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神受騙上當不是第一次了,會信他才有鬼呢!
不信就不信吧!車鬼一個手刀,劈暈她直接拖出去。看在戰野心里直犯寒,「你就這麼對她啊?」
車鬼白了他一眼,直截了當地把麻煩丟給他,「要不……你繼續看她為你表演月兌衣舞秀?」
戰野的答復是︰「你還是直接將她劈死吧!」
這叫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何況他又不認識她。
☆☆☆
車神站在戰野的房門外,好半天不敢進去。那種忐忑的心情是從來沒有過的,就怕……就怕他一覺醒來,還是沒能想起她。
到底要不要進去呢?
還是進去吧!反正早晚要面對,或許他的腦震蕩有所好轉,已經想起她了呢!
抱著希望,車神正要推門進去,有抹人影蹭著她的身子向樓上走來,「早上好!」
是戰野!他微笑地向她打招呼,一定想起她是誰了。車神一陣激動,「你這麼早就醒了?睡得好嗎?頭還痛嗎?」
「你怎麼知道我頭痛?」
戰野細細打量著她,車神的心中頓時起毛,不知道接下來他會說什麼,更不感相信自己的心情竟然隨著他的話語而轉變,「你……」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好像沒見過你嗎,先生?」
先生?他叫她先生?不好的預感從車神的心里鑽出來,一發不可收拾。
戰野完全看不懂她的心思,繼續自說自話︰「你是車家的朋友嗎?你來找人?車鬼就在樓下,車王叔好像出去了,你要是找他就到樓下坐一會兒吧!哦!你不認識我,是不是?我是來這里打工的暑期工,你叫我‘戰野’好了。」
他不認識她,甚至于一覺醒來,他將昨天跟她有關的所有信息都一並忘記——他的遺忘,很徹底。
她不信,不信他這麼絕情,一個普通的腦震蕩治愈了他的面容健忘癥,代價卻是讓他忘記了她,而且還是「轉身就忘」,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這算什麼?
抓住他的衣服,她死也不放,「戰野,你不可能忘了我的,你在裝是不是?你在試探我的反應,對不對?我不是什麼先生,我是女生,我是車神,你到底記不記得我?」
戰野漠然地搖著頭,滿臉復雜的表情是被她嚇的,「我道歉,我看錯了您的性別。現在,你能放開我了吧?」
除了放手,她似乎什麼也做不了。就像近二十年來,除了卓遠之、度天涯和她,戰野從來沒有記得過任何陌生人的面容似的。就算他不希望自己有這種特殊的缺陷,可說到底他還是改變不了什麼。
如今這種缺陷縮小範圍,只定點在她一個人身上,她又能抱怨什麼呢?至少,在戰野心目中,她仍是特別的那一個,特別陌生的那一個。
望著他的背影,她坐在樓梯上撐著腦袋發呆,怔怔的目光不受她的控制,她的腦袋空空。努力想弄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卻又什麼也想不起來。
冰箱里有六十二度的紅星二鍋頭,拿在手里,她不停地往嘴里灌,一口接著一口,濃烈的酒精為什麼讓她醉不了?
酒精的刺激讓她鼻子酸酸的,不是酒精味,卻是酸楚——這酒一定變質了,竟然醉不了人,卻讓人鼻子發酸。
車神氣惱地將酒瓶拋開,沒有傳來瓶子摔碎的聲響,它落在了車鬼的手中。
「六十二度紅星二鍋頭,神,你心情不好?」車鬼從外面回來,迎面看到的就是她這副痴呆的表情。像一只思春的小花貓,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妹妹流露出如此女性化的神色。
湊上去,他的表情近乎取笑的意味,「你在想小戰啊?」
「誰會想他?」車神堅決不承認,這麼丟臉的事,她怎麼能認賬。
「別騙我了。」昨晚當她得知戰野不認識她的時候,你瞧她那反應,說不在意騙鬼呢?連他這只鬼都騙不了,「喜歡人家就承認,干嗎這麼別別扭扭。」
說到底還是妹妹不好,「人家喜歡你的時候,你跟人家耍別扭,死不承認。現在倒好,人家不記得你了,對你完全沒有那種意思了,你還跟人家耍別扭。要不是你,他也不會腦震蕩,更不會忘了你,這就是不珍惜愛情的結果。」
「你煩不煩啊?」車鬼每句話都戳到車神的痛處,她越是不想面對的過錯,他越是提出來說,听在她心里直冒火。
為了妹妹的幸福,主要是因為難得一次抓住機會可以擺出「我是哥哥,你該被我訓」的架勢,車鬼堅決發揮一下教育家的口才。
「我要是你,我就去幫助戰野恢復他的記憶,無論如何一定要讓他想起你。就算想不起來也沒關系,你應該努力讓他重新愛上你。既然他已經愛上你一次,說明你的個性對他來說非常具有吸引力,再愛上一次又有什麼關系呢!去吧!去吧!一定要讓他……」
教育家的口才死在半道中,主要是因為教育家的脖子太脆弱了,車神出其不意的一個手刀,就讓他兩個小時之內都保持沉默。
拍拍手,車神蹭掉一手的晦氣,「昨晚你劈我,今天輪到你被劈了。」
這叫君子報仇,一天就夠。
☆☆☆
車神晃晃蕩蕩地游到了門市,抬眼就看見戰野正幫一個女生修理摩托車呢!
他會修車嗎?在車神的記憶里他只有改裝機械和編程的功能,沒見他修過車啊!
戰野修車的功夫到底有多高桿,車神是不知道,但她非常清楚地看到蹲在地上的戰野正不時地抬起頭往上看——上方是人家女生超短裙和修長的美腿。
好你個變態男,變了是不是?
車神走上去,不動手,直接拿腳將他踹到一邊,「變態男,你少在這兒給我丟人現眼。」
她的動作不僅傷了戰野的自尊,也嚇了一旁的女顧客。她眼楮不打轉地望著車神,冷不丁冒出一句︰「這個車行的人就是這種態度嗎?」
「不是不是!」車神趕緊給人賠禮道歉,「他偷看你是他的不對……」
「什麼偷看?」女顧客一臉不屑的表情,「我穿成這樣當然就是讓人看的,我身材好,我願意讓人看,關你什麼事?我問你,你是這家車行的嗎?你怎麼能這麼粗暴?你想嚇我是不是?真沒見過你這種人!」被惹惱的女顧客也不修車,將車丟下,交代了戰野幾句,打車走人了。
啊?車神的腦筋打了一個結,好半晌沒反應過來。她指指自己,再指指女顧客的背影,滿臉茫然,「我這是幫你說話,不想你被人家的眼神吃豆腐噯!你居然……」
沒人領她的情,戰野更是用一種萬分不解的殺人目光瞪著她,「你是誰?你憑什麼踹我?給我一個足夠的理由,否則我馬上踹回去。」
才一轉身的工夫,他又不記得她是誰,他居然還要將她踹回去?車神火氣更大了,扯開嗓門向他叫囂︰「我是女生,我叫車神。」
她是女生,她叫車神很了不起嗎?干什麼叫這麼大聲?戰野捂著耳朵,好不容易恢復了正常听覺功能,下一刻他抬起腳,極其陰狠地將她踹到一邊,完全不留情面。
車神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會出腳反擊,被他踹到牆邊,她仍未反應過來,口里只是喃喃念叨著︰「你踹我……你踹我……你居然踹我……」
「告訴你,我最討厭別人用腳踹我了。」戰野忿忿不平地扭頭去改裝摩托車,嘴里還嘟囔著,「我爸都不用腳踹我,你居然踹我,你以為你是我的誰?」
車神呆呆地望著他的身影,他踹得不重,身體不覺得疼,心卻格外沉重。她是誰?她憑什麼踹他?憑什麼管他是不是偷看別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