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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戰神 第22頁

作者︰于佳

他的弟弟?他的不死之身不是命中自帶,而是人為創造出來的?這怎麼可能呢!世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長生不老藥,如果有,他的弟弟一定會自己吃了,怎麼施在了左尊的身上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此事關乎凡界與神界的平衡,她必須問清楚。

他就讓神知道人間的罪惡究竟有多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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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死了,他的父王死了,死在他的面前,為了殺死他消耗了最後一口氣,終于走上了「不得好死」的命途。

整個王宮中的人都知道王上是病重不治而亡,可是當那個長得和他十分相似的貝王站在王上的病榻邊指責他是殺死王上的凶手之時,沒有一個人敢說什麼,更沒有人敢為他辯解。他被關進了死牢,等待著新上任的貝王給予最終判決。

于是他來到了這里,等死的地方。地上髒水淤積,牢房中又濕又冷,飯菜都是餿的爛的。他的右手因為王上的那一刀已經廢掉了,一點力氣也沒有,更別說提刀上戰場。很明顯,貝王希望在他判決之前,他這個戰神就自動死去了。雖然王上沒能殺了他,但王上的目的達到了,他給了貝王一個名正言順的殺人理由。

戰神不是傻瓜,他當然知道貝王此舉的用意。想他戰神帶兵打仗英勇無敵,雖然治軍手段殘忍但卻保證了軍隊的鐵拳力量。這些年在不知不覺的攻佔間,他已經掌握了整個國家大半的兵力。再看看他那張除了左臉上的疤痕,其他地方都跟貝王異常相似的面容,沒有人會置疑他的身份,他是貝王的孿生兄弟,這是無法否

定的事實。更關鍵的是,他還是貝王的哥哥,他比弟弟更有資格登上王位。

兵權、身份和戰神與生俱來的力量,所有的一切對貝王來說都成了威脅,除非殺了戰神,否則他的心上永遠有個威脅。殺人就必須要有個理由,更何況他要殺的還是被軍士尊稱為「戰神」的人,他的孿生哥哥。在這種情況下,老王的死就成了沒理由中最勉強理由,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親自動刀,所以當然是餓死或者凍死戰神最為可靠。

越是洞察貝王的心機,戰神越是要活下去。他不懂,明明是兩個孿生兄弟,他甚至是哥哥,就因為出生早晚的差別,他就被冠上了妖精的宿命,從此在命運線上掙扎。出生就被送進了樹林,當野獸一樣訓練長大。親生母親、父親、弟弟都想殺了他,他究竟什麼地方做錯了,要忍受這樣的煎熬?

找不到答案,戰神的求生意志越來越薄弱。就因為他有著不死妖精的命格,他就必須從生下來就經歷這一切痛苦,若是他死了呢?只要他死了,就證明佔卜師的話不正確,就證明他不是妖精,他也有被愛和愛人的權利。

那就死吧!听說死了以後能去一個叫「冥界」的地方,在那里他或許能遇到母後和父王,他想問問他們,如果他不是妖精,他們還會不會愛他……會不會……

戰神的生命徘徊在一線之間,他即將擺月兌不死妖精的宿命。偏偏有人推動了命運之輪,死牢的門被打開了,幾個獄卒將他拖了出去。等他再次醒來時,他已經身在華麗的宮殿。躺在柔軟的床上,他的身邊甚至有美人伺候著,他以為自己真的死了,原來冥界這麼美好,早知道他該早些前來報到才好。

「戰神,你醒了嗎?」

糟糕!冥王怎麼會有張和他那麼相似的臉,只是他的左臉上沒有任何疤痕。不……這不是冥王,這是他的孿生弟弟貝王,當今的王上。

「你總算是醒了,真把本王急壞了。」

他的聲音那麼親切,像陽光撫慰著戰神早已冰冷的心,這陽光中卻透著幾許陰霾。貝王親自為他端上了水,又親自扶著他喝下水,動作細致又柔和,讓戰神有種身在夢幻中的錯覺。什麼也沒說,他只是看著貝王那張完整的左臉,十七年前他們的容貌完全相同,經過這十七年命運的顛簸,他們早已不是當初那對在母親肚子里同呼吸共命運的兄弟。

「戰神,先王的死對本王打擊很大,所以我一時激動誤認為你是凶手,還將你關在了死牢里,這都是我的不該啊!現在好了,真相已經大白,先王是因為病重不治而亡,跟你毫無關系,你可以從死牢里出來繼續統治大軍,做我國的戰神。」

不需要他死了,是這個意思吧?明明可以活下來,戰神卻一點也不高興,活著對他來說早巳成了一種煎熬,它有個名字,叫生不如死。

戰神的平靜讓貝王涌起了怒意,為了大局著想,他暫且收起惱怒之心,坐到了戰神的身邊,他甚至像弟弟對哥哥似的撤著嬌,討起好來,「先王在世時你一直東征西討,為我們的國家平定了許多戰亂。如今北方有軍不斷地襲擊我國邊境,甚至向本王索要錢財才肯息事寧人。我知道戰神精通兵法,對軍隊的管理更是毋庸置疑,若是由戰神出面將此事平息,那更是再好不過。」

基本來說戰神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為他還有可以被利用的地方,心里清楚這一點,但第二天戰神還是拖著病態的身體上了戰馬。右手不能再握刀殺敵就訓練左手,所有的訓練都是在實戰中,在血與生命的奮斗中硬練出來的。

這一戰,直戰了十年。

十年間,所有對貝王的統治構成威脅的國家,戰神奉命攻打;與貝王的利益有沖突的國家,戰神奉命攻打;對貝王不敬的國家,戰神奉命攻打;對方手中有貝王想要的,卻又不肯雙手奉上,戰神奉命攻打;貝王看著不順眼的國家,戰神奉命攻打;貝王想要攻佔的國家,戰神奉命攻打……

諸如此類原因,戰神將十年的時間都消耗在了血泊和戰爭之中。有好多次,他都差點傷重死掉,每一次他都在巨痛和恐懼中活了回來,然後……然後是繼續征戰,繼續受傷,繼續在生與死之間徘徊。

這樣的生活一直延續他二十七歲攻打鳥語國的那一年,這次攻打的理由很簡單——貝王看中了鳥語國一只會像人一樣唱歌的靈鳥,偏生這只鳥是鳥語國的國君心愛之物。人家國君說了,可以讓出王後絕不讓此鳥。敢拒絕貝王自然就得迎接戰神的洗禮,如此這般戰神再度出動。

和過往的每一次戰爭相同,只要戰神出馬,誰會取得最終的勝利早已成定局。和往常不同的是,就在戰神即將生擒鳥語國國君,搶回鳥敬獻給貝王的時候卻意外地接到了貝王令其速回的旨意。

沒有任何猶豫或是耽擱,戰神命令大軍在鳥語國邊界駐守,獨自回國去覲見貝王,等待他的是一場兩個人的慶功宴,由貝王為他單獨慶賀的酒宴。回想他為貝王出生人死十年,每次得到的頂多是一句夸贊,特意為他舉辦的宴會簡直讓他欣喜若狂到失去理智。

「來來來!本王敬你一杯,這十年來你為本王東征西討,立功無數卻不求回報。本王真應該好好謝你,這杯酒你一定要喝!一定要喝啊!」將白玉杯中倒滿鮮紅的液體,貝王親自端到了戰神的手邊。

「多謝王上賞賜。」戰神一口飲盡。能跟弟弟共舉杯是他的心願,今天這個心願終于達成,雖然形式上有些不同,但他終于喝到了弟弟敬哥哥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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