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征拎著東西與她並肩走在寢室區,眼看著303寢室越來越接近,他壓在心里的問題也急切著想要跳出來。「你也姓戰,你是戰野的……」
「小泵姑!」
踏著滑板,剛將設計好的程序交給購買公司的戰野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戰郁,一個漂亮的踏腳,他停下了滑板。「你怎麼來了?你不是應該在警察學院嘛。」
「等等!」武征不想插進他們中間,但他腦袋里有一個巨大的疙瘩結在那里解不開,「你叫她什麼?小泵姑?」她不是警察學院一年級的學生嗎?
他這一問,問出了戰野的疑問︰「武征?你怎麼會跟我小泵姑在一起?你認識她?」
戰郁先一步擋了過來,「巧遇。」總不能跟自己的大外甥說,你小泵姑我哭倒在一個陌生男生的懷中。
「是啊!巧遇。」武征憨憨地笑著。一場相遇燃起了他心中愛的火花,可謂一個「巧」啊!將手上的行李交給戰野,他先行告辭。「我還有事,就不妨礙你們了。明天……明天你還會在這兒嗎?」那含情脈脈的眼,再怎麼假想也不可能是對著戰野說的。
「明天?」戰郁漂亮的眼眸一轉,很肯定地說道︰「在!我不僅明天在這里,我這個星期都在這里。」
「什麼?」戰野心一驚,在武征像是中了六百萬大獎似的興奮不已中從滑板上摔了下來。「這一星期都在這兒,你要在我們男生寢室安家落戶啊?」
忽悠悠地重重點點頭,303寢室——她是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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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嚶的哭聲從303寢室里傳出來,如此柔媚的聲淚俱下配上陽剛氣十足的寢室氛圍,怎麼听怎麼別扭。瞧那畫面,更是詭異得緊。
戰野的手恭恭敬敬地捧著盒裝面紙,手臂向前,方便小泵姑隨時抽取。看她一下抽幾張擦擦鼻子,一下又抽幾張抹抹眼淚,時不時再抽幾張蹭蹭涂得不夠好的指甲油,他甚至連一句安慰的話都不敢說。剛才他不過是問了一個「家里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就哭給他看,那個山崩地裂、風起雲涌,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拍電影。
這樣下去怎麼行?好歹你先停止哭泣,說說事情的緣由,我們也好幫你解決啊!度天涯自認形象較好,很適合扮演安慰天使的角色。躬身向前,他展開絕美的容顏,連最高雅的微笑都為她綻放而出。「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咱們把它說出來,也好有個……」
「男生沒一個好東西!」
金口一開,更勝卻安慰無數。天涯模模鼻子,擺了一個還過得去的Pose,趁早歇菜。
三個人中就數卓遠之最冷靜了,他剛剛參加完卓家一位大家長的葬禮回來。連身上的黑色西裝都沒來得及換下,這就畢恭畢敬地坐在沙發上,腰部、背部與沙發靠背完全平行。他甚至把耳朵都清理得很安靜,一心一意地任女鬼的魔音灌耳,沒辦法,誰讓人家是戰野的小泵姑呢。真倒霉,一天參加兩個葬禮,這個比剛結束的那個哭得還真切、高亢。
三十分鐘後——
卓遠之手中的高腳杯滿滿地倒上了一杯紅葡萄酒,輕搖慢晃著,葡萄酒在自由呼吸,而他在呼吸酒的芬芳;天涯品一品手中的藍山咖啡,體會著什麼叫極品,什麼叫正宗;戰野補充起一天的鈣質,一杯牛女乃可以讓他的神經平穩下來。
戰郁吸吸鼻子,淚眼惺忪地掃了他們一眼,「你們……你們關心我嗎?」
「關心!關心!」
三個男生很有默契地連連點頭,然後——品酒的品酒,喝咖啡的喝咖啡,喂牛女乃的喂牛女乃,也很默契。
三十分鐘後——
卓遠之手上的酒放下了,腿上多了一台筆記本電腦,屏幕上炮火轟天,他可不是在玩游戲。那是他用計算機模擬的全局戰爭,可以測試他所設計的新型衛星跟蹤導彈系統有多少的進攻效用,還能檢測出它的弱點。等它完全通過檢測,就可以利用卓氏名下的軍火制造公司生產出來,反正這家公司的董事長名叫卓英冠,跟他很熟的。
天涯的手邊依然放著咖啡,不過他的身邊多了阿貓、阿狗兩個寵物,拿起全套修指甲的工具,他極仔細地幫它們修理指甲,戰野的小型智能機器人——小姐端著可愛的臉,不時地為他遞上工具。阿貓、阿狗爭起風,吃起醋來,總在無意中把人家小姐抓得渾身是傷。它們不覺得怎樣,他這個做主人的可再也丟不起那個臉,戰野也會叫喳喳。
戰野的牛女乃已經見底,他正對著電視上的《蠟筆小新》笑得痴呆呢。那可是他的最愛,天塌了,小新依然長存。
擦擦眼淚,戰郁發出柔軟的吶喊︰「你們……你們還在關心我嗎?」
「關心!關心!」
底氣不是那麼足,再怎麼說他們的關心也像商店里的換季大甩賣,那可是打了折扣的。
三十分鐘後——
好困!好想睡覺!
卓遠之的背完全嵌入沙發里,西裝扣已經松開,領帶歪斜著,那雙黑色的眼眸早已失去了神采,之所以還沒陷入睡眠中,全因為面子上抹不開;天涯的手肘支撐著沙發扶手以此撐住全身的重量,優雅的姿勢還能騙人,只是那雙海藍色的眼微微閉闔著,出賣了他昏昏欲睡的現狀;戰野更是不客氣,牛女乃的功效超大發揮,他歪倒在卓遠之的腿上,就差沒打呼嚕了。
甩下手上的面紙,戰郁倏地站了起來,扯著嗓子咆哮︰「你們根本就不關心我!」
「關心……關心……」那不清不楚的聲音更像是睡夢中的話語呢喃。
心一橫,戰郁跳上茶幾,手擺成擴音器的樣子,「死人啦!」黃河在怒吼。
這一吼還真吼出點效果來,三個人同時跳了起來,驚慌地四下看著,「誰?誰死了?」
叉著腰,她的大拇指擺向自己,「我!你小泵姑我要死了。」她不像要死之人,更像是街頭大姐大來挑釁。
抹了一把臉,戰野總算是清醒了一點,「你終于肯開口了,到底怎麼回事,說來听听。」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抬高下巴,她不屑地瞅著羅蘭德女生最想與之交談的三個男生,「你是我的外甥,這樣算來你的朋友也比我小一個輩分,沒听說小泵姑要向外甥哭訴的。」
又提這檔子事,戰野忍不住計較起來,「雖然在輩分上你跟我老爸同輩,可是在年紀上我還比你大幾個月呢。」
配合著他的話,卓遠之雙手環胸,他自認為這樣看起來沉穩一點。天涯的手肘依然撐著沙發,人帥,就連姿勢也帥得沒話說——其實是這個姿勢擺得太久,僵了的手一時收不回來。
「好吧!」戰郁一副吃了虧的樣子,不情願地說道︰「我失戀了,不想見到臭男生,可是警察學院的男生太多,如果回家,頑固的老頭子一定會把我送回學校。所以我就向學校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到你這兒尋找避風港的感覺來了。」
「可我們也是男生啊。」天涯還挺會記仇,她剛剛不是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難道他們三個是人妖?
長長的睫毛眨了眨,戰郁無奈地皺起了眉頭,「這倒是。」
看著戰郁很認真地思考起天涯的問題,卓遠之以為災難正在步步遠離。嘴角上翹,他那副梅非斯特的笑臉重新擺了出來,仿佛在說︰我是男生,我最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