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霧走上前,拉住卓遠之的袖子,這里理理,那里拉拉,她像個送丈夫去出席宴會的小妻子。
「你放心去吧!這里有我呢!」她給他同等的承諾,這是一起飛翔的交換條件。
「可以了!」卓遠之拉下她的手,「這樣就可以了。」
拉開門,他沒有再看她,阿貓跟在他的腳邊,他們成雙成對去出征。
就在此時,一道驚吼吼住了他的腳步——
「我不許你去!」
「貓貓?」卓遠之驚愕地看著面前這個張開雙臂攔住他的女生,「貓貓,你不去照顧爸,你待在這兒干什麼?」
「我不許你去救亦悠,我不許你一個人去。要去也行,你帶上堂里的兄弟。」她可不要他去送死。有能力伏擊津庭叔、有辦法殺傷堂主,可見那群人絕非等閑。對方毫不掩飾藏匿地點,顯然早有準備。
連堂主這麼厲害的人物都因此而受傷,她不敢想象卓遠之單刀赴會將會是什麼結局。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跟她一起長大的他,就這樣從此消失。
她的擔憂卓遠之豈會不知,但他心意已決,誰勸也沒用,「我有能力帶回亦悠,你就不要再為我擔心了。有這閑工夫還是去陪著爸吧!他好久沒見到你了。」
自從朵貓貓回到親生父親的身邊,卓英冠就很少能看到她。有時候他甚至刻意不去見她,只為了讓她早些習慣跟親爸爸在一起的日子。他的用心良苦,她可知道?
知道!朵貓貓都知道,就是因為明白,她才要幫卓英冠留住兒子,「要知道你的命不是你一個人的,現在堂主受傷,如果你再有個萬一,卓冠堂怎麼辦?堂主怎麼辦?幸之霧和優優怎麼辦?」我怎麼辦——最後一句她永遠只能在心底發問。
拉住她,他平靜地說︰「我不會有事的,這些年來,大大小小的戰役,我經歷得還少嗎?你什麼時候看過我出事?」「誰說沒有?」朵貓貓忍不住揭他的短,「你出事的幾率還少了,別的不說,就說那次幸之霧被綁架,你也是獨自一人去救她,結果呢!她昏迷不醒,你大傷小傷,傷得還不夠嚴重嗎?這次又是同樣的情況,我不要你再受傷。你如果真的要去,就帶上眾弟兄。」
如果可以帶,他早就帶了。問題是,對方擺明了設下陷阱,他不能帶著弟兄去送死,更不能拿亦悠的生命去冒險。他獨自一人,面對危險還容易逃月兌,要是帶著一群生死與共的弟兄,他反倒有可能因為考慮太多而錯失救出亦悠的良機。
重重顧慮全寫在他深鎖的眉尖,朵貓貓看得見。一計不成,再使一招,「那你就帶我前往吧!」她的功夫是他教的,她的實力他最清楚,比阿土或許差一些,比卓冠堂一般的弟兄卻好上許多,「帶上我,萬一遇到危機也好彼此照顧。」
「你不會想借此機會接近我老公吧?」之霧擺出一副大老婆的架勢,吆喝著教訓起窺視她老公的騷狐狸,「我警告你哦!不要妄想瓜分我老公,他可是有兒有女的人。」
「你老公是香餑餑呢!以為人人都想分一口。」這種時候她居然能想到這些有的沒的,她不愧是幸之霧啊!朵貓貓氣得又想揍她,但還是保留一點兒力氣吧!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怎麼樣?同意嗎?你要去就帶上我。」
這是朵貓貓想出的最完美的計劃,卓遠之卻用一個字給予評價︰「不!」他不同意,「計劃依舊,我和阿貓一起去,你在卓冠堂守著爸和津庭叔,萬一發生什麼意外,你還能保護他們。」
「可我想保護你啊,我不想看你有事,你明不明白?」
之霧翻了一個白眼——喂!你不是女主角好不好?你要是說出這樣的對白,我說什麼?你當我是死人啊?
包過分的還在後頭︰卓遠之居然當著她的面抱住了朵貓貓,輕聲細語地告訴她︰「我也不想你有事,你明不明白?」
哦!之霧蹙眉,她現在手里要是有把刀,用不著去綁匪那兒,他們倆都會徹底沒事的。
她正火燒心頭,突然發現卓遠之露出古怪的表情,他想干嗎?
不干嗎!點穴而已!
「卓遠之,你……」朵貓貓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擁抱竟是為了讓她留在原地。
卓遠之笑得很奸,那是一個非常符合梅非斯特這個稱號的表情,「十分鐘以後穴道會自行解開,你就乖乖地留在這里陪爸和津庭叔吧!我不在,他們就是你的責任。」
叫上阿貓,卓遠之告別為他擔心的眾人,走向自己的戰場。目標是平安地將亦悠帶回來,這是他身為父親的責任。
爸爸,這兩個字不是白喊的。
6月16日pm︰6點34分
卓遠之已經離開一段時間了,在這段時間里,幸之霧做了很多事。她看了一些書,去擎天樓看望了一次卓爸,幫午覺醒來的優優洗了一個澡,她自己也在浴白中放松了一下神經。
罷剛喂優優吃完晚飯,她總覺得今天過得特別慢,時間一格格地爬著,好像永遠爬不到頭似的。
拍拍優優鼓起來的肚子,之霧確定她吃得很飽。就算一餐兩餐不吃,也餓不死。很好,這樣她就可以放心地把她交出去了。
「優優,要不要跟媽媽去看爺爺他們?」
下午去的時候,卓爸正睡著,現在該醒了吧?之霧決定帶優優去她爺爺那兒,「咱們走嘍!」
不用叫,一直守在外廳的阿土見到她們母女倆立刻迎了上去,「去哪兒?要派車嗎?」
「我帶優優去擎天樓看她爺爺,你也一起來吧!」
不用她吩咐,阿土也會跟著去,她們母女倆現在是他全權的責任,「我去開車。」
卓冠堂後堂非常大,擎天樓和她們住的邀海軒若是走路,怕要走上半個小時呢!開車方便點兒。
以往之霧都會坐車過去,今天她卻想抱著優優散步,「咱們就這麼走過去吧!也不是很遠,我也該活動活動了,每天坐著沒事都長肥了。」
「你不胖。」話一出口,阿土就後悔了,他身為少堂主的第一保鏢,一言一行嚴格遵守保鏢的限定。听說少堂主上一任保鏢就愛上了少堂主看中的女生,他記得那個保鏢叫……赫奔。
之霧沒太在意他的反應,抱著優優,她慢慢地向擎天樓走去,「你跟著卓遠之多少年了?我記得我和他讀同一所高中的時候,你就跟著他了。」
「我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做了少堂主的第一保鏢。」他跟了少堂主十年,可做第一保鏢卻是從少堂主十四歲時起,那一年他二十歲。
他認識卓遠之的時間比她都長呢!之霧不無感嘆,「那你一定比我更了解他,像他小時候的事,你肯定比我知道的更多。貓貓跟他一起長大,你保護了他這麼多年,津庭叔和卓爸更不用說。唉!整個堂里,好像就我對他了解最少。」「了解不一定是理解。」從最初的相識到結成夫婦,生下亦悠和優優,阿土看著幸之霧和卓遠之一步步走來,「少堂主曾說,這世上惟一能讀懂他心的人只有你一個。」這也是少堂主排除九個分堂送來的少堂主夫人人選,堅決選擇她這個白道大律師的女兒為妻的原因。
他的話讓之霧信心倍增,「也許吧!也許我真的讀懂了他的心,所以我們才會在一起,所以我才會想和他一起飛。」
少堂主夫人說什麼呢?阿土完全听不懂。少堂主何許人也?這世上有人能和他一起飛嗎?更別提面前這個不懂武功,連自衛能力都不夠的小女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