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遠之緩緩走到她的面前,打量著她那身怎麼看怎麼不像用于當保鏢的套裙,「看來阿貓很喜歡你。」
阿貓?這只黑貓的名字?步好笑得虛偽,「呵呵!喜歡我?呵呵!」不會是喜歡我的肉吧?
卓遠之將「黑貓」放到地上,「那麼就由你帶它去散步吧!」
帶一只貓去散步?只听說過狗狗早上起來要做運動,沒听說過貓要怡情,「它沒有項圈什麼的嗎?」
卓遠之聳聳肩,顯然沒有為阿貓配項圈的習慣,「去吧!去完成你身為保鏢的第一項使命。」
「哦!」步好答應著,這就向外走去。赫奔擔心她又會惹出什麼亂子來,他剛跨出第一步,就被卓遠之攔住了,「你不會是想當她的保鏢吧?」
赫奔收回邁出的腳步,他從沒有如此失職,怎麼會為了步好這個再平常不過的女孩,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呢?
滿意地看著赫奔在做自我檢討,卓遠之走向窗口,從那里可以看見下面的鳳景,非常美好的風景——
阿貓撒開四條腿狂奔在空曠的庭院里,步好甩開兩條腿追在它的後面,一人一貓跑得歡暢……
呼哧呼哧!好累好累!
步好抱著阿貓無所顧忌地伸著雙腿坐在地上,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跑了半個小時,不累才怪呢!這貓到底是什麼品種?竟然能跑得比豹子還快,要死了!
她捏著阿貓的臉,訓斥著它為她帶來的壞心情。「都要你別跑了,你還不听。不是說好了是散步嗎?你居然發瘋,實在是太氣人了。」
「你最好不要踫它的臉。」
赫奔?步好轉身只看到兩條修長的腿,視線慢慢上行,燦爛的陽光照得她睜不開眼,她看不見他的臉,在虛幻的世界里猜測著他該有的表情,「你來看我有多狼狽嗎?」
他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壞嗎?每次她遇到麻煩,還不都是他擋在前面,還敢嫌他?「我是想告訴你,你抱在懷中的並不是一只貓,」
笑話,它叫阿貓,分明長著一副貓樣,怎麼會不是貓呢?「不是貓?難道你要說它是一只豹子?」
「它的確是一只豹子,美洲黑豹。」而且是野生型的。
「豹子?它哪里長得像豹子?」步好猶不信,扒開阿貓的嘴巴,她細細檢查,「它除了跑得快點,牙齒看起來鋒利一點,腿粗了點,沒有任何地方像豹子.最起碼體形就不像。」
「那是因為它才兩個月,等它再大一點,你就不能像現在這樣抱著它了。」赫奔做最後的解釋,如果她還是堅持認為她懷里抱著的是貓,那就認命吧!他又不是她的保姆,他還要忙著守在少堂主身邊呢!
臨走前,他最後一次提醒她︰「忘了告訴你,像這種美洲黑豹,它的口水含有多種未知細菌,人一旦沾上很容易患a**或者**a之類的絕癥——回憶一下,你剛剛有沒有踫它的口水?」
「啊——」步好直接將阿貓當成玩具貓一般丟出去,要不是赫奔接得快,也許晚上他們倆就要為阿描陪葬了。
很悲慘的,這一幕正好被卓遠之撞個正著。步好急中生智,手直指赫奔,她很沒骨氣地推卸責任︰「是他!是他嚇我,說什麼阿貓是美洲黑豹,還說它的口水能害死人,所以我才丟開它的。」
多完美的理由,听在卓遠之的耳朵里卻格外刺耳,「很抱歉,我想赫奔說的都是實話。」
她「啊」字尚未叫出來,卓遠之就將手中的阿貓高高舉起,算她聰明,要是再敢叫,他就拿阿貓的口水喂她。
「赫奔,記得告訴新來的保鏢,接下來她該做些什麼。」卓遠之帶著阿貓大步走在前頭,剩下步好不時地擦著冷汗。
真沒想到,和平年代當保鏢還得隨時把命捧在手上,太驚險了!「接下來我是不是要帶狗散步?」
「狗倒是沒有,不過你需要守在書房門口。」這個時間少堂主會處理堂中的一些事務,他身邊的八名保鏢分別守在三個進出口處,以備不測。
跑了那麼久,步好兩腿無力地拖著,「有那麼嚴重嗎?這世上哪有那麼多人想暗殺一個十四歲的小孩子?」
赫奔無端地笑了起來,「你的《東京天使保鏢》里,白神龍二不是經常遇到暗殺、伏擊之類的事嗎?既然你認為少堂主就是你心目中最完美的白神龍二,他需要保鏢也不奇怪啊!否則,你怎麼能站在這里?」
也是哦!想到她心日中最完美的白神龍二,步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準備覆行保鏢職責。
那就是︰站!站!站!
站到腿酸,站到全身僵硬,站到整個下半身沒有任何知覺,還不能出聲喊疼。
也不知道究竟站了多久,等卓遠之去總堂用餐,步好終于一跌坐在地上。用手撫撫小腿,明顯地粗了一圈。更別說早已沒了感覺的腳掌。
「少堂主用餐,你該守在一邊,而不是坐在這里休息。」
又是赫奔那小子!八成他跟她上輩子有仇,這輩子才會如此跟她作對!「你就不能裝作沒看見我,讓我休息一會兒嗎?」她這輩子站著的時間恐怕都沒有今天一天來得多。
赫奔那張永遠沒有表情的天煞臉繼續緊繃著,「是你自己選擇做保鏢的,受這份罪也怪不了人。我身為驚雷堂組長,負責監督所有保鏢的一言一行,也包括你。」
步好抬著眼瞟過他僵硬的表情,「天生一張鐵板燒制成的臉,難怪都不會有表情的,真是沒有人情味。」
哼!她步好雖然只是個女生,也有女生的骨氣。站起身,她一瘸一跛地向前走去,重新站在保鰾的位置上,她要告訴所有人——
女生也可以為了夢想而奮斗!
奮斗是要付出代價的,步好的代價就是明明已經累得睜不開眼,雙腿卻疼得讓她睡不安穩。
死赫奔.爛赫奔,要是他有半點憐香惜玉之情,也不會害得她這麼慘。
不停地用手捶捶雙腿,可惜捶久了手臂發酸,腿上的痛卻未減輕,真是苦不堪言。
門在黑暗中被推開了,步好嚇得大叫一聲︰「不是吧?保鏢晚上也要站著?」
赫奔搖著手上的藥瓶大步走來,坐在她的床邊。步好緊張地向床內退,」你……你不是吧?拿藥迷昏我,然後先奸後殺,很沒品噯!」
他也不做聲,一張天煞驗讓人看了更覺得他不是好東西,掀開被子,他拽過她那條水腫腿,步好非常配台地放聲尖叫︰」啊——」
咦?腿上怎麼會火辣辣的?她睜開一只眼,小心翼翼地偷瞄他,見他將藥倒在手上,然後反復摩擦她的腿。鬧了半天,他在幫她解除痛苦哦!
「你怎麼知道我腿痛?」
經過那麼多年的訓練。他的耳朵早已敏銳至極,只是隔著一道牆,她翻來覆去的聲音他怎麼會听不到?「你是不是站怕了。打起退堂鼓,不想再當保鏢?」
「哪……哪兒有?我才不會輕易放棄呢!」步好結巴著拉緊毯子。「好不容易找到了我心目中最完美的白神龍二,說什麼我也不會放棄。」
「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對一部漫畫如此執著?那是虛幻的,你該很清楚啊!」何必如此虐待自己?
「那你也知道像你這樣做保鏢根本沒有時間去東方學院上課,為什麼還死也不肯放棄?」人總有一種堅持是放不下的,步好亦然。「我的堅持緣于一個秘密,你不會懂的。」
他也不想懂,赫奔只是沉默地幫她按摩著雙腿。看著他低垂的頭,步好自然而然地研究起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