露,又或許她需要閉上眼楮好好休息一番,想一想這部並不精彩的電視劇還要不要再花幾十年的時間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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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寂寞的開始。
褚未央已經習慣了在空蕩蕩的雙人床上醒過來,她告訴自己,不該再介意的,不是早就習慣了過這種跟獨居生活差不多的日子嘛!究竟還有什麼好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