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你怎麼想。」走下高腳椅,她要離開任何一個有戰來這個人的地方。
心像是被什麼壓著,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搖搖欲墜的信心走在懸崖的邊緣,不行!我要堅定——戰來如此告訴白己。曾經,就是因為我對愛情的猶豫便我失去了我最愛的女子。如今,我不能讓猶豫再侵吞我與小貓之間的父女之情,我不能!
「等等!」他開口叫住了地,望著她的背影,他恍然想起朵愛從不用背影對著他,她總是用清澈的眼眸凝視著他,該說她比小貓有勇氣嗎?「這個周六的下午,在迦佰莉教堂舉行我和朵愛的婚禮,我希望你能參加,我想你媽媽希望她的女兒能為她見證這一刻。」
天涯一口酒嗆在喉間,他用海藍色的眼神詢問卓遠之︰朵愛不是死了嗎?他要像中國古代人那樣娶牌位進門嗎?
戰野干脆將問題拋出來︰「三叔,你要娶朵阿姨的牌位嗎?」
「我要娶回我的愛!」
猛地轉過身,朵貓貓無情地打量著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凝望著他,她的心涌起一股激動。什麼時候起,曾經熱血沸騰的青年己步入不惑之年,細微的皺紋爬上他的臉,或許有—天,他也會像媽媽一樣走向死亡。這樣想著,有些話她竟說不下去。
不!我不能心軟,媽媽已經傷在他手上,我不能再給他傷害我的機會。
「你以為你放下警察的身份娶她,她就一定願意嫁給你?」她用最鋒利的刀狠狠劃傷他的心,「你是高級警官,媽媽是黑道的殺手。你身為正義,她代表邪惡。你用冰冷的手槍打傷她,你不給她機會擺月兌黑道,你誓言要毀滅她。你以為她還會願意嫁給你,留在你身邊,給你再一次拔槍相對的機會嗎?」
呼吸被奪去,戰來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大步。曾經,那顫抖的手握著槍,看著最愛的女子倒在血泊中的畫面喚醒了他最不願回憶的過往。他生平第一次開槍傷人,傷的竟是朵愛,那是他一生都醒不了的噩夢。
「你還是省省吧,戰來警官!」在消失的最後一刻,她告訴他,也告訴自己,「我和媽媽都不會再給你機會拿槍對著我們。」
「貓貓!」卓遠之想要追出去,一只手卻先一步拉住了他,是天涯。
「讓她一個人靜一靜,這個時候即便是你也不能代替她的心作決定。」
他的意思阜遠之也明白,只是看到戰來那麼辛苦、執著地努力著,即便是他這個梅菲斯特也會不忍,他明白身為一個父親的心理——總想將最好的東西送到孩子面前,總想用自己的方式告訴他們你是我的愛。
一再的打擊終于讓戰來喪失了最後的信心,跌坐在椅子上,他完全不復反黑組組長的風采。「是我做錯了嗎?難道想挽回我的女兒也是錯的嗎?」
「三叔,你沒錯,是朵貓貓不領情,你全當沒有這個女兒不就好了。」戰野說得輕巧,因為他不是父親。
卓遠之望著朵貓貓消失的方向沉吟起來,「看樣子,這一次貓貓真的是鐵了心哦!」
「不是的。」晃著手中的紅酒,天涯輕飄飄地說著,「她正在接受你這個父親,只要再給她一點時間就可以了。」
戰來的眼因他這一句話而燃起激情,「真的嗎?」
「我怎麼沒看出來?」卓遠之用眼神問著天涯︰你不會是在安慰戰來吧?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們太看重朵貓貓所表觀出來的反應,自然就忽略了她的心。」剛才她說自己討厭戰來,她一句句地列舉出她所討厭的種種,她甚至說討厭戰來因為她而跟家里鬧翻,她真的討厭他嗎?不見得吧?」拍拍卓遠之的肩膀,他半真半假地笑著,金發在酒吧閃爍的燈光下跳舞,「即便這一刻她還是沒能將真實的心情表露出來,下一刻也差不多了,已經有人去幫她打開心結,你們就放心吧!」
有人是何人?卓遠之狐疑地望向四周,剛剛坐在那邊的宇文浪去哪兒了?啊!「是那家伙!」
「你叫什麼叫?」天涯受不了地掏了掏耳朵,「宇文浪就宇文浪,什麼那家伙?」原來,梅菲斯特對于自己關心的事還是會緊張,還是會失去理智,本來還以為他真的是惡魔,什麼都不怕呢!
「讓那個公子追上朵貓貓,這下子事情大條嘍!」戰野毫不客氣地將戰來和卓遠之都在擔心的事情給捅破了,他和車神還真有默契。
望著亂槽糟的局面,車神忽然將戰野拉到了一邊。「早就听說你們家是警察世家,沒想到真的一個個都是警察哦!」
我的夢中情人可是卓冠堂少堂主哦!雖然我只听過他的傳聞,連他長什麼樣子、多大年紀都不知道。不過總有一天我會加入卓冠堂,成為少堂主的得力助手的啦!所以我要從現在起跟這個喜歡《蠟筆小新》的死變態打好關系,以期日後從他身上撈到好處。萬一哪天少堂主被那幫條子逮到,我也好用死變態在警局的人脈疏通疏通嘛!不過,我相信,我的少堂主才不會那麼沒用呢!反正打好關系總沒錯,看情形我還真有做少堂主夫人的潛質啊!
扯扯死變態的衣服,車神盡可能做到含情脈脈。「戰野,剛才朵貓貓說你三叔對她還有地媽開槍,是真的嗎?」死條子!敢動我們黑道中人,要是少堂主在這兒非一槍轟了你不可。
此的,車神心心念念卻不相識的卓冠堂少堂主卓遠之倒了一杯酒遞給戰來,「戰來叔,別看急,一切總會解決的。干杯!」
「干!」
這邊一杯飲盡,那邊戰野踩著滑板為顧客端酒回來,正好回答她的問題︰「是啊!警察嘛!就是為了維護正義,而和黑暗勢力做斗爭的人。三叔他……沒的選擇。」
狽屁!罵完一句,她再裝出和藹可親的模樣,「那……如果有一天我加入了黑道,你成了警察,你會拿槍對著我嗎?」
「不會有那麼一天,我從不打算當警察。」擦杯子,他愉快地擦杯子。
「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明白嗎?」
想,仔細地想!認真的棕瞳凝望著她,戰野很爽快地搖了搖頭,「不會,一定不會。」
車神激動之情溢于言表,「真的?」太好了!我為少堂主打下了一條後路,我是當之無愧的少堂主夫人——她幻想的激情相當高漲。達成目的,她立馬翻臉不認人,「死變態,這可是你說的哦!你說不會的……」
「我是不會拿槍對著你,」他說的話他從不反悔,可他還沒說完的話總得說完吧!「我只會直接開槍殺了你這個臭人妖。」
炳!哈哈——那是天涯習慣性的笑聲。
別說,死變態和臭人妖——他們兩個還真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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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浪跟著朵貓貓跑出了特洛亞酒吧,雖是大男生,可是腳力仍不敵受過訓練的小女生。幾個轉彎他被甩了下來,依著感覺他再度跑向了天文台的天台,猜想著她或者又坐在天台的邊緣企圖以自殺的姿勢殺死自己不快樂的心情。
沒有?
上了遼闊得讓人有點害怕的天台,他四下張望著竟沒有她的身影。莫名其妙的失落涌上心頭,他正轉身準備離開,一個擒拿拿住了他的手臂,再來一記力道十足的過肩摔,他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已然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