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事項︰舉起匕首扎向自己身體一定要做到快、狠、準,務必做到一刀斃命,以減少痛苦。特別提示……使用這招證明你比梅菲斯特還狠,哪還需要我的提示?
綜上所述,能避開梅菲斯特的風暴比迎接惡魔的,挑戰更費力氣,于是度天涯和戰野索性迎難而上,體現現代社會年輕人的超凡勇氣。
「我說,卓遠之,你有什麼話爽快點兒說出來算了。」戰野實在受不了活在低氣壓中,不僅他快被憋死了,連小姐都開始閃紅燈——如果一只黑豹子不停地靠過來,還預備滴口水,任何高智商的機器人都會發出警報。
在這方面,度天涯就比戰野有經驗多了,「你懷疑幸之霧是你爸的女兒,可你爸不承認也不否認,他現在的態度更讓你心煩。」
簡單來說就是這麼回事,「我不相信之霧是爸的親生女兒,可爸不否認,幸德書又不承認這個女兒,現在連之霧的媽都住了進來,如果她真的是爸的女兒……」
「對你有什麼損失呢?」多一個妹妹有什麼不好?最重要的是,「我在特洛伊酒吧下了賭注,賭你跟幸之霧是兄妹。」如果事實真是如此,王儲殿下可就笑翻了。
度天涯,你……你好狠啊你!卓遠之咬牙切齒,閉上眼,他怕自己氣得爆眼球。
原來梅菲斯特也有脾氣,還以為他成熟到可以接受任何意外呢!「其實想知道幸之霧到底是誰的女兒很簡單嘛!」王子殿下開始發揮自己準確的判斷能力。
「只要核對她跟你爸的DNA就可以了。」戰野抓抓頭發,陽光明媚的笑臉上一派輕松。
如果可以這麼簡單就好了,卓遠之又不是笨蛋,他當然知道如何用科學的手段達到想要的答案,但他可不想為求解的過程付出慘痛的代價,「爸的DNA資料是絕對保密的,想從他身上弄到可以提取DNA的毛發、血液或牙齒比登天還難。」你以為卓冠堂堂主是花架子?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戰野充分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你可以讓你爸主動獻血啊!比如……」
「發生某種意外讓你爸急切地想獻血。」度天涯做出補充說明,他和戰野一搭一唱還真像那麼回事。
什麼樣的意外能讓爸主動獻血呢?卓遠之從正常的角度思考,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種非得爸來獻血的情況,卓冠堂那麼多身體強壯的年輕男人,就是排上十年也輪不到爸獻血。
戰野掛著陰森森的笑容擠到卓遠之的身旁,他的笑容怎麼看都不像好人,「那如果是幸之霧急需輸血,而你又只通知了你爸一個人呢?」
卓遠之端正神色,「之霧很健康,她不需要輸血。」
「我們可以為她創造輸血的機會啊!」王儲殿下的笑容不是絕美,倒是很接近劊子手。
「你想做什麼?」卓遠之微眯著眼,有只貓在抓他的心。
這些戰略戰術就由戰野來策劃好了,「她下樓梯我可以幫她一把,包她頭破血流,急需輸血。」
「要是不行,我可以用佩劍裝作不小心刺傷她。」托著腮稍稍想了一下,度天涯不無為難地點了點頭,「脾出血量比較大,就刺脾吧!為了幫你這個忙,我就犧牲一下,做一回凶手。」誰說他是絕美又高貴的王儲殿下?跟梅菲斯特在一起時間長了,他也感染了一副小黑心肝,黑得卓遠之想學阿貓咬他。
瞧他說話的口氣,好像很委屈嘛!卓遠之半笑半認真地道︰「你們倆真是太熱心了,我怎麼好意思這麼麻煩你們呢?」
「不麻煩!不麻煩!」戰野急切地搖著手,「知道你跟幸之霧之間的真實關系,我投下去的賭注也能盡快收回,了我一樁心事,說不定還能小賺一筆……」
嗨!戰野真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嘴這麼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將他的心理話徹底抖摟出來了。瞧卓遠之不懷好意,他知道自己離死不遠了,黃泉路上還是趁早抓個同伴吧!
「別看我,天涯也是這麼想的,他也想知道你跟幸之霧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戰野拉過度天涯,將他擋在自己面前。天涯那張絕美的臉連上帝看到都會心動,相信卓遠之說什麼也不舍得摧毀。
這小子太沒意氣,真不知道是怎麼獲得陽光美少男稱號的?度天涯正要辯解,卻見一塊粉紅手絹揮啊揮,揮到了他們的面前。同期到場的還有一長串嗦嗦,嘮嘮叨叨的蚊子在哼哼著。
「我信上帝,全能的父,創造天地的主。我信我主耶穌基督,上帝的獨生子……我信聖靈。我信聖而公之教會。我信永聖徒相通。我信罪得赦免。我信身體復活。我信永生。阿門!」
戰野終于明白為什麼《大話西游》上孫悟空會被唐僧煩得發癲,他現在就想當孫悟空,將那個信仰頗多的面熟卻不知道名字的家伙亂棍打死,「你要是再不閉嘴,你所信仰的一切東西都沒辦法救你!」
罪過啊罪過!君憐伊在胸口上畫了一個十字,粉紅色的小手絹跟著漫天揮舞,「仁慈的主啊!請賜予我力量,讓這些孩子得到靈魂上的安慰。」
「是你的靈魂需要安慰吧!」卓遠之冷笑著望著立在門口不敢輕易行動的君憐伊督導,怕阿貓、阿狗就明說,何必借由主的名義呢?一個男人活成這副模樣,真可悲!
雙手合掌,君憐伊繼續喃喃念著祈禱詞︰「主啊!偉大、神聖、光芒普照的主啊!請你保佑你的孩子,保佑他們平安無事,保佑他們足以化險為夷,保佑……」
「還是請主多多保佑你自己吧!」
戰野這種陽光小子就是不可愛,心里清楚就行了,何必點破君憐伊督導的脆弱呢!度天涯正想教他正確的社交態度,君憐伊卻偏偏選在這時候不緊不慢地開了口︰「我正在請主保佑的人並非我自己,而是你們的朋友……」
鮑主?
車神?
總不會是幸之霧吧?
三個人三個想法,君憐伊揮舞著粉紅色的手絹宣布正確答案︰「幸之霧同學發生了某些突發狀況,她被刀砍傷了……」
好的不靈,壞的靈——大抵就是這種情況了吧!
看著卓遠之匆匆沖出去的模樣,戰野和度天涯交換了一下眼神,紛紛作好洗干淨脖子等著被切割命運的準備。
「你們干嗎這麼緊張?」
君憐伊,你還好意思說?
「幸之霧受傷——你怎麼不早說?」居然還有工夫在那兒做祈禱,活人都能被急死,何況是傷者?
「等著吧!你離主越來越近了。」
不用說,又一個人需要洗干淨脖子等著給梅菲斯特試刀了。
「怎麼會這樣?」
幸德書接到封千里的電話匆忙趕去了羅蘭德學院的醫務室,沖進門,他逢人便問︰「有沒有一個名叫‘幸之霧’的女生被送了進來?她受了刀傷,傷得重不重?你知不知道?」
他抓住的第十三個人轉過頭,用同樣焦急的眼神還給他。視線踫撞處,幸德書向後倒退了一步。
「是你?」
再見面,幸德書心中只剩下震撼。他們有多久沒見面了?久得他都快記不起她的樣子,終究他還是在再見面的第一眼認出了她。這是件值得驕傲的事吧?至少他不曾忘記自己深愛的人是何模樣,即使這個他用一生去愛的人傷他至深。
杜蘅只是接到消息,說之霧在學校里被刀砍傷了,命在旦夕,所以她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沒想到竟在這里遇到了幸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