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是誰這麼大膽子敢打斷老子的好事,原來是從樹林里冒出來的小美人啊!既然你來了,我當然能放開身下的村姑,畢竟比起你這道大菜來,她簡直連開胃小點都算不上。」說著他就伸出手想將絕塵拉到身邊。
也不知道絕塵到底用了什麼法術,她竟然在軍士的眼皮子底下瞬間移動身體,避開了幾雙髒手的圍攻。「我再說最後一遍,放了這兩個人,否則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逼急了,她也管不了許多,只能用她最不願意使用的手段解決事情。
她這樣的弱女子所發出的威脅對軍士來說根本起不了作用,為首的兩個人更是露出骯髒的婬笑。
「你一個小美人能拿我們怎麼辦?告訴你,就是今天我們的大將軍——戰神來了,也不能阻止我們尋歡作樂。長年征戰讓我們的生活毫無樂趣,好不容易找點樂子哪有放過的道理?再說,這兩個人都是鳥語國的子民,是被我們征服的奴隸,我挑上他們是他們的福氣,他們有什麼資格反抗。只有強者才有資格生存在這個世界上,他們生來就是當奴隸,被侮辱的命。」
他的話引來了男孩的怒視,他還只是一個小孩子,竟然有如此凌厲的目光,看在絕塵眼中不自覺地發怵。那是憤怒、仇恨和反抗交織在一起的眼神,就是這個眼神驅使百年來戰爭越來越頻繁地爆發。
軍士毫不客氣地給了男孩一巴掌,將他打倒在地。「你還不服氣?不服氣就來打我啊!被我們戰神之軍打
倒的人多了,能打倒我們的還沒出現。小兔崽子,你看著吧!不僅是今天,等我們隨戰神大將軍征服了樂土,征服了天下,我們還要好好享受這種神仙般的日子。」
旁邊的軍士附和著他的話,眉目間全是蠢蠢欲動的戰爭激情。「你以為我們憑什麼跟著戰神流血流汗這麼多年?就是為了能征服天下,將被征服的人民當成奴隸一般驅使。在家鄉的時候我們被別人踩在腳下,當牛做馬也只是勉強混口飯吃,現在可不一樣了,誰敢對我們不敬,我就殺了他。這場仗,我們不是為戰神打的,我們是在征服我們自己的天下。你一個小女子,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懂,你只要好好伺候老子就好,把我伺候得舒坦了,我會好好疼你的。到時候絕對沒人敢欺負你,我一定讓你過上女王般的生活。來啊來啊!」
「我先看到她的,當然我先來。」
「什麼你先看到她的?你身下不是已經有一個了嘛!上完了那個,我再把小美人讓給你。」
原本還是兄弟的兩個男人這就爭吵了起來,對于他們的喧囂和男孩、姑娘的求救聲,絕塵近乎置若罔聞。腦海中有個東西被他們的話敲開了,她忘了,即使左尊願意放棄征服天下的想法,他手下這些習慣了征戰為王的軍士會同意嗎?
不可否認有一部分士兵想回到家鄉,圍著爹娘、妻兒過上安穩的田園生活。但是也有為了自己的天下而戰的狂亂分子絕對不會因為左尊的放棄而乖乖退回到鄉下農夫的身份中,他們會繼續為了所謂的「理想」和「生活」而戰,直到征服棋盤上的每一目或是流干最後一滴血。
還有!還有那些曾經被征服,被奴役,被侮辱的子民。瞧瞧這個男孩,年齡不過八九歲,眼底的仇恨、反抗已經逐漸向這些征戰狂人靠攏。等到他長大一定會向戰神之軍復仇,如果戰神之軍依然強大,他的子孫會繼續他的命運。如果他集合的復仇者打敗了戰神之軍,征服與被征服的戰爭還將繼續下去。
無論是何種結局,血都不會干涸;無論是何種結局,樂土都將不再歡樂。
趁著絕塵發呆的工夫,兩個軍士一邊一個拉住了她的胳膊。「既然我們爭不出結果,就兩個一起上,小美人,這可是你的榮幸哦!」
「放開我!」絕塵掙月兌著他們的禁錮,天音在半空中將翅膀拍得啪啪響。
像往常一樣,絕塵張開了嘴唇唱起了她所熟悉的歌聲。歌聲激蕩著平復人情緒的力量,兩個軍士的身體漸漸舒緩,暴戾和乖張隨著歌聲逐漸消散。快成功了,他們就要從野獸回歸凡人了。
如此關鍵時刻,嘹亮的軍號響徹雲霄,軍鼓擂動人心,擂醒了他們野獸的本性。兩個人同時露出野獸般的眼神,鋒利的爪子撕開了絕塵的前襟,雪白的肌膚讓他們流出貪婪的口水,獸性十足。
拌聲對他們已經不起作用,怎麼辦?還是趕緊逃吧!閉上眼楮,絕塵的指尖流出真氣將兩個軍士推倒在路邊。沒有時間多想,絕塵拉起地上衣衫不整的姑娘,再攙起驚嚇過度的小男孩,沒命地向大路上逃跑。
「居然敢推老子?臭婊子,看我怎麼教訓你。」
兩個軍士操刀追了上來,听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絕塵用盡力氣將姑娘和男孩向前推。「你們快走,走得越遠越好。」從她體內流出的氣將他們推到幾里之外,她自己卻身形不穩地跌倒在地上,被追趕來的兩個軍士逮個正著。
「瞧著吧!你死定了,你會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的,臭女人!」
雖然他們是人,但他們的心比魔鬼更可怕,他們不是她所要拯救的對象,她也不用再猶豫什麼。
「天音!」她叫著大白鳥的名字,手臂伸向太陽的方向,天音听話地站在她的手掌上,高展翅膀,它似乎要引喉高歌。
就在這個時候,絕塵感到自己的月復部襲來一陣絞痛,像是有人正用利器戳著她的肚子,她甚至听到了咒罵聲。誰?誰在這樣對她?
好痛!她痛地彎下了腰,也收回了伸向太陽的手臂,天音飛在半空中焦急地瞅著她,一雙鳥眼骨碌碌亂轉。
罷才被她的陣勢嚇到的兩個軍士看到這副情景,復上前來。「還當你個女人真有什麼厲害之處,原來是裝腔作勢啊!你就乖乖地被我們兩兄弟好好疼惜吧!」
四只髒手沾上了絕塵雪白的衣衫,他們撕扯著她的雲裳,觸踫著她如玉般的肌膚。她想掙扎,她想反抗,可是身體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不能再這樣下去,她不能讓這些比魔鬼還可怕的人毀了她,可是她救不了自己。
誰能救救她?誰能救救她?
左尊!
這個名字浮現在腦海中,她想喊他的名字,她想要他來救她,可是張開的嘴唇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連保護自己的力量都沒有,還想要救天下蒼生?每每遇到危險,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拜托他救自己,她憑什麼說服他放棄征戰樂土?她憑什麼讓這方土地上被戰爭逼紅了眼的人們放棄征戰、復仇、怨恨、殺戮、流血……
就這樣被毀滅吧!或許這才是她該有的結局,只要她閉上了眼楮就再也看不到天下的紛擾,就再也不用背負天下蒼生的命運。
閉上眼楮,絕塵不反抗,不掙扎,像一個木頭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天音飛在哪里她不關心,她只想在最後一刻見她最想見的人……哦!是妖精,她想見到那個不死的妖精,她的左尊。左尊……
「放開她。」
冷冷的聲音像是從最底層的地獄里升起來的,那是……那是左尊嗎?是不是她快要被毀滅了,上天特地派他來送她一程。絕塵猛地睜開眼楮,剛才還想就這樣被毀滅,听到他的聲音她卻好想仔細地看看他,將他完整地留在記憶中。
「左尊……」輕喚著他的名字,她看到了他眼底濃重的血霧和左手緊握的萬魂刀。