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封哥!」
「我知道你在線上,為什麼到現在才回話?」
「忙嘛!」忙著給身上的傷口上藥,痛啊!
封千里會相信她的鬼話就不是被她欺負長大的朋友了,「你最近還好吧?」
「好!」幸之霧掛了一張白白胖胖的小豬圖案安慰封千里——好在把命留下了,告訴封哥又有何用?他都已經拋棄她去了英國。
「你要注意身體,我要去補習班了。你多保重,拜拜!」
封千里的頭像消失在OICQ中,他下線了。幸之霧對著顯示屏呆了好一陣,是不是天氣涼了的關系,她最近時常覺得很寂寞。
生命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什麼也不剩了。留在這里是正確的選擇嗎?十六歲的她也會懷疑自己的決定。
相對于一生的顛簸,寂寞的情緒倒是很容易解決,津庭叔出馬最適合解決此類難題。
「之霧!之霧,我是津庭叔,見到我開不開心啊?」
很久不見幸之霧,遠之又不肯把她往卓冠堂領,沒關系,津庭想到好辦法,那就是借著外出喝茶的名義,親自來「黑色風情」看幸之霧。
糟糕!幸之霧從吧台後面伸出脖子,一頓時又縮了回去。津庭叔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她今天掛了一臉彩,他卻來了,這不是成心讓她丟人嘛!
「呵呵!」幸之霧遠遠打了一個招呼,心下想著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逃過一劫。探出腦袋,她驚愕地發現津庭叔那雙墨綠色的眼楮珠子就停在她的鼻尖前。「呵呵呵呵……」除了干笑,她什麼也做不了。
「給我來杯咖啡。」津庭坐在吧台處,他自認這樣既不影響她工作,也不耽誤跟她聊天。「你好久沒去卓冠堂了,我要遠之去找你,他總說他忙,說你也忙。」
幸之霧用菜單擋住自己的臉,不停地點頭,「忙!忙!真的好忙哦!」
「所以我親自上門,這樣既不需要麻煩遠之,也不會耽誤你的時間,對吧?」津庭再往前湊上幾分,出其不意伸出手扳過她的腦袋,「讓津庭叔看看你有沒有變瘦,你……」
眼前這張臉非但沒有變瘦,反倒變胖了——腫得跟豬頭一樣,她能不胖嗎?
津庭被她這張豬頭臉嚇了一跳,「之霧,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摔……摔傷了。」幸之霧搪塞著,她不想讓津庭叔功道她挨打的事,太糗了。
顯然,她將津庭醫生當成了傻瓜,「你根本不是摔的,這里……還有這里……還有這里都有手痕,你跟人打架了?」
「沒有!」她怎麼會跟人打架呢?沒有多余的錢負擔醫藥費了,可如果津庭叔再追究下去,就要露餡了。還是忍一忍,擔下來吧!「呃……是!是跟人打架了,我一時心情不好就跟人打了起來。」
不對!她閃乎的眼神一再地告誡津庭,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為什麼她要隱黼?難道這件事跟遠之有關?
「之霧,告訴我實話,這件事是不是因遠之而起?」
不能說!說出來就太丟臉了。
不說?沒關系,津庭轉過身進了內堂,避開幸之霧叫來了店長,「我叫你好好照顧之霧,我說了,她出了什麼狀況隨時跟我說。她現在傷成這樣,你都不告訴我?」
甭看平日里津庭叔一副好商好量的模樣,他在堂里的地位舉足輕重,得罪神得罪鬼,寧可得罪少堂主,也不能動他半分一毫啊!
店長連忙推卸責任,「之霧小姐為什麼會受傷,我真的不知道,而且這件事我已經第一時間告訴少堂主了。不信,您可以去問少堂主。」
「遠之知道?」這件事越來越奇怪了,以遠之對之霧的關心程度,她傷得這麼重,沒道理遠之不出面干涉啊!現在這叫怎麼回事?
廢話少說,先找到遠之,一切不都清楚了嘛!說不定,他已經找到了傷害之霧的人。
津庭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連之霧都未看清,他已經消失在夜色中了。
被他知道了,真的好糗哦!
可是……內心里……其實……幸之霧……還是……有些……慶幸這件事被他發現,這證明用不了多久豬頭也會知道她受傷的事。
如果他對她有一點點的關心,一定會來看她的。好久不見了,她還真有點想他。
豬頭,你會不會想我呢?
☆☆☆
「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之霧受傷的事?你還知道些什麼?」
津庭完全不敢相信,遠之果真了解幸之霧受傷的始末,卻還能平靜地坐在這里,為阿貓梳毛。
「這有什麼大不了?她挨打那是她的事,我為什麼要參與其中。她又不是堂里的兄弟,跟我更是沒有任何關系。」
「遠之!」津庭覺得氣氛不對,遠之似乎刻意撇清跟之霧的關系,到底是什麼事讓他的態度忽然之間大逆轉。
「貓貓!」她天天跟在遠之後面,又和他一起在孟袁中學上課,她應該知道。「你不準瞞我,將遠之和之霧之間的事一五一十告訴我。」
「少堂主和幸之霧?」朵貓貓打起糊涂賬來,「少堂主和她能有什麼事,大家同學一場,班里的女生多了,少堂主不可能每個都注意。而且少堂主已經很久沒去班里了,還能有什麼事?」
隨著津庭叔越來越擴散的瞳孔,朵貓貓赫然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秘密。
「遠之,你很久沒上課了嗎?怎麼我都不知道?」
「最近堂里比較忙,所以我就沒去了。」卓遠之義正詞嚴,絲毫看不出撒謊的痕跡。
以為這樣就能將津庭蒙騙掉?為什麼每個人都將他看成純潔無暇,不諳世事的笨蛋?「遠之,別找理由,你為什麼不去學校我可以不問,但你既然決定了要去上學就要認真讀完這三年,听見了沒有?」
卓遠之連忙打起哈哈來,「是是是,我听見了,我一定照做,一定。」
他趁機站起身恭送津庭,「你去擎天樓看看吧!說不定父親正等著你呢!走好……不送……」
「不用送了,我還有點事要去找英冠,你趕緊忙你的……」津庭前腳已經跨出門去,後腳又留在門里,「等等!不對啊!我們正在談之霧的事,你怎麼把我往外推。」
梅非斯特盡顯惡魔魅力,「我沒有推你,是你自己往外走的——不信?不信你問貓貓。」
還用得著問貓貓,這丫頭從小就和遠之一個鼻孔出氣,問她只能再給自己破碎的心靈插上一把刀。「我不管你怎麼樣,反正之霧的事你一定要管一管。好好一個丫頭,被人打得跟豬頭一樣,你要是再不管,說不定她的小命都沒了。還有……」津庭瞥見一旁滿臉掛著不屑一顧的朵貓貓,忽然住了口,「還有,我晚上再來找你談吧!」
卓遠之已經什麼都听不見了,耳朵里掛著那聲「豬頭」久久蕩漾,揮之不去。
她最愛叫他「豬頭」,真搞不懂,他哪里像豬?
「少堂主,少堂主!」阿土連喊了兩聲,終于喊回了卓遠之的注意力,將手里的文件往前送去,他恭敬地報告。「毆打之霧小姐的人已經查出,另外還有一個消息,已詳盡地記錄在案,少堂主請過目。」
卓遠之低著頭看報告的時候,朵貓貓竟然不自覺地緊張起來,明明和她沒關系,她只不過見死不救,還把幸之霧往虎口里推了推而已,她有什麼錯?再說了,秦彬彬這個笨美人,听見她的慫恿不僅不動手,反而放過幸之霧,那個笨蛋!
殊不知錯過這次機會,以後很難再向幸之霧下手了,再怎麼說她也是少堂主的命定之人,少堂主看到她受傷一定會派去專人保護,決不會讓這種疏漏出現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