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等總比沒的等強,這不!吃過晚飯,擎天樓的電話響了。
「之霧?之霧你現在在哪兒呢?你怎麼沒住進我們給你安排好的地方……什麼?你自己找了個地方啊?離市中心遠不遠啊?交通方不方便啊?日子苦不苦啊?你也沒動那筆基金,那你靠什麼生活呢?我們很擔心你,也很想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看看亦悠和優優啊!之霧啊,要是在那里過得不舒服你就回來吧!好不好?在這里還有我們照顧你……」
津庭叔好不容易盼到了幸之霧的電話,抓著話筒沒完沒了,幸之霧心疼電話費啊!又不好硬生生地斷了電話,只好握著話筒哼哼哈哈打著馬虎。
她以為津庭叔嗦,誰知人家另有高招。他這邊纏著幸之霧,卓英冠已經派人把卓遠之從邀海軒速遞到了電話機旁。
卓遠之本來不知道父親這麼急找他來所為何事,還以為堂里出了什麼大事,不曾想竟是為了某人打來的電話。
只是為了她的電話,有必要這麼風風火火將他叫來嗎?卓遠之轉身欲走,卓英冠索性讓幾個大漢擋住去路。
可惜預計失敗,卓遠之三拳兩腳就把這幾個人撂倒了,卓英冠知道這幾個人困不住他,只是沒想到他會鐵了心不接她的電話。
玩狠的是吧?卓英冠不動聲色地走到卓遠之面前,逼著他去電話機旁守著,隨時準備接過津庭叔的班,跟之霧通話。
所有這一切都在無聲中進行,為津庭叔與之霧的通話創造了良好的氛圍。
一切準備就緒,津庭叔不再嗦個沒完,直奔主題。
「之霧啊!我讓遠之跟你說話,我去把亦悠和優優抱過來。」
「不用了,津庭叔,我……」亦悠和優優還不會說話,就算抱到電話旁又能怎樣?
能拖延時間!
讓這對小兩口堅持通話到他將兩個小家伙抱來啊!津庭將電話拿向卓遠之,這小子卻像是看到了燙手的山芋,就是不肯接。身體停在離電話一米遠的地方,他不接不進,死命地瞪著那支電話,像找到了殺父仇人。
津庭叔急了,小小聲地催促他︰「快點接電話啊!你倒是接啊!」
卓英冠雙手環抱著胸站在兒子身後,不允許他退縮——要是他還是不肯接電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等了又等,每個人的心中都听見了秒鐘滑過的聲響,下一刻——卓遠之接過了電話,「喂!」
「嘟嘟嘟嘟嘟嘟嘟——」
電話斷了,他反倒將電話握在手中,不肯松開,怔怔的神色像是被雷電劈打過的模樣,他們這到底是怎麼了?
「你和之霧到底是怎麼回事?」津庭叔憋不住,他就想弄個清楚,搞個明白,「之霧之前死都不肯跟她爸去英國,現在卻好端端地去英國讀律師預科班,還說明年考那邊的法律系,這一來至少四、五年回不來了。你不管她的死活,也不給她打電話,好不容易她打電話來了,你接都不接,你們倆這是打算干什麼?離婚嗎?」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徹底觸動了卓遠之的心,這樣的結果難道就是分手嗎?
卓英冠拍拍津庭,「讓他先冷靜下來,我來和他談吧!」這個時候身為父親的他來跟兒子談或許會更好一些。
有卓英冠這句話,屋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他們父子。柔弱的燈光下,卓遠之回避眼神的踫撞,「爸,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明白。」
「你不明白!」卓英冠知道他不想談,可有些問題不談開行嗎?「之霧去了英國,可她沒有回到幸德書的身旁,也沒有住進我安排的地方。她自己打工賺錢,賺住宿費用,也在籌劃學費。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證明什麼,但我知道她的日子一定不容易。」
「那又怎樣?跟我有什麼關系?」
卓遠之月兌口而出的話讓卓英冠傻了眼,他是卓遠之嗎?是幸之霧的丈夫嗎?听口氣實在不像啊!
「遠之,你要為她想想,她這麼做無非是想要證明她有足夠的能力做你的妻子。」
「我根本就不要她的證明。」卓遠之猛地站起身,心底掩藏的憤怒在瞬間爆發,「我希望她找到真正屬于她的快樂和存在的價值,她想做律師沒問題,在這里考法律專業不行嗎?為什麼一定要拋下我和孩子去英國?她做的這一切決定有和我商量嗎?她把我當成她的丈夫了嗎?哪怕只有一點點,哪怕在她心里有我一點點的存在,她也不該不告而別!」
不要以為他沒有感情,不會在乎。他已經在意她的一舉一動了,結婚至今整整一年的時間,他不停地在努力做一個好丈夫,像平常男人一樣給自己老婆一切所需,可她呢?她又做了些什麼?
即使是同睡一張床,對她來說都存在著極大排斥性。
他不是看不出來,只是慢慢等著,希望有一天她能以老婆的身份躺在他的懷里。
他等來的又是什麼?她走了,用她自以為是的努力飛去了英國,連聲招呼都不打。
「既然如此她在那邊過得怎樣,跟我又有什麼相干?她都不要我這個老公了,我為什麼還要她?」
不管卓遠之說的是氣話還是實話都讓卓英冠了解了這一點︰這對小夫妻對彼此的重視遠遠高過對方所見,甚至高過他們所想。
未來的路太長,看不到終點。
于是,需要做出更多的努力去尋找未知的光明。
☆☆☆
阿貓趴在地上,不時地用爪子蹭蹭主人,要是不這樣做,它真的會以為主人已經變成雕塑了,居然坐了這麼久動都不動——在練什麼高深莫測的內功嗎?
它也要練!
黑豹子像人一樣平躺在地毯上,非常努力地坐起來,將兩只後爪糾纏在一起。然後,阿貓失去了平衡,咕嚕咕嚕像只黑桶似的滾了起來。
主人,救命啊!
「滴滴滴滴滴——」
怎麼它一練內功,那台黑黑的箱子就發出這麼難听的聲音?難道說它已經練到某種境界了?
卓遠之沒空理它,打開阿貓眼中的黑色箱子收發短消息——
「卓遠之,我是封千里,你在網上嗎?」
這個時候封千里那家伙怎麼忽然跳了出來?他和之霧剛結婚那會兒,封千里曾找過他,說了一些要對她好,要讓她幸福之類的話,也旁敲側擊地打听了一些卓英冠和之霧的媽——杜蘅之問的故事。
後來之霧生產,他忙著照顧,他們已經許久不曾聯絡了。這時候封千里忽然來找他,八成和幸之霧有關,卓遠之立刻敲打起鍵盤來。
「我在,什麼事?」
聊天記錄里很快出現這樣一行字︰「你是怎麼搞的?居然放之霧一個人來英國,你要是不想照顧她,我來接手。」
如果封千里現在就站在卓遠之的面前,他一定把他揍到滿地找牙。 里啪啦,卓遠之將眼前的鍵盤當成了封千里的臉,充滿武力意味的敲打只圖發泄心底的郁悶之氣。
「你如果沒什麼想告訴我的,我就下線了。」
說要下線卻又吊在線上等著封千里的答復,他明明想知道之霧的近況,卻又逼著自己別再理那個沒良心的小女人。
丙然,封千里的凹答讓他的心蕩起一片漣漪。
「你真的不在乎之霧的死活?」
死活?封千里說得太嚴重了,他已經不在她的身邊,她還會有危險嗎?「她怎麼樣了?」
「營養不良加上傷風,正在昏睡中呢!」現在知道擔心了?封千里總算還找出點卓遠之的人性來,「現在可以說,你們到底怎麼了?」
這能怪他嗎?卓遠之是最委屈的那一個,「她執意要去英國讀律師預科班,沒有接受我爸的任何幫助。而且她在做出這一系列決定的時候,包括她的離開都沒有跟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