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之霧需要將卓遠之的話一次理個清楚,「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今天看到的八卦跟昨天那個跳出來告訴我‘再不將鍋里的魚翻身,魚就焦得不能吃了’的八卦不是一個人?」
「八卦會跟你說這麼多話嗎?」卓遠之生活在卓冠堂這麼多年,每次八卦跟他說的詞語最長不超過五個。憑什麼之霧享受這麼高的待遇?
說到這兒,之霧就來氣,「我哪有享受這麼巨高級的待遇?他就跟我說了兩個字——焦了!我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等無語里八嗦解釋一通,煩得我一個頭兩個大,將無語的話壓縮成精髓,再望向油鍋里那條可憐的魚,正好符合八卦給我的佔卜——焦了,不能吃了。」
憋、憋、我憋憋憋。不能再憋了,戰野將含在口中的水直噴向幸之霧,誰讓她剛才當他XX的,現在就得忍受惡心的兒子在此作孽。
被噴了一身水的幸之霧張口就喊︰「卓遠之——」
「別叫我!」又不是他將水噴了她一身的。
「是你見死不救。」他竟然在戰野將要將水噴向她的時候,將她和戰野之間隔著的那份報紙抽了開來,這家伙心眼巨壞。
為了逃過一劫,卓遠之趕緊繼續話題,以此分散之霧的注意力,「並不是說你今天見到八卦跟昨天見到的不是同一個,而是說過一段時間就會有另一個八卦來取代前一個充當卓家的黑道勢力的佔卜師。」
「那前一個呢?」總不至于閑置在家吧?
「修養。」關于八卦一族的秘密,卓遠之知道的也不多,「听爸說,百年前‘八卦’一族因為它神奇的佔卜師而聞名,也因為這種力量而被很多人追捕,眾人都想讓這一族為他們效命。那時的族長選擇了卓家的黑道勢力作為他們的棲息地,也是為了給後世子孫安定的生活環境。從那時起,八卦一族就依附卓家的黑道勢力生存了下來。」
之霧爬到卓遠之身後的沙發旁,靜听著故事。有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就墊在她的身下,軟軟的,真舒服,「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沒有然後,然後八卦一族就為卓家的黑道勢力服務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能夠未卜先知的關系,大多數的族人都短命,而且越是佔卜師超凡的人過世得越早。」
卓遠之說得雲淡風輕,之霧听得驚心動魄,「不是吧?八卦……我是說預示我的魚會焦的那個八卦,他不會很快就要死去吧?」不要啊!那麼帥的帥哥就這樣死去,那是全世界女性同胞的巨大損失。拉過那毛茸茸的東西,她擦擦眼淚。
瞧她那梨花帶雨的樣子,卓遠之怎麼看怎麼覺得缺少了幾分哀痛的成分,「那是以前,現在八卦一族已經制訂了一套防止早夭的方式。每個族人佔卜一段時間,可能是幾年的時間,然後將這項工作交給下一個族人,一個傳給另一個,每一個泄露的天機都不算太多,他們也活得比從前長了許多。」
「哦!也就是說八卦帥哥會一直活下去?」
她那天真爛漫的樣子看在羅蘭德三騎士的眼中,著實有些別扭。她心里又在打什麼算盤?不會又是拍帥哥照片拿出去賣錢吧?
「怎麼會?我不會打任何壞主意的。」她一邊保證一邊拿身旁那個毛茸茸、溫溫軟軟的東西去擦拭額頭上沁出的冷汗,那是被看破心思的緊張。
「別擦了。」卓遠之好心地提醒她,「再擦下去,你冒出的冷汗會更多。」
之霧尤不信,「怎麼可能?絕對不可……」
這是什麼東西?卓遠之身為黑道第一大幫的少堂主,品位不至于這麼差吧?大夏天居然弄條黑毛巾放在身邊?順著那還帶著溫度的黑色毛巾向上望去……
八卦去修養,卓冠堂也不會缺少佔卜師,因為卓遠之基本具備了這項功能。瞧之霧!她果然如卓遠之所言冷汗越冒越多,就快揮汗如雨了。
再听她微微顫抖的呼喊——
「阿貓,怎麼會是你?」
為什麼不是我?阿貓「嗚咽」了一聲,你拿著我的手又是擦眼淚又是擦鼻涕;倒現在才知道使用的是我的手?巨差勁哦!
就你幸之霧會使用「巨」?人家阿貓也會!
沖著卓遠之,之霧翻了個巨大的白眼,然後巨迅速地暈倒在地上,其姿勢巨丑!
大家轟笑成一團,惟有度天涯,揚著一雙幽藍的眼眺望遠方,宿名嗎?那是他無法觸模的地方……
送幸之霧回卓冠堂,卓遠之順便幫卓英冠處理了一些事務,回到303寢室已經很晚了。放輕腳步,他掏出鑰匙打開大門,一束柔弱的光芒\\*人了他的眼中,燈光下是靜坐著發呆的度天涯。
老實說這家伙長得實在是太完美了,即使是海藍色的眼楮直直地發怔,即使慵懶的身體斜靠著沙發,他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散發著無窮的吸引力,讓你的目光隨著他而游轉——這世間恐怕再難見到如此絕美的藝術品。
卓遠之看在眼中,忍不住想逗逗他︰「奧古斯塔斯?克里斯塔貝爾?艾伯克龍比王儲殿下,你這麼晚不睡,不會是在等我吧?」他語氣輕佻,手也順著油滑的語氣竄上了天涯的身體——他又想到小時候騙天涯是女生的故事了。
換作平日里的度天涯一定會奮力反抗,直到拿出騎士的英勇將他擊倒在地為止,而今夜的他平靜得像轉角處的路燈,靜默得沒有半句言語。
他怎麼了?梅菲斯特拿過沙發上隨意散放的雜志在他眼前揮來揮去,「你不會在夢游吧?」
「如果夢游,我一定將你從陽台上推下去。」天涯抿起的雙唇間吐出輕描淡寫的話,就像他絕美的臉,他連說出殺人的企圖都是絕美的從容。
卓遠之抹了把臉,沉黑色的眼楮逃過那束幽藍的燈光,躲進了黑暗里,「總算喚回了正常的度天涯。」懂得反擊的王儲殿下更是可愛,他的手伸向度天涯的胸部,像一只大灰狼對著小綿羊搖起了尾巴,「但是這樣的你,更能吸引我的……」
沒等他的手繼續模下去,度天涯猛地起身,被阿狗刁到沙發旁忘了拿回臥房的佩劍在這時候起了作用,劍在手,卓遠之的咽喉隨時欲穿。
「你們干嗎呢?」戰野端著咖啡,光著上身,穿著短褲從廚房里鑽出來,迎面看見的就是這幅情景。瞧這陣勢,他提起眉角追問道,「你們不會在玩什麼新游戲吧?」很好玩的樣子,「加我一個。」將咖啡放到一邊,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撲了上去,直壓得卓遠之和度天涯亂成一團,沙發成了沙灘,讓三個大男生壓得不成形。
阿狗今夜等了又等,等不到王儲殿下回房休息,它正鑽出狗頭向外張望,恰巧看見阿貓那只黑糊糊的腦袋四下張望。
髒東西你在看什麼?
我看什麼要你管!
一白一黑兩只腦袋向左右兩個方向搖擺,恰巧看見自己的主人跟另一只寵物的主人的身軀交疊在一起,還等什麼?
只見一白一黑兩個巨大的身形同時向沙發飛去,野生動物超級彈跳功能在這時候發揮了功效。阿貓不愧是美洲大黑豹,跳躍能力遠高于養尊處優的狼王子,它先阿狗一步壓在戰野身上,戰野的哀呼尚未來得及發出,第二道力量隨之而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哀號,還是免了吧!
幸好還有小姐這個可人疼的小型智能機器人,雙眼眨著「程序無法解釋」的亮光,她的身體一直閃著紅燈。就在她即將死機的前一刻,他們玩夠了,也鬧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