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卓冠堂是紅十字會呢?淺呷一口酒,卓遠之暗暗地搖了搖頭,「我這樣做不是出于什麼所謂的哥們義氣,只是單純地覺得沒必要。我們之間的沖突只是一場誤會,這場誤會已經很順利地解決了,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必要讓學院的訓導處出面?如果明知道這只是一場誤會,而你們仍然緊追不休,我會毫不猶豫將你們交給我們學院那位‘萬人恨’,讓你們也嘗嘗他的巫術。」
他做事有他的原則,他也相信作為一個成年人,每個人都該有他的處事標準。自己對自己負責,這才是最重要的。
話是這麼說,可車神總覺得過意不去。「那不是我們害你被停學的嗎?」
「你不用介意。」戰野插了進來,「反正這次停學對卓遠之來說,不過是提前放寒假罷了,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
卓遠之一個深沉的微笑讓車神釋懷,可他越是這樣她就越是覺得一切全都是自己的錯。一個傾身,她給了他一個特大號的擁抱。「卓遠之,你真的好好哦!如果我不是已經愛上了卓冠堂的少堂主,我一定非你不嫁。」平時跟隨男生在一起玩笑慣了,她把所謂的男女之別早就退還給了遠在天堂的老媽。
她無所謂,卓遠之可有所謂得很咧。「你可千萬不要這麼感謝我,我承受不起,我真的承受不起。」一向只有他耍別人,沒想到自己也有如此狼狽的一天。他拼命掙扎著,卻怎麼也掙月兌不掉八爪魚的攻勢。沒奈何,他干脆任她掛在他的肩膀上。卻沒料到,更大的麻煩隨之而來。
「你看!你看!」他們的身後有人在指指點點、嘰嘰喳喳,「兩個男的抱在一起噯。」
「真的是兩個大男生……」
「其中一個好像是303寢室的卓遠之,他……他不是你的夢中情人嘛。」
「啊!啊——」
隨後一連串的尖叫頻頻響起,車神還沒弄清形式,已經有女生嗚咽著沖了出去。
生平第一次,卓遠之嘗到了梅非斯特的威力,只是這一次發起者不是他,受害者倒要算上他的名字。將那張烏雲籠罩的臉沉浸在黑暗的氣氛里,他暗自感嘆︰
報應啊!
@書香@@書香@@書香@
被停學還能過得如此愜意的人,他卓遠之恐怕算得上天字號第一的人物了。像往常一樣練完了功夫,和度天涯、戰野一起吃了早餐,等他們去上課,303寢室就成了他的一個人的天下。
現在的英國差不多是午夜時分了吧,打開筆記本電腦,他登上了ICQ,先發送一個消息,不知道那家伙在不在網上。
「你已經睡覺了嗎?」
發出消息,他靜等著那邊的回復,一雙黑亮的眼直視著計算機屏幕一動不動。阿貓溫順地窩在他腳邊,綠瑩瑩的眼同樣做著焦急的等待。那神情一點也不像是只野性十足的黑豹子,反倒更像是只居家貓,不過是體積忒大了點。
沒讓他們等太久,ICQ在閃動——「我剛打工回來,正要上網找資料,論文還沒寫呢,睡?睡你個大頭鬼!」
這家伙口氣不善,卓遠之決定小心應付,「干嗎那麼凶?我又沒惹你,你什麼時候回來?」
「一個星期後放寒假,卓爸說他派飛機過來接我,我已經沒錢買機票了。對了,亦悠和優優還好嗎?」
提起兩個小惡魔,卓遠之的臉上露出不自然的微笑。「很好!他們兩個都已經會爬了,前幾天還給我惹出一大堆的麻煩。你有多久沒見到他們了?」
「上個月津庭叔帶他們過來了,摔壞了我這里最值錢的花瓶,把我的論文毀得一團糟,還害得我捧著那台被他們的口水弄得短路的計算機四處找人維修。」
雖然只顯示出字句,但卓遠之隱隱感覺出那話里的抱怨,想必這家伙跟他一樣被兩個小惡魔折騰得半死,還敢怒不敢言。
「早點睡,別為了獎學金把自己累得跟狗似的。」
「你說得輕松,果然是大少爺出身。」那邊發話了,「像我這種難民如果明天拿不到打工的薪水,後天就準備喝水填肚子吧。」
這家伙又在虐待自己了,卓遠之心里想著,手指敲打鍵盤的速度也跟著快了起來。「我爸給你開的賬戶,你不會一分錢都沒動吧?你還真的自力更生,奮發圖強啊?你就不能好好對待你自己嗎?這樣下去,我怎麼跟我爸,還有津庭叔交代?你听話……」
懊發過去的話尚未打完,他的指頭卻因敲門聲而停頓,丟下一句「我還有事,先下線!」他走去拉開了303寢室的大門——那張冷冷的臉只屬于宇文寺人。
「你有事?「學生會主席大駕光臨,不會是來找茬兒的吧?
宇文默默地走了進去,「似乎……你停學停得還很愉快?」
「湊合!」他簡單地丟下一句,不願多說。
就是他這種態度讓宇文看著不爽,壞學生永遠只能打出壞牌,黑色只能屬于黑暗,他這樣告訴自己,連帶著注視卓遠之的眼神都變得冰冷。「去跟萬主任道個歉,回到課堂上吧,這幾天各科教授都在做復習總結,這種關鍵時刻你蕩在這里,期末考不想過了嗎?」
「我打算拿一等獎學金。」
卓遠之壓根不擔心自己的考試,憑他的水準直接去攻克軍事理化博士頭餃都綽綽有余,之所以會安心窩在這里,無非是想平靜地創造一個屬于自己的青春大學。想當鬼才,他大可回卓冠軍堂當他的少堂主,想擁有屬于自己的人生,他只有這四年的時間。
不能理解他的想法,宇文仍在那兒自說自話︰「你至少該去跟萬主任把話說清楚吧,如果他給你的鑒定不過關,你的前途會大受影響。」
「就是因為他的手上握有這種特權,他才可以按照自己的偏見為所欲為,並且讓每個人都服從于他。」可他不是別人,他是卓遠之。「他這招對我沒用,該說的我都說了,我沒有包庇誰,也沒有掩飾什麼。因為本來就沒事發生,如果他非要抓著這根尾巴不放,我只好像壁虎那樣自行斷尾等著再長出新尾巴了。」
他沉穩的臉龐有著不屬于十八歲的神情,只因他從來都是不凡的。他,卓遠之,身為卓冠堂少堂主,他是全球兩大黑幫之一的卓冠堂未來繼承人,他更是整個黑道世界的掌控者。此生,他只會為光明戰死,決不屈服于黑暗勢力,因為他才是暗之首,那不可褻瀆的黑暗,那可容納一切的黑色漩渦。
在他的神采飛揚間,宇文所有的堅持在一點一點消退,偏那張嘴仍不肯松開。「原來邪惡分子也有他的固執。別怪我沒提醒你,你不去訓導處,倒霉的可是你自己。」
卓遠之黑色的眼神一沉,將他的表情滿滿收錄在眼眶中。「我可以把這些話當成是你在關心我的言論嗎?」
「關心你?我怎麼會關心你?」宇文不自在地垂下了頭,閃躲間忽略了卓遠之嘴角間獨有的梅非斯特笑容,他在耍他。
他的表情實在是奇特,卓遠之禁不住一個傾身逼近他,「想你堂堂學生會主席,如果每個被停學在家的壞學生,你都會去寢室找他們,那你成天還有時間做別的事嗎?所以說啊,我這個壞學生在你宇文主席面前是特別的,對吧?」
「你當然是特別的,因為你是他們中最邪惡,也是最具破壞力的一個。」宇文冷漠的眼對上他,一張棺材臉拉得老長。「你才進‘羅蘭德’多久?居然把那些專科學院的垃圾都引來了,如果你在這里待上四年,一定會把羅蘭德學院的騎士精神毀得一干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