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先解決面前這堆「貓的便便」比較重要,用手中的佩劍指著榴賨,他像對著一個有著萬古仇恨的壞人,「拿走拿走,快點兒把這惡臭的東西拿走。再燻下去,阿狗身上的毛都要掉光了。」
已經開始掉了啦!阿狗苦著一張狗臉……不!是苦著一張狼臉對著深深眷顧它的王儲殿下——人家不要了啦!人家不要年紀輕輕就戴假發了啦!快點兒把這東西……把這臭臭的東西拿走了啦!
瞧你那樣?嫌這嫌那的,連做公狗的資格都不夠——阿貓額頭的皮毛皺成一條條皺紋,綠瑩瑩的眼對面前這個白呼呼的東西完全加以漠視——它倒覺得這長得跟刺蝟一樣的東西挺香的,很好聞的樣子,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黑爪子對著榴賨抓來抓去,完全將戰野耙頭的那一招學得淋灕盡致。在阿貓的幫助下,天涯徹底遠離榴賨的襲擊。戰野還好意提醒道︰「你確定你真的不需要用榴賨來以毒攻毒一下嗎?不要勉強哦!反正人家送都送來了,你就別浪費了嘛!」
「不要!堅決不要!絕對不要!說什麼也不要!」為了證明自己的雞皮疙瘩已經全軍崩潰,天涯還以手模臉,以作證明,「小紅疙瘩真的都不見了,我現在還會忍不住偷偷看這里——看這里!看這里!看這里!」
「你當你在做廣告呢!」戰野依稀記得剛剛天涯冒出來的那幾句是某廣告詞,不過細細打量著天涯那張美到絕倫的面容,皮膚白皙得真像廣告模特一樣,「天涯,你臉上的雞皮疙瘩真的全部退下去了噯!」
「哈!我怎麼會撒謊。」王儲殿下得意的本性再度暴露。
戰野模模下巴,像是在思考什麼,「以前你要是聞到榴賨的味道一定會起雞皮疙瘩的,這次居然一顆也沒長,這不是太奇怪了嘛!」
對哦!要是換作從前,天涯聞到這種貓便便的味道準會舊病按發。像上次,只是不小心聞到阿貓的排泄物,他都與雞皮疙瘩奮戰了三個小時。今天居然毫無反應?難道……難道被魚腥氣燻過了,他對難聞的氣味就有了抵抗能力,不再輕易起雞皮疙瘩了?
難道真是如此?
戰野只覺得金發從眼前一閃而過,定楮望去,天涯已經消失在303寢室搖搖晃晃的門邊。
「他……他又干嗎?再去聞魚腥氣?」
他又不傻,給自己找麻煩的事才不做呢!他要去學院醫務室找小舅舅度一舟,也許他能為他解釋清楚。如果他真的徹底擺月兌雞皮疙瘩的困擾,那小矮魔女也算功德一件。
只盼小舅舅能給出準確的解答——天涯哪知道,此時度一舟正在醫務室里為另一個人準備答案呢!
砰!
!
咚——
巨大的響聲一陣強過一陣,一聲更比一聲接近他的身體,度一舟掙扎著起身,想從床頭櫃上模出眼鏡,細細瞧個清楚。
眼鏡剛掛在鼻梁正中間,還沒來得及推上去,沉重的物體已經壓在了他大字形的身體上。
就算他瞎了眼,他依然感覺得到女性完美的曲線和滑女敕細致的皮膚正緊慰著他的身體。還有那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水,不是洗發劑,不是護膚品,那是一個女人獨有的香氣。
她叫火曦。
「你居然毫不驚訝我的闖入。」
為什麼要驚訝?她已經闖入了,再怎麼驚訝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而且以她惡劣的個性,八成就想看看他驚慌失措的模樣,他又怎能讓她得逞呢!
她該明白,男人不是她可以隨意玩弄于股掌之間的玩具,至少他度一舟不是。
出動的第一招就沒能取得預期的效果,火曦顯得有些沮喪,這並不影響她後面的發揮。反正她準備了一大堆計劃等著他,就不信他不會被嚇到。
「最近醫務室的工作忙嗎?」
「還好,跟平時差不多吧!」快放假了,醫務室顯得有些冷清,不過他依然需要嚴守崗位,這是醫生的職責。
說話間度一舟挪了挪身體,發覺兩個人保持這樣的姿勢說話有些累,「你能不能起身?這樣我比較好說話。」她的胸部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火曦倒是難得順從,竟順了他的意,稍稍挪動著自己的身體。不是從他的身上挪開,而是以自己飽滿的曲線摩擦著他結實的身軀——她成心要折磨他,他知道的。
「這樣可以了嗎?」
再糾正下去只會引來更多的麻煩,度一舟扶了扶眼鏡,雙手交叉墊在頭的下方,他安靜地看著她。
「醫務室不太忙,是不是意味著你很有空?」
她話中有話,度一舟小心防範,「學院派你來做工作調查嗎?要把我這種沒多大用處的人給‘炒’掉?」
「如果我真能讓你被羅蘭德學院‘炒’掉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拉你做我的私人醫生,只為我一個人看病。」她的手掐在他的脖子上,認真地做著示範,「我可以徹底掌握你。」
撥開她的手,他在無形中讓自己擺月兌她的控制,「堂堂火氏企業的大小姐多的是私人醫生跟前跟後,像我們這種江湖野郎中包扎一下小傷口還行,哪有資格為大小姐效命。」她的控制欲太強,當她的私人醫生會很累。只是不知道她是對所有的人都如此,還是只對他一個人有佔有欲——他懶得知道,跟他又沒什麼必然的聯系。
火曦不是笨蛋,瞧出他在刻意避開話題,她索性直接進入主題︰「如果你最近不太忙,找個時間我們去登記吧!」
「登記?」度一舟平穩的心跳亂了一拍,迅速又回歸到正常頻率,「登記什麼?你在學院里丟什麼東西了嗎?你可以跟宇文浪那小子打聲招呼,相信他很樂意為美女效勞的。」只是不知道會不會被朵貓貓嘲笑就是了,那小子最近跟貓貓走得很近,都很少看到他去特洛伊酒吧泡妞了。羅蘭德學院顯然又少了一道可愛的風景,真是可惜得很啊!
他那漂移的眼神都在想些什麼呢?火曦托著腮,定定地望著他。接下來,她要好好關注他的表情,不能錯過每分精彩,「登記——咱們登記結婚吧!」
度一舟的眼鏡閃過一道混沌的亮光,片刻後回歸正常,他用更為平穩的聲音回答她︰「我還沒有起床,牙沒刷,臉沒洗,你居然跟我提出這種尖銳的人生大問題。是不是有些過了?」
「你當你在拍《大話西游》呢!」他也會說出這種台詞,對他的認識,火曦更上一個台階。很好!他越來越有趣了,跟她想象中需要的丈夫人選越來越接近。
不用?嗦,就是他了,說定了。
用手掌連番拍打著他的嘴巴,她要他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嘿!《大話西游》已經拍完了,這里是現實世界。」
撥開她的手,他不喜歡變相地被女性打嘴巴。他很清醒,用不著她消耗卡路里將他打醒,「倒是你,你確定你是清醒的嗎?一大早跑到男人床上來要求登記結婚,火曦,你在夢游嗎?」他用彎曲的手指敲打她的腦門,強制性地命令她——「別鬧了,大小姐」。
誰鬧了?她可是清醒得很呢!揪住他的手,她自小練就的女子防身術可不是用來裝飾的,「結婚,不結婚,只是你一句話的問題,有這麼難嗎?」
說一句話當然不難,問題是——
「我說不結婚,你會接受嗎?」
「不!當然不接受,我那麼優秀,你為什麼不願意跟我結婚?」
瞧吧!度一舟翻了一個白眼,早就知道情況會變成這樣。她大小姐作的決定什麼時候容別人否定了,想要拒絕這門婚事,他難逃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