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啊!煩得他都快像阿狗一樣掉毛了。
「你去問戰野,車神鐵了心去參加那天的晚宴,戰野一定比我更不想去。你不妨先解決了他,再來問我。」將麻煩推給戰野,天涯發覺自己跟梅菲斯特一樣壞。
幸之霧望著沉浸在陽光中的戰野不覺皺起了眉頭,晚宴請的客人不多,怎麼一個個這麼麻煩?想當初她在英國的的候,哪里請客她跑得比誰都勤快,能節省飯錢,又能享受美食。只有那些吃飽了撐著的人才拒絕出席呢!
「喂!周末晚上六點,你必須出現在卓冠堂邀海軒——記得將這條消息輸入到小姐身體里的硬盤,讓她到時候提醒你出席。」
邀請人出席晚宴的口氣硬成這樣,她當她是撒切爾嗎?戰野的手耙了耙腦袋,他必須控制自己的拳頭別招惹不該招惹的女人,「就不能取消這餐飯嗎,幸之霧?」
他一句話讓幸之霧的眼球差點兒掉了出來,不容易啊!竟然記得她是幸之霧,中六合彩也就是這種比例了吧?
「你記得我是幸之霧?你真的記得?」她激動得想沖上去擁抱他,如果沒有小姐的虎視眈眈的話。
這有什麼好懷疑的,戰野翻著白眼,傻呼呼的模樣很符合現代人對「陽光男孩」的定義。「我當然記得你是誰,你不就是整天跟在宇文寺人後面,那個精明得不像話的記者團團長嘛!你叫幸之霧,我記得沒錯吧?」
沙發那頭王儲殿下毫無形象地掉倒在地,阿狗搶救不及,只來得及給主人當墊背,不用懷疑,它的毛掉得更多了。
幸之霧沉痛地抹了把臉,有些事是不能太較真的,否則她會氣得直接從陽台上跳下去。「好好好!你別管我是誰,你只要記得周末晚上六點整出現在卓冠堂邀海軒就行了。」
戰野听到「卓冠堂」三個字就像小姐的身體里發現病毒一樣,他渾身神經繃緊,處于高度戒備狀態。
「取消這餐飯吧!一餐不吃又不會死。」如果讓車神知道她心儀已久的卓冠堂少堂主就是卓遠之,他就離死不遠了。
「你還是不是男人?」幸之霧恨不得將他的耳朵揪下來,一個卓遠之不夠她對付的,規在又來個戰野,現代的男生怎麼比女生還沒用。「你能隱瞞一輩子嗎?趁這時候要車神面對現實不是很好嘛!」
「可現實如果是她愛上現實中的卓冠堂少堂主呢?」每道程序只有經過檢測才能面市,戰野不打沒把握的仗。「再過段時間吧!」
「你想等到你在車神心中的分量與她幻想出的卓冠堂少堂主差不多,再告訴她實情?」
戰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是個好辦法,我怎麼沒想到呢?」
天啊!讓我暈倒吧!
幸之霧開始懷疑卓遠之怎麼會跟這兩個人交上朋友,仔細想想,這也不奇怪,他們三個基本上都屬于同類——同樣古怪的類型。
戰野可不管她心里惦念著什麼,一個勁地尋找計劃實施的可能性。「天涯,你覺得幸之霧說的這招執行起來怎麼樣?我是說,等我在車神心中的地位跟她夢中的卓冠堂少堂主一樣高的時候,再告訴她,其實她夢中的卓冠堂少堂主就是我朋友卓遠之,然後我再……」
「哈!」天涯聳聳肩,很不符合王儲殿下的形象。自從來了羅蘭德學院,他的禮僅標準大為降低。
「別問我,我不是戀愛專家。」
直覺告訴他︰這招不靈。說出來戰野也不會接受,很多事除非親身經歷,否則即使知道過程是錯誤,也會等待那個並不被看好的結局,然後學著站起來——這大概就是成長吧!
只是,有些成長的代價是付不起的……
「你根本不愛車神,你對她完全不負責任。」
面對幸之霧的吼叫,戰野只有發呆的份,他不記得自己對車神做了什麼需要負責的事,干嘛被罵?可是沒等到度天涯認同的他,剛轉過身就听到她在咆哮。這讓他不自覺地想起了高爾基的《海燕》,大海咆哮也就這個音量了吧!
「你如果真心愛她,怎麼舍得看她對一個幻想中的人物步步淪陷?」幸之霧叫得很大聲,在氣勢上先壓倒跟電線桿似的戰野。
「你明知道她愛的卓冠堂少堂主就是卓遠之,你不告訴她;你明知道真實生活里的卓冠堂少堂主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模樣,你不告訴她;你明知道卓遠之對車神根本沒有意思,你不告訴她;你明知道這份感情對她來說是徹頭徹尾的虛幻,是永遠到得不到的幸福,你還不告訴她!」
她一句排比句壓到戰野的心上,壓得他頭也大,心也腫了。抹了一把臉,他滿臉沉痛地瞅著她。
「知道自己錯了吧?感到後悔了吧?自責到想自殺了吧?」
「不是!」戰野憋足了勁,痛苦萬分地嚷了起來,「你說話就說話,別把口水噴得我滿臉都是。」
度天涯的手滑了一下,幸災樂禍的笑容讓他手中的紅酒溢到了地毯上,染紅了阿狗多災多難的毛。
是可忍,孰不可忍。幸之霧非常確定即使車神不再迷戀卓遠之,也不會愛上戰野這個楞頭青。「我不管你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不過你記清楚了,這場晚宴絕對不會取消,以車神的脾氣也不會取消赴約,你就看著辦吧!」她懶得再跟這種人浪費時間,活該一輩子單戀人家得不到回應,沒人愛的命。
掉門,她這就要走,跟這種人再待下去,會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這不僅僅是幸之霧的離去啊!看在戰野眼中,仿如車神離他而去,永不回頭。他人高手長,伸出胳膊拉住幸之霧,像拽住財神爺似的,「別這樣,咱們好好談談,只要你不讓車神知道卓遠之是卓遠之……我到底在說什麼啊?反正只要你不讓車神知道她的夢中情人是梅菲斯特,你要我做什麼都行。」
幸之霧冷跟望著他,冥思苦想了一陣,地很認真地向他伸出手,「把你這個月打工掙來的錢全都給我,可以嗎?」
如果說卓遠之是梅菲斯特,她絕對是美女蛇。咬咬牙,戰野決定打落牙齒和血吞,「只要車神不知道卓遠之就是她的夢中情人,我這個月的血汗錢就交給你了。」
痹乖!他這麼愛車神,愛到連血汗錢都願意交給她?幸之霧不得不拱手說佩服,若換作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拿血汗錢換愛情的,更何況是那麼悲慘的單戀。
無奈地搖搖頭,幸之霧照樣往門外走,戰野慘兮兮地望著她的背影。「我都犧牲到這份上了,你還想怎樣?」
停住腳步,幸之霧拍拍他的腦袋,像撫模一條可憐的老狗。「忘了告訴你,卓遠之正在對卓冠堂的兄弟進行特訓,他發誓絕對不讓車神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兩個可憐的男人,被一個車神弄得疲于奔命,讓他們倆面對現實似乎比告訴車神她暗戀已久的卓冠堂少堂主就是卓遠之還難。「他比你更緊張,因為他比你更在乎你是否會徹底失去車神。」
不該說的,不該做的,幸之霧都說了,都做了。
接下來會怎樣只有看他們自己的了,沒有人能幫另一個人走完人生路,即使是血緣相通的人也無法做到,
門擋住了戰野的視線,原本篤定的決定在動搖,車神有權利知道事實的真相,而他沒有權利阻礙她的選擇。
「天涯,我是不是該告訴車神?」
天涯模模阿狗雪白的頭,太白的色彩讓人覺得眩目,太潔淨的地方容不下半點兒污漬。戰野對車神,他對卓遠之是不是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