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神用力、使力地吃飯,堅決不買老爸的賬。車鬼再接再厲,力爭將妹妹推銷出去,換取穿粉紅小內褲的智能機器人。
「我說妹啊!你就陪戰野小兄弟出去轉轉吧!讓他熟悉熟悉這周圍的環境——說實話,我們這里也挺亂的,要是你不陪著他,保不準他繞一圈之後會流著血回來。」
這位大哥說得好可怕,戰野瞥瞥車神,她埋頭苦吃,像是跟誰賭氣似的,「既然外面這麼亂,那我們干脆不要出門散步吧!吃完飯,睡大頭覺好了,這樣最安全。」
「睡覺好啊!」老爺子第一個贊成,「吃飽就睡這簡直是神仙過的日子。」
車鬼趕緊站在老爹的立場,一個勁地點頭,「對啊對啊!吃完飯直接睡覺,咱們家也不算很大,為了節約地方,就讓戰野跟你一起睡吧!看他那麼老實的樣子,絕對不會欺負你的,我倒是怕你欺負人家。」
「而且看你這副……啊!」車王月兌去父親的身份,以男人的眼光上下打量著女兒,實在懷疑死了多少年的老婆當年生的是不是一個兒子,「如果你的身材能再好一點,小戰也許還有對你下手的,否則任何男人看到你這副樣子,就是欲火焚身的猛男也會在一瞬間變成柳下惠。」
「砰!」
筷子撞擊碗的聲音刺傷著車王父子倆的耳膜,兩個男人,一老一少,用同樣的表情望著車神,大有舉手投降的意思。他們表情中的驚恐讓戰野察覺到危機所在,果然,來了!
車神旋身走進廚房,回來的時候手里提了一瓶二鍋頭。車王、車鬼父子最了解她的習慣,火大自用火來澆,六十二度的紅星二鍋頭最符合她的標準。
擰開瓶蓋,車神咕噥噥喝下一大口二鍋頭,隨即咆哮如牛︰「你們倆有完沒完?」她左右開工,同時拎起父子倆的耳朵,像一個嚴厲的老師,教訓著頑皮的學生,「居然要把我賣出去,你們倆還想活嗎?」
「我們這也是為了你好啊!」車王極不負責任地推卸責任,「你都一大把年紀了,你看看隔壁的叉叉有多少男生追,再看看你,別說是男生,連一只公蚊子都不靠近你。」
戰野冷不丁地補充一句︰「蚊子本身就是母的吸人血。」
「你看你看,人家小戰都有智慧,連蚊子的性別都能搞得清楚,跟這樣有才華又有學識,長得又細皮女敕肉的男生在一起,以後生出來的寶寶一定也比較聰明,可以改變我們車家的劣質血統。」車鬼一個勁地替戰野賣吆喝,自己的耳朵卻痛得不行——如此粗野的女生會有男人肯要才奇怪呢!
車神加大力度,就不信堵不住這兩個人的嘴,「你們想讓我嫁給他是不是?你們可別後悔。」咕嘟,六十二度的紅星二鍋頭去了半瓶。
車王腦筋轉了轉,「後悔?你能嫁出去就解決了你老爸我這一生最大的心結,我怎麼會後悔呢?」
「你一定會後悔!」車神跟他們倆打包票,「你們還記不記得警察署長姓什麼?」
身為黑道一分子,對于警察署長的姓名,車王就像對孫子姓名一樣了如指掌,「姓戰啊!」跟這小子一個姓噯!巧合!
車神再問︰「那反黑組組長戰來又姓什麼?」
「廢話,你都說他叫戰來了,他還不就姓……」車鬼望著戰野,口氣硬了起來,「小子,你不會跟警察署長和反黑組組長有什麼關系吧?」
戰野做了一個戰家的標志性動作——抓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警察署長戰連是我爺爺,而反黑組組長是我三叔。如果你問警察局長,那是我爸。如果你問掃毒組組長,那是我五嬸,還有……」
別有了,他的腦袋就快不保了,再有——什麼也沒了!
戰野甚至沒來得及用他的瞬間計算法測算車王、車鬼的運動速度,已經發現一把手槍和一把修車的起子頂上了他的太陽穴和頸動脈。
他甚至沒來得及咽下嘴里的飯,生怕動作幅度稍微大點,子彈就穿過他的腦子,起子也戳穿他的氣管,「慢點!你們倆的手穩點,就是要我的命,也讓我死個明白啊!」
「你不說,我們也會問。」車王可不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沒有要人命的權利,只是想知道他來車車行的目的,「說!為什麼來我家?」
「為了打工賺學費啊!」戰野一窮小子,花多少錢都得自己掙,放暑假了,設在羅蘭德學院內的特洛伊酒吧暫時關門,他當然得另謀一份差事。
車鬼怎麼會相信這種鬼話,「你可是戰家的小孩,你會缺錢?你是來做臥底的是不是?你想借著我們家鑽進卓冠堂是不是?」
「你們家跟卓冠堂有聯系?」車鬼自報家門,戰野只好順藤模瓜模上去。
這下可急壞了車鬼,「不管你是不是來臥底的,你知道了我們家和卓冠堂的關系,你必須死。」起子殺人這將是二十一世紀一項全新的殺人方法——小朋友們請注意,切勿模仿。
車神不得不感嘆車家的遺傳基因或許真的不大好使,要不怎麼冒出來這麼一個傻冒哥哥?「行了行了!別拿他的小命開玩笑了,我敢發誓這個變態男絕對不是臥底。」他壓根用不著,想知道卓冠堂的消息直接給卓遠之打個電話,再不然讓朵貓貓回憶一下她的青少年生活,多省事啊!
車王仍不相信,「戰家可是我們卓冠堂在白道的最大對頭,萬一這小子對堂主、少堂主不利,我們車家可就成了卓冠堂的千古罪人了。」
「我不會對卓遠之不利的。」戰野舉手報告,「我頂多也就是偷偷懶,輪到我值日的那天將打掃衛生的工作全推給卓遠之;偶爾他帶了好吃的東西來,我偷嘴,趁著他不注意全部吃光,害他沒得吃;遇到英語作業能找機會讓他代勞,千方百計也要逼他就範;有便車可以搭,能省下點汽油錢,我堅決要坐他的車回家;每次他讓我給我堂妹,也就是他侍從貓貓帶東西,我總要瓜分點……除此之外,我好像沒做過什麼對他不利的事。」
听他嘮嘮叨叨說了一大通,車王實在有理由懷疑他根本不是戰家的子孫,怎麼看怎麼多了那份身為狐狸的奸詐氣。
車鬼倒是從他的話里找到了一個信息︰「你跟我們少堂主認識?」
「還住一棟寢室,熟得不能再熟呢!」車神將剩下的六十二度紅星二鍋頭倒在手上,讓濃烈的酒味摩擦著短得立在頭上的發,那表情頗似戰家的標準動作。
這麼說來,「你不是臥底?」
「那你來我們家干什麼?」車王強烈好奇。
已經說了是為了打工賺錢,為什麼他們就是不信呢?戰野想了想,再找一個他們可能相信的理由,「再就是為了她嘍!」他遙手一指將矛盾的焦點直接指向車神。
「我?」
車王和車鬼對望了一眼,同時奔回屋里找鞭炮——
「妹妹終于能嫁出去嘍!」
「孩子她媽,我死了以後終于有臉見你了。咱們的女兒……終于……有……人……要……了!」車王激動地跪倒在地上,仰望著蒼天發出陣陣吶喊。
沒這麼夸張吧?車神瞪著戰野︰變態男,誰要嫁給你?
☆☆☆
「來來來,小戰,你工作了一上午,趕緊喝點飲料解解暑。」
車鬼將一瓶看似可樂的東西遞到了戰野手上,擦了擦手上的機油,他想也沒想,接過來就往嘴里灌。
「噗——」
他將褐色的液體全都噴了出來,不時地擦著嘴,他想搞清楚,「你給我喝的這是什麼?怎麼?怎麼有一股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